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歹毒,我可不及姐姐!我不過是將你送我的東西物歸原主罷了!”沈阿禾盯著她,神色平靜冷笑著道,“可見心腸惡毒之人,必遭反噬!”沈阿禾自是後怕的,倘若自已輕信了她,今日這毀容的便是自已,紅袖坊裡的女人,若是沒了容顏,其下場可想而知。
“你就不怕我告訴陳媽媽你害我!!”豔兒姐哆嗦著手指著沈阿禾,沒想到此人如此有心機,自知已落人下風,還是不甘心開口道。
“我怕?哈哈哈~”沈阿禾盯著豔兒姐,故意麵露嫌惡之色,纖纖玉手捏著帕子擋在鼻前,好似豔兒姐是汙穢一般。這舉動瞬間激怒了豔兒姐,伸手指著沈阿禾“你…你你!”卻也說不出什麼來。實則內心全然慌亂,她萬萬沒想到沈阿禾竟早已識破自已的陰謀並設計將自已反殺。
“且不說是你想害我在先,”沈阿禾瞥了眼豔兒姐,慢悠悠的開口道,“論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樣貌醜陋嚇人!在陳媽媽眼裡恐怕已經沒什麼價值,你便是說了,陳媽媽便是信了,她就會為了你罰我嗎?”說到樣貌醜陋,沈阿禾故意加深了語氣。氣的豔兒姐捂著臉不受控制的哆嗦。豔兒姐自然不傻,她清楚如若自已毀容,對陳媽媽來說便無任何價值,更不會幫她。
“你多次害我,我豈會不知,忘了告訴你,”沈阿禾雙眸看著豔兒姐那絕望的模樣,卻是突然嬌笑著開口道,“我這個人,記仇的很!”
豔兒姐看著沈阿禾的樣子似乎嚇呆了,“你竟是如此有心機!你…”
“我要是你,此刻便在房中等著郎中,看看還有沒有得救!”沈阿禾又幽幽開口道。
豔兒姐憤恨的轉頭便走,她自是不甘心,可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身體不能留疤,否則將徹底失去價值,那個時候自已的下場,怕是不敢想。
回了屋心裡早已慌亂不已,她當初便是奔著讓沈阿禾毀容去的,光弄這個胭脂便費了極大的功夫,那小廝…佔完便宜便信誓旦旦告訴她,這東西保管讓人毀容,誰知如今雞飛蛋打。眼下,她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的救。
陳媽媽理完賬便帶著郎中去了豔兒姐的房間,“快看看,還能不能行!”陳媽媽神色極為不耐,“今日謝出才收了五百多兩銀子,眼看到手的銀子居然飛了!我這紅袖坊是怎麼的…竟遇著些喪門星!”眼看到手的銀子飛了,陳媽媽自是沒有好話。
“姑娘應該是不小心沾到了祈芝粉,”那郎中看完豔兒姐身上的紅包說道,“此物大部分人碰到都會有面板灼熱之感,因人而異,姑娘這屬於稍嚴重些。”
豔兒姐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慶幸自已至少不會毀容,悔的是自已為了這麼點祁芝粉,便叫人佔了許多便宜去。“那可會毀容??”陳媽媽問到她最關心的問題。
“自是不會,不過姑娘這個程度,必會留一些淡淡的疤痕。”郎中回道。豔兒姐閉上眼睛已經絕望。留疤就意味著她失去了做花夫人的機會。
“真是晦氣!!這不成用了。”陳媽媽甩了甩手裡的手絹,神情極為嫌棄,後面上來兩個小廝,“拉去一樓廂房,待養好了粉塗厚點當個尹娘使喚。”
饒是豔兒姐跪在地上求饒,陳媽媽也不為所動,身上有疤自然伺候不了貴客,做尹娘已是勉強,厭惡的甩開豔兒姐拉著她的手轉身便走。豔兒姐被人從後院一路拖了下去,她不甘心的回頭望向樓上,卻看到沈阿禾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沈阿禾!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出口憤怒裡夾雜著不甘。沈阿禾無言,這種心腸狠毒之人怎麼會有悔過之心。
轉眼就到了沈阿禾謝出的日子,陳媽媽也是相當重視,畢竟是花魁選拔的最後一日,她自是希望能賺個大的,早早的便來了沈阿禾的房間,見沈阿禾正要梳妝,擺著手中的帕子道,“你素日化的清淡,不夠豔麗,去,”回頭對著丫鬟道,“把虞夫人喊來。”“是。”
“陳媽媽,我怎麼怎麼敢麻煩花魁…”沈阿禾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今天是花魁選拔最後這一哆嗦了,你便老老實實安心坐著,今日可不許有什麼差池!”陳媽媽話裡的味兒沈阿禾自然是聽明白了。
“是。”便是乖巧的應聲。
被叫來的虞夫人竟也是分外的柔順,臉上沒有半分不願之色,細細的替沈阿禾梳妝起來,不知過了多久,“成了!”虞夫人手指端著沈阿禾的下巴,滿意的看著自已的傑作,便是對著陳媽媽說道。
“哎呀呀!!這真是,這怕是話本里出來的那個…!!”陳媽媽看著轉身過來的沈阿禾甚是激動,一時竟忘了說辭,想了一下又道,“那個讓皇帝上不了朝的妖精嘛!!這不活脫脫就在眼前!”此時的沈阿禾在陳媽媽眼裡大概就是會移動的銀票子,還是數額巨大的那種。
“你快自個兒瞧瞧!!”陳媽媽拉著她在銅鏡面前站定,沈阿禾這才看清自已的臉。那的確是一張足夠妖豔的臉蛋兒。瑩白透粉,本就像狐狸般的雙眸,眼角畫著細細的上挑眼線,配上眼角那顆紅色淚痣,這雙眼睛像是來勾魂的一般,更顯妖媚。小巧得唇珠塗著嫣紅的口脂,輕唇微啟,嬌豔欲滴,仿似在等人品嚐一番。
無錯書吧“是否太過豔麗,光芒太盛,佩戴面紗許會更好看。”虞夫人倒是認真的提出些心思。
“便也可以試試!去,拿塊兒襯她舞服的紅色面紗來,要薄的!若隱若現才好!”陳媽媽對著丫鬟說道。
沈阿禾看著自已竟也有陌生之感,“這要梳好頭裝,穿上舞服,可還了的!”陳媽媽掩飾不住的欣喜,卻又轉念說道,“你可給我當心點,那些吃的用的都仔細著點,別給我出什麼么蛾子!那豔兒姐的下場你便是也看見了,可知道?!”
“是,陳媽媽。”沈阿禾狀似乖巧的說道。
華燈初上,夜幕籠罩上京,紅袖坊卻是人潮湧動,都知道花魁選拔已經是最後一天,壓軸登場的姑娘必將是萬眾矚目。陳媽媽已經是忙前忙後,在二樓各個包房間來回穿梭,“哎呦,陳大人!今天您可吃好!”“李員外!您是稀客,姑娘們伺候的可還滿意?”“哎呀!這可是張大人!您也來了,我這紅袖坊便是蓬蓽生輝啊!”今日這番景象,不知要入賬多少銀兩,陳媽媽自是笑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