滿炳一進門就看到李默在打餘鏡黎,那叫一個兇殘。原本飄然好似神仙中人的女劍客,轉眼就成了一具爛泥般的屍體,癱軟靠在牆角,姣好的五官凹陷扭曲,指尖還抽動了兩下。
張校尉也是暗自心驚,他知道餘鏡黎的含金量,在江湖上已經是準一流的高手,一身輕功更是出神入化。即便打不贏,也該有機會逃走才對。
他倆搞不清楚眼前是什麼情況,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左慈目光落在了白卜麟身上,隨後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明明只是兩個普通人,卻能連克兩位高手和異士,他心中越發好奇這兩個年輕人的來歷。
一時間,神殿內落針可聞,就連樓上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大祭司也沒再說話。
李默手持響錘和銅壺,身披黑色大氅,滿臉汙泥和血水,只是回頭一瞥,門口三人便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李默倒是深色坦然,辣手摧花於他而言沒有絲毫心理障礙,對於要殺自已的人,管他男人女人,能一個照面就搞死的,統統搞死就對了,別說辣手摧花,就是拉了手他也能該摧照樣摧,美女在他這沒什麼優待。
他手腕一抖,將銅壺和響錘收進了揹包,隨後彎腰撿起了餘鏡黎掉落的長劍。
【神光劍】
【級別:精良】
【類別:裝備】
【物品特效1:無法損毀】
【物品特效2:能夠對褻瀆之物與鬼怪生物造成斬擊傷害】
【物品特效3:劍靈護主】
【穿戴條件:有手】
【備註:貪生怕死劍】
看起來不錯啊。
這還是李默第一次見精良級別的裝備。他隨手將神光劍收起來 ,繼續摸屍。
李默又在餘鏡黎衣兜裡翻出了些碎銀和路引,雖說都沒什麼用,不能放入揹包欄,但他還是揣在了兜裡。
做完這些後,李默這才轉過身,看向門外三人。見左慈後邊有兩個生面孔,他怕又引起誤會,指著白卜麟說:“他才是祭司弟子,冤有頭債有主,這事和我沒關係。”
在場的都是聰明,就這麼一句話,他們就想清楚了前因後果。左慈向滿炳和張校尉補了一句:“確實如此,這二位是南洋人,初來乍到……”說到這,左慈回過頭,忍不住問了一嘴:“但施主為何穿著白先生的巫氅?”
這玩意又不值幾個錢,不至於搶別人衣服穿吧?
“他執意要送我,我不好推辭。”李默說道。
“……”
三人臉上露出了假笑,顯然並不相信李默的鬼話。
就在這時,只聽白卜麟呻吟一聲,悠悠轉醒。他下意識扯掉了臉上的抱臉蟲,心有餘悸的緩了幾秒,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事,這才坐了起來。
“呃?!我衣服呢?”
他發現自已身上只剩一件白麻長褲,嶙峋的胸膛露在外面。抬頭一看,只見李默穿著他的大氅,渾身是血,腳邊還躺著一具女屍;再轉頭一看,只見門口站著三個人,其中有倆生面孔。
怎麼回事?我沒死?
白卜麟伸手碰了碰抱臉蟲,這才發現這怪蠱已經死了。他沉吟半晌,心想這蠱蟲沒有蠱毒,空有一身蠻力,肯定也不耐毒,說不定反倒被他體內的蠱毒給毒死了。
“大意了……”
白卜麟心說。
李默見他醒了,絲毫不慌,裝出一副很熱絡的樣子:“喲,老哥你醒了啊!怎麼樣?我算是夠格了吧?現在能去見大祭司了嗎?”
白卜麟臉色一沉:“偷襲罷了,真要鬥蠱,空有蠻力……”
李默打斷道:“輸不起?是不是輸不起?”他指著白卜麟,回過頭,對左慈等人說道:“大家快看啊!堂堂苗疆祭司大弟子,說好了鬥蠱贏了就帶我見祭司,現在又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這種人該不該譴責?”
“該!”蕭問安自覺當起了氣氛組。人一多,她就不愛說話,默默躲到了角落。
左慈嘴角抽了抽,他想起那個苗人被打死前的遺言就是‘你說話不算數’。
滿炳和張校尉搞不清楚這兩人是什麼路數,一時間不敢吭聲。剛一見面像邪魔歪道,仔細一看有些像悍匪,此刻又變成了地痞混混。
白卜麟蒼白的臉逐漸漲紅,他脊背面板緩緩裂開,八條成年人大腿粗細的節肢從脊柱擠了出來。他本來心底就不服,一醒來發現自已還被扒了衣服,此刻又詭辯不過李默,被氣得不輕,這等奇恥大辱,不殺不足以洩憤!
“喲呵!說不過就要動手?這就是白家寨的待客之道?”李默後退兩步,取出響錘,嘴上不饒人:“我看大祭司就不是誠心想請人觀禮,這祭神大典不看也罷!”
“你也配觀禮?”白卜麟神色猙獰如惡鬼。
見狀,左慈眉頭一皺,退至眾人身後。滿炳和張校尉也反應了過來,轉身準備離開神殿大堂。
同時,蕭問安從揹包欄取出武器,內心警戒。
就在混戰一觸即發之際,神殿上方再次傳來大祭司的低語,只在白卜麟耳邊迴響:
“讓他們上來吧。”
白卜麟臉色一變,緊咬牙關,即便心中有萬千不甘,他也只能收回蠱蟲。
大祭司是蠱神代言人,祂是行走於人間的神,每一句話都是神諭。凡人不能違抗,也無法違抗。
碩大的節肢緩緩收回體內,白卜麟別過臉,強忍著怒氣說道:“跟我走。”
“憑什麼?”李默表示不信任。
“大祭司要見你們。”白卜麟說。
他豎起一根手指,指尖迸射出一道蛛絲,黏在了天花板上。頂端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怪聲,眾人仰頭望去,只見一條白骨階梯垂了下來,盡頭漆黑一片。
白卜麟冷笑道:“各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