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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無助的滋味

那板子的滋味,沈阿禾到現在都還記得,可她也知道,今日這十個手板是躲不過的。旁邊豔兒姐和幾個與她交好的姑娘,神色得意的看著這一幕。她也不過如此,豔兒姐心裡更加得意,不過是用了點小手段,便讓她捱了板子。

“陳媽媽,我領罰。”心一橫手心向上伸出手來,舉到自已胸前。總歸比做尹娘好,沈阿禾安慰著自已。

隨著戒尺落下,“啪!”板子聲在寂靜的房內響起。沈阿禾蔥白的小手頓時變得通紅,疼,鑽心的痛感讓沈阿禾差點叫出來。她咬著嘴唇,不讓自已出聲。

“倒是個能忍的。”陳媽媽自知下手極重,一般姑娘被打一下便受不了哇哇大哭,跪地求饒了。

“啪!啪!啪...”陳媽媽倒是一鼓作氣連打了九下。沈阿禾的手掌眼見的紅腫發抖。

“哼,她也有今天。”豔兒姐眼神不屑的瞟著沈阿禾,此刻內心卻是得意極了,恨不得陳媽媽再來十個板子才舒坦。

沈阿禾疼的幾乎要暈厥過去,身子都在發顫,手像不是自已的一般,她想收回卻怎的也放不下去,只得用另一手扶著放了下去。

“謝謝陳媽媽教誨。”沈阿禾穩了穩身子,儘量讓自已語氣平緩的說道。

“是個懂事兒的,我便再給你次機會,去取你的東西,剩下的姑娘們排好隊依次開始!”陳媽媽踱回椅子旁坐下,準備看看姑娘們這些日子的成果,這可是她今年最大的業績,在她眼裡,這些個姑娘不是姑娘,是白花花的銀子。

沈阿禾按下心中那些複雜的情緒,回到屋內拿了扇子便往回走,她也很想看看別的姑娘的舞藝如何,可否有學習之處。廳內正中間姑娘正表演著。有的姑娘跳的舞便是沈阿禾都沒有見過,紅袖坊真不愧是上京最大的青樓,姑娘們跳起舞來確是婀娜多姿行雲流水。沈阿禾細細的觀摩著別人的舞姿,暗想著真是高手如雲。

陳媽媽坐於正上方的椅子上卻是波瀾不驚,這些年由她手裡出來的花魁數不勝數,這女人跳舞,除了舞姿好看,動作流暢,最重要的便是一個媚字。有的女子跳舞極好卻讓男人提不起興趣。而有的女人,只需幾個簡單的舞姿,便能牽動男人的神經。

輪到豔兒姐時,倒是勉強過了陳媽媽的眼,雖是妖嬈,卻太刻意。陳媽媽看的已是有些不耐,今年這花魁選拔,不知能賺回多少銀子。便是又過了幾個,陳媽媽身子歪在椅子上,已經在心思明年去哪尋羅姑娘了。

輪到沈阿禾上場時,豔兒姐死死地盯著她,這也是她第一次見沈阿禾跳舞,自是異常關注,“這個狐媚胚子,怎的不扭傷了腳才好!乾脆斷了才好!”心裡卻是不停地咒罵著。

沈阿禾拿的長綢扇,扇面是由紅色的絲綢而制,絲綢約有六七尺長,此舞對身體控制要求極高,若能控制自如,那絲綢便如波如浪。

沈阿禾站在廳中,拿著扇子的手輕輕一抬,扇子應聲而開,這些日子苦苦練習,這些動作早已印入她的身體。

柳腰不堪握,款款生蓮步,絲綢在沈阿禾手中飄逸動人。陳媽媽終是端正了身子,嘴角是壓不住的笑意,她哪裡懂得什麼舞姿標不標準到不到位,她卻是懂什麼樣的舞姿能迷倒男人,這可真真是妖歌曼舞,媚骨天成!這腰肢款擺、玉腿輕抬、柳眉輕挑眼波流轉,就是勾魂攝魄的妖精呀!

陳媽媽大喜,沈阿禾在她眼裡儼然已經是移動的銀票。選舉花魁這麼多年,饒是她也是第一次見如此風情萬種,媚態橫生的舞姿。

沈阿禾舞畢,陳媽媽不加掩飾的站起身來,對著沈阿禾滿臉是笑的說道,“一會兒隨我去取藥膏,這嫩玉般的小手可要好好疼惜,別留下什麼青痕。”

“謝謝陳媽媽。”沈阿禾不卑不亢。

“是個不錯的。”陳媽媽現在看沈阿禾怎麼看怎麼滿意,便又對大家說到,“行了,都回去好好練習吧。”說罷便拉著沈阿禾的手甚是親密的出了廳門。

豔兒姐早已氣紅了眼,強烈的嫉妒幾乎讓她差點破口大罵。顯然這老鴇是很看重沈阿禾的,沈阿禾沒來之前,她總感覺自已十拿九穩便是花魁,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叫她怎能不恨!

“豔兒姐,這陳媽媽...我看她跳的也不怎麼樣!”和豔兒姐交好的女人安慰道。

“跳的不怎麼樣會讓陳媽媽轉眼就變了臉色?看陳媽媽那樣子便知!可別自我安慰了。”有看不慣豔兒姐的姑娘,故意嗆聲道,平日裡豔兒姐囂張跋扈慣了,好像她已經是花魁了一般,這下看她如何再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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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之位必須是我的!豔兒姐心裡卻是暗暗想著。眼神卻是愈來愈陰暗。

卻說沈阿禾拿了藥膏,又聽了陳媽媽一番虛情假意,“哎呦我的好姑娘,可還疼?這可真是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吶!我便是對你期望甚高,所以才嚴於待你,你可知道我這苦心?”陳媽媽說的聲情並茂,激動之處還用帕子點了點眼角。

“我知陳媽媽是為我好,我定好好努力。”沈阿禾佯裝親熱的拉著老鴇肥厚的雙手,裝作很受用的模樣,認真的回道。這戲要演起來,誰又不會呢。

“是個乖的,快回去擦藥吧。”陳媽媽擺擺手,沈阿禾便佯裝乖巧的退了出來。

回到屋內的沈阿禾關上房門,卻終於忍不住了一般,咬著嘴唇哭了出來,自從被賣進來的每一日,每一分鐘她都在神經緊繃,擔驚受怕,即便是現在,也不敢放聲痛哭。這些日子所經歷的事情,跌宕起伏,人情冷暖,怕是大人也承受不住,而她畢竟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姑娘。那被打的手心彷彿是反應過來了一般,痛的愈發劇烈,跳舞時就疼的緊,扇子都要拿不住,幾次險些掉了下來。

“阿爹…阿孃…大哥!你們可好?阿禾好想你們!”沈阿禾蹲在地上,無助的抱著膝蓋默默流著眼淚。那些小時候的回憶卻在腦中浮現,沈阿禾前所未有的無助,為何,他們家到底為何變成如今的模樣?沈阿禾想不通,最難的時刻,爹爹昔日裡那麼多江湖朋友,竟無一人雪中送炭…她的澈哥哥,沈阿禾想起了那個見了她便是笑盈盈,身上總會帶著蜜餞給她吃的澈哥哥,人情如紙薄,許是早就忘記了自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