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閔柔為了自身顏面自然不會對家裡據實以報,只對母親說自已不喜陸珩的風流做派,吵著鬧著絕食了好幾日。
鍾家雖想攀上這門姻親,但見鍾閔柔如此決絕只能妥協。幾日後果真上門退了親,這門親事才算作罷。
“你覺得好你去提親,也一樣為我們所用。”陸珩抬頭白了張振一眼,悠悠的說道。
“問題是人家看不上我啊!”張振撇了撇嘴,家裡小妾眾多,張母已經明令禁止張振納妾,無奈在外看上的女子便以陸珩的名義養在了陸珩的外宅中。這樣的風流名聲誰家貴女願意嫁去做正妻。
“我那些宅子裡的女人,你何時請走。”陸珩揚唇懶懶的說道,身子後仰在憑几上倒是一臉悠閒的模樣,心情好似還不錯。
“哎呦祖宗我錯了,”這可戳到張振的軟肋了,他哪裡來的閒錢養外頭的女人,張母將錢管的死死的,他又不像陸珩家大業大,外頭的女人全靠陸珩這位財神爺救濟。
“只是這眼下的困境何解?”張振倒是連忙轉開話題,他可不敢再惹怒這位爺。
前往厘邊的暗衛傳來訊息,從前打井圖紙都在皇親貴族間保管,近日探得圖紙落得一豪紳圖諾之手,此人山匪出身,後又靠販賣違禁藥品發家,絕非忠良之輩,倒是給了陸珩機會。
“這個嘛,我自有對策,”陸珩起身不緊不慢的作勢往外走,“把我那六處宅子給騰出來,抓緊。”身後響起張振的哀嚎,“祖宗您饒命...我哪有閒錢置外宅...”
再次醒來,沈阿禾睜開雙眼盯著陌生的床幔,記憶歸籠,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下。“姑娘,姑娘你醒了!”梅兒見沈阿禾睜眼激動的喊道,“姑娘可口渴了?”見沈阿禾想坐起身來,梅兒趕忙上前將沈阿禾扶起,又在後腰給沈阿禾塞上腰墊。
此刻沈阿禾心情已經有所平靜,阿爹自然是希望自已好好活著。見梅兒端水過來,沈阿禾只覺得喉間火辣乾涸,抿了口水。
“梅兒,這是什麼味道?”沈阿禾嗅了嗅鼻子,只覺得屋內似乎有股中藥的味道,自小父親就做藥材生意,對這種味道便格外熟悉。
“那是給您熬的藥,姑娘你可嚇死我了,你昏睡了幾日,我找看守的小廝給陸大人傳了話,這才給您請了郎中。後來陸大人來了,親自給您寫了藥方。哦哦,陸大人還未走呢,我這就去告訴他姑娘已經醒了!”
沈阿禾還未來的及阻止,梅兒便風一陣兒似的出了房門。“不必著急,大人他也不會在意這等小事。”梅兒這丫頭,除了冒冒失失哪都好,沈阿禾撇了撇嘴,一臉無奈的將自已未說完的話說完。
陸珩進屋便見沈阿禾倚著抱枕坐在床榻上,巴掌大的小臉蛋兒素靜的有些蒼白,瞧著有些憔悴。
見陸珩進屋,沈阿禾想要起身行禮,“躺著別動。”卻被陸珩上前摁住肩膀。見陸珩絲毫不客氣的坐在床邊,伸手探上自已的額頭,如此親密的舉動沈阿禾嚇了一跳,剛要閃躲,“別動!”聲音卻是毫無曖昧,命令的語氣。
都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陸珩平日裡看著是個紈絝,可冷麵起來,沈阿禾總是莫名的緊張,不自覺的的聽從。見陸珩一臉嚴肅,沈阿禾乖乖的一動未動。陸珩的手微涼,倒也沒有想象中的牴觸。
“溫度降下了。”陸珩說著又去試沈阿禾的脈搏,“你體虛的很,急火攻心才會暈倒昏睡。怎麼在紅袖坊都沒吃飽飯嗎?”這話沈阿禾自已也是知道的,在紅袖坊的日子自已哪裡有胃口吃東西,日日小心謹慎,還要練舞,隨便對付幾口有些體力便可。
“多謝大人,”沈阿禾輕聲的開口,“大人多次救我於水火,無以為報。”這話是沈阿禾的真心話,對於陸珩自已心裡確實是感激的,真金白銀的贖了自已。“沈阿禾。”陸珩停頓了一下,正色說道,“想不想查明真相,為你父親報仇。”沈阿禾心下一驚,他竟然知道?
無錯書吧“可願與我做筆交易?”陸珩沒有錯過沈阿禾臉上驚訝之色,慢悠悠的開口道,“事成,我可放你自由。”
“大人…”沈阿禾低聲的開口,卻在琢磨著話語,陸珩查過自已!他贖自已究竟有何目的,“大人既然已經查過我,就知我不過是一小小女子,不知我哪裡能幫得上大人?”
“我要用人,自然會查的清楚,”陸珩神色坦然,面色沉靜道,“你想報仇,最缺的便是銀子,事成之後,萬兩白銀作為報酬。”
沈阿禾心中又是一驚,看來自已早已經被陸珩盯上,卻不知自已有何利用價值,值得他花這麼多白銀。
“也不是什麼難事,做戲而已,只需扮演好青樓女子的做派。”陸珩垂眼看著沈阿禾,面色沉靜道,“你會厘語,我們去厘邊做一場大戲。”
沈阿禾愣在那裡,思考著陸珩話語裡的資訊。“雖簡單卻也並非兒戲,許有生命之憂,當然,我亦會拼盡全力護你周全。沈姑娘可以考慮清楚,若是答應了,在此期間不可與家人聯絡。”陸珩看著沈阿禾的反應,慢條斯理的說道。
“大人,”沈阿禾猜想陸珩並非表面這麼簡單,朝堂黨派之爭爾虞我詐,自已雖未親眼目睹,卻也聽教書先生講過。此人看著紈絝,卻頗有心計。對自已不過了了幾句打發,卻連他真實身份都未透露半分,那豈不是稀裡糊塗為他賣命。
思及至此,沈阿禾起身下榻跪在地上對著陸珩鄭重的說道,“我沈阿禾雖為女子,卻也知家國大義。不屑做殘害百姓,危害大晉之事。大人可否透露阿禾究竟是為誰效力,也好叫阿禾莫失了本心。”沈阿禾此話說的大義凜然,實則也是在給自已爭取一點砝碼。
陸珩盯著沈阿禾跪在地上的身影,喉間溢位低低的笑聲,他自是不信沈阿禾這番冠冕堂皇的說辭,“沈姑娘是個聰明人,難道不知,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沈阿禾低著頭,臉上的表情微變,在外人眼裡,自已已經是陸珩的人,這個男人!竟不想透露一絲絲底牌,只怕將來自已怎麼死的都不知。
“阿禾被大人贖出,已經是大人的人,我願追隨大人,忠心不二。”沈阿禾只能以退為進,緩緩的說道。
“你只需知道你是為大晉做事,所做之事皆為大晉百姓。”陸珩手指關節敲著床沿兒叩叩作響,意味深長的看著沈阿禾說道,轉念又語氣玩味,“這…沒叫沈姑娘失了本心吧?”
語氣裡的調笑之意,沈阿禾自是聽了出來,套了半天,卻半點資訊都未透露,心中將陸珩咒罵了一遍,嘴上卻語氣溫順的說道,“承蒙大人不嫌棄,我願盡全力協助大人。”沈阿禾抬頭,正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一慌。這男人總是好像能將人看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