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鐺!鐺!鐺!
李默和蕭問安同時從不同的方向開槍,只聽三聲金屬撞擊聲響起,女劍客的劍鋒連抖三下,竟然震開了子彈!
“什麼鬼?!”李默這回是真開了眼。
另一邊,餘鏡黎也被鎮住了。她被槍口對準的那一刻,死亡的直覺激起了她的肌肉反應,她完全是下意識地揮劍。真讓她再來一次,她根本沒有把握能擋住那兩把暗器。
此時此刻,她握劍的右手都在微微顫抖,不是怕的,而是被子彈給震的。
餘鏡黎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深嵌入地板的銅丸,暗自心驚不已。好恐怖的暗器!這要是落在她身上,非死即傷!她一時間不敢再輕舉妄動。
李默注意到她手上的長劍竟然沒斷,依舊光滑如鏡,這種強度八成也是裝備。他心說不妙,這鬼地方好像不是低武世界,隨便冒出個女劍客就能揮劍擋子彈,真要遇到呂布或關羽豈不是要被當成華雄一刀斬?
趁著餘鏡黎持劍對峙的功夫,李默先聲奪人:“你哪位啊?怎麼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動手?你認識我嗎就砍我?”
“殺的就是你。”餘鏡黎冷著臉說。
“有病吧?我怎麼你了?”李默只覺得莫名其妙。
“身為祭司,放縱族人燒殺搶掠——”
餘鏡黎剛開了個頭,就被李默打斷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不是祭司。”
“那你就是祭司弟子。”
“我也不是祭司弟子。”
“那你穿的是什麼?”
“他的衣服,”李默指了指趴在地上的白卜麟:“我一進來,他就要跟我鬥蠱,不然就要把我吊房樑上當臘肉。”
餘鏡黎沉默半晌,吐出兩字:“不信。”
李默氣笑了:“看你這架勢,打算行俠仗義是吧?你就不怕殺錯人?”
“寧殺錯不放過,替天行道免不了流血犧牲。”餘鏡黎說。
“傻嗶。”李默抬槍扣下扳機。
“贊同。”蕭問安也開槍了。
他們本打算射餘鏡黎的雙腿,卻不成想這兩槍落空了。
在兩人抬手的一瞬間,餘鏡黎就動了,她足尖一點,避開槍口,衝向了距離最近的蕭問安。後者根本反應不過來,只見劍光一閃,手中的格洛克就一分為二。
李默連忙調轉槍口,不料餘鏡黎一擊即退,身影左右搖晃,再次逼近過來。他連開三槍,都被餘鏡黎看破了動作,閃了過去。
她一劍斬斷了李默的格洛克,昂然而立:“不過是個凡人,仗著暗器逞兇罷了。”
言罷,她甩了個劍花,又是一劍刺去,直指李默心臟,打算取其性命。
不料李默手腕一翻,雜耍般變出了個造型古怪的銅壺,護在了心口。餘鏡黎心中冷笑,沒用的,她的神光劍劈金裂石不在話下,小小銅壺怎麼可能擋住這一劍——
鐺!
李默倒飛而去,撞倒了供臺。餘鏡黎手腕一震,長劍險些脫手。她驚愕的看著李默手裡的銅壺,竟然沒有一絲豁口!
“嘶……”
李默捂著心口,踉蹌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和蕭問安對視一眼,問道:“你怎麼想的?”蕭問安面無表情,心中怒火熊熊燃燒,說:“宰了她,正好我還缺一把趁手的武器。”
李默咧嘴一笑:“正有此意。”
他兩次試圖交涉,都失敗了,這一劍就是奔著要他的命去的。要不是他反應快,真就成了劍下亡魂。面對這種不講理的神經病,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餘鏡黎冷哼一聲,面露不屑:“果然是一對雌雄大盜,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話音未落,卻見蕭問安右手一翻,又取出了一把格洛克。異形副本通關後,她也獲得了五百金幣,一直捨不得花。正所謂好鋼用在刀刃上,眼下正是時候,她快速瀏覽商城,購買了一些武器。
餘鏡黎臉色一變,正要閃躲,卻見李默忽然調轉銅壺,將裡面的液體潑灑而去。
“莫非有毒?!”
子彈好躲,畢竟只有一個點,可以根據人的手腕軌跡預判;但液體就不好躲了,一灑就是一片,更何況李默下了死力氣,表情無比猙獰,非要請她喝一壺。即便餘鏡黎速度再快,也還是難免被灑了一點,落在了袖子上。
她閃到了神像後邊,低頭一看,白衣上多了幾道黃色的汙漬。
一股濃烈且熟悉的味道傳來,餘鏡黎心神巨震。
“該不會是……”
餘鏡黎抬手將袖子的黃色汙漬湊到鼻尖,當她意識到這黃色液體是什麼的時候,一個激靈從她的尾椎骨直衝天靈蓋。她的眼睛當即就紅了,一劍割掉了袖袍,如同雌豹低吼:“你竟敢……你竟敢……”
話音未落,只見一個圓柱形的鐵塊被丟了過來,在地面彈了兩下,滾到了她的腳邊。
這什麼?
她腦海裡剛冒出這個念頭,一陣強光迸射,刺得她雙眼劇痛,流淚不止,同時耳邊傳來巨響,震得她雙耳一陣蜂鳴。
李默和蕭問安繞道神像兩邊,一個開槍點射,一個掄圓了響錘砸向餘鏡黎!
後者憑藉對危險的本能接連後撤,僥倖躲開了槍口,但她沒能躲開響錘,李默這一下正落在了她的左肩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餘鏡黎肩膀凹陷了一大塊,身體倒飛而去。
趁她病要她命,李默衝過去,又是一錘,落了個空。只見餘鏡黎翻身躍起,雙眼通紅,神情猙獰,竟然片刻功夫就恢復了視覺,又是一劍刺來,勢必要取他性命!
“去死!”
李默也打上頭了,管它三七二十一,以天女散花之勢揮舞銅壺,黃色液體四處噴濺,源源不絕,就連蕭問安就退避三舍。
餘鏡黎更是面露驚恐,慌忙收劍後撤。她原以為銅壺裡的液體已經灑完了,沒成想眼下竟然越灑越多,大有水漫金山之勢,一時間竟然被逼到了牆角!
只見響錘呼嘯而來,遠處的蕭問安也舉起了手槍,餘鏡黎驚叫道:“我認輸!”
“誰他媽管你啊!”
李默一錘敲開了餘鏡黎的劍,只聽一聲槍響,她小腹多了個血洞,染紅了白衣。一陣劇痛傳來,她丹田盡碎,幾乎站立不穩,那暗器的威力遠比她想象中的更強,讓她下身一陣發麻。
“別殺我!我師父是王越——”
話音未落,李默又是一錘,砸落了她手中劍。明明這少年不會武功,可那造型古怪的武器卻似有千鈞之力,讓她難以招架。
餘鏡黎大腦一片空白,想她天生劍胚,練武十餘載,還從未被逼到如此絕境。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只見那兩個揹著木匣子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位獨眼的老道士。
同時,樓上也傳來一道滄桑的詢問聲,在所有人耳邊迴響:
“可否給老夫一個薄面,饒她一命?”
眾人色變,餘鏡黎狂喜。終日藏頭露尾的苗疆大祭司終於發話了,這一手捻音成線,內力雄渾,一開口就震懾住了所有人。
但不包括李默。
他手起錘落,把餘鏡黎的腦袋砸爆了漿。
“你有個幾把面子。”李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