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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閨蜜的陷阱

自從新月被褫奪封號,降為顧嬪之後,後宮便呈現出言貴妃一人獨大的局面,後宮的各項事宜,也都由言貴妃主持操持。

但平日裡我和她很少打交道,她這會兒叫我做什麼?而且,為什麼是去膳食院?

沒等我發問,那小宮女就湊近我,帶著詭異又驚懼的表情,小聲道:“喜桃姐姐快去吧,聽說膳食院的一個粗使丫鬟,昨天夜裡被人害死了……”

我的頭嗡地一聲,已經猜到了什麼,果然,那小宮女又繼續說道:“聽說就是以前太后身邊的木棉姑姑!”

霎時間,我如同被冷水迎頭澆下,怔怔地半天發不出任何聲音。

從心底傳出的顫慄,讓我在這盛夏的清晨,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木棉死了!

頃刻間,我似乎明白過來,我昨晚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這是個早就預謀好的圈套,一定是!

然而,容不得我細想,那小宮女就急急地催促:“姐姐快去吧,言貴妃身邊的水仙姑姑親自來傳的話,說是十萬火急,貴妃娘娘要找姐姐瞭解些情況。”

我什麼也沒說,深吸了口氣,走出藕香榭。

掌管後宮的貴妃娘娘傳我過去,我自然不能不去。

即便我已經料到,等著我的,定然會是又一次兇險之行。

膳食院與我三天前來時完全不一樣,雖然都是清晨,但上次是一派忙碌有序的場景,而此刻,卻是紛亂嘈雜。

院裡人來人往,彼此交頭接耳,看上去人心惶惶,風聲鶴唳。

我剛進門,言貴妃身邊的水仙就過來,把我引到我上次去過的小院落。

木棉住的那間柴屋門口,圍了好些人,中間擺放著一張軟椅,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子正襟危坐,臉上,帶著威嚴凝重的表情。

不是旁人,正是言貴妃。

見我走近,言貴妃瞥了我一眼,開門見山地問道:“喜桃姑娘來了?膳食院的粗使丫鬟木棉,昨兒半夜就在這間柴屋裡,被人用枕頭捂住頭,活活窒息而死,喜桃姑娘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的心突突跳了幾下,語氣依然保持平和,答道:“奴婢不知!”

言貴妃審視著我,片刻後,話裡有話地說道:“木棉曾是太后身邊的人,犯錯之後,被髮落到這兒做苦役。她來行宮都大半年了,一直平安無事。故而本宮推斷,害死她的,應該不是行宮原有的宮人……能對木棉下此毒手的,定然是跟她有仇的……”

她頓了一下,陡然提高了聲音:“據本宮所知,木棉曾經假傳太后懿旨,幽禁羞辱喜桃姑娘,她也是因為這個,才被皇上罰到行宮來的。所以,喜桃姑娘對木棉,肯定懷恨在心吧?”

我靜靜地聽言貴妃說完,直言不諱地問道:“貴妃娘娘這是什麼意思?您懷疑是我殺了木棉嗎?”

言貴妃注視著我,語氣森冷:“不是懷疑,本宮可以斷定就是你……高嬤嬤!”

上次我來膳食院時,那個迎出來與我寒暄的嬤嬤,這會兒應聲從人堆裡閃出來,朗聲道:“奴婢在!”

言貴妃面無表情地命令:“你來說吧……把你剛剛跟本宮說的話,再當著喜桃姑娘的面說一遍,免得她揣著明白裝糊塗!”

那高嬤嬤斜眼看著我,侃侃而談:“三四天前,喜桃姑娘一大早來到膳食院,說要領取一些豌豆粉給大皇子做豌豆糕,奴婢讓她在院子裡候著,進去給她取了。

誰知,奴婢取完出來,不見喜桃姑娘,卻隱約聽見這小偏院裡有說話聲,走近一聽,竟是喜桃姑娘堵在正劈柴的木棉面前,一副咄咄逼人興師問罪的模樣。

那木棉垂著頭,看上去很是恐懼,奴婢隱約聽見喜桃姑娘說,絕不會饒了木棉什麼的……奴婢後來還聽說,喜桃姑娘一到行宮,就開始四處打聽木棉的下落……”

來膳食院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因此,高嬤嬤這番謊話連篇的說辭,並沒有讓我覺得震驚,反而心生感慨。

原來這場陰謀,在我第一次來膳食院……不,早在我來行宮之前,就已經佈置好了。

我並不是沒有懷疑過,為什麼新月會在湖邊的假山後面接連兩次會見木棉,為什麼她要對木棉說出事關帝后以及朝局的秘密。

以新月的陰狠毒辣,怎麼甘心被一個罪奴要挾,直接找個由頭除掉木棉不就行了。

深思熟慮之後,我猜想新月的這些反常舉動,是因為她早就發現了我的行蹤,知道我在暗中關注她和木棉,故意說出那些話,既是為了讓木棉認命,也是為了讓我誤以為真兇就是蕭錦年,從而死心,不敢再去追查真相。

而現在,事實證明,新月的心計,遠比我想象的,要更深沉,更周密,也更陰險。

她窺探到我一直在找尋木棉的下落,所以故意在藕香榭附近的假山後面與木棉密謀。

故意讓我撞見,故意讓我偷聽到她們的談話,得知木棉的所在,引我去膳食院和木棉見面。

難怪這高嬤嬤第一次見面就能喊出我的名字,她應該早就被新月買通了。

如此一來,便有了證人,證明我在木棉死之前找過她。

而我見木棉,除了高嬤嬤之外,並無第三人知道,她自是可以隨意編排。

再加上我和木棉過去的恩怨,尋仇殺人的動機,便也順理成章。

這才是新月真正的目的,一箭雙鵰,除掉木棉的同時,還要將罪責嫁禍到我身上。

言貴妃的聲音,打斷了我紛亂的思緒:“喜桃姑娘,高嬤嬤的這番話,你如何解釋?”

我硬著頭皮辯駁道:“奴婢沒有威脅過木棉,更沒有找木棉尋仇。木棉雖然幽禁羞辱過奴婢,但皇上已經懲罰了她,發落她到行宮做苦役,奴婢又怎麼會耿耿於懷窮追不捨……高嬤嬤完全是在胡說八道,誣陷奴婢!”

言貴妃玩味似地看著我,不慌不忙道:“是嗎?那本宮問你,你初到行宮之後,有沒有四處打探木棉的下落?三日前的清晨,你和木棉又見沒見過面?

你來膳食院,可不止高嬤嬤一人看見。怎麼,想讓本宮多找幾個證人來嗎?既然你說木棉受過懲罰,你也早就釋懷,那你四處找尋她,和她謀面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