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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入紅袖坊

沈阿禾來到紅袖坊已有十天有餘,還記得被賣進來的場景,饒是豪紳千金,也被這豪華氣派的裝潢驚訝不已。上京大大小小的青樓便有數百家。紅袖坊位於上京最繁華的永昌街,乃是上京最大最奢靡的青樓。這條街道的酒樓,商鋪幾乎通宵達旦的營業。真真是珍饈滿目,夜夜笙歌。

進入這紅袖坊,燈火通明,讓人分辨不出晝夜一般。大廳內高處掛著十二個八面玲瓏燈籠。照著那舞臺之上衣著輕絲,腰肢若綢的舞姬,妖歌縵舞,如夢如幻,仿若仙境。外面雖是寒風蕭瑟,樓內卻是溫暖如春。樓外人聲嘈雜,喧鬧非凡,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樓宇內女子妖豔輕啼,宮腰纖細,垂楊雙髻,舉措多嬌媚。一派奢靡。

紅袖坊裡的女子分為三類,身份最低的便是尹娘,大多是窮苦人家頗有姿色的女子,她們無才無藝。只能以身侍人。只要付了銀錢便可春風一度,一夜良宵。第二則為舞姬,她們皆能歌善舞。賣藝也賣身。卻不接待平民,專為接待貴客。價錢自然也是昂貴。第三則為花夫人,樣貌才藝皆為上乘,只賣藝不賣身,官宦名流、文人墨客皆是其裙下客。所謂看得見吃不到,若想有肌膚之親,只得從老鴇那裡花天價費為花夫人贖身。而百花之首便為花魁,由數十位經過篩選的花夫人,於花魁選拔日開始,每天亥時輪番登臺表演,座下看官們扔錢打賞。最後選出賞錢最多者視為花魁。多少男子傾盡家產只為見花魁一面,其貌其身,可想而知。

花魁選拔兩年一次,至少籌備半年之久,沈阿禾被賣進紅袖坊便被安排進了花魁候選花夫人的行列。此時的沈阿和正趴在屋內的桌子上,心裡想的全是家裡的事。不知大哥可回學堂讀書了?不知道阿爹阿孃現在怎麼樣了,阿孃的頭痛不知....

“姑娘,姑娘今日該去聽虞夫人受教了。”一老婆子推門進來打斷了沈阿和的心思。“哎,謝謝阿婆。”沈阿禾回頭道。作為爭選花魁的花夫人,每日除了習舞,練字,最重要的便是學習儀態,舉手投足,一顰一笑,如何能勾的男人魂牽夢繞。

那婆子看著沈阿和,一頭烏黑如瀑的長髮,滑嫩的肌膚如凝脂一般。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雙似妖狐般的雙眸,眼角那顆紅色淚痣更是添上了幾分妖孽之色。

“那些個學了半年多的,我看還不如這位剛來的姑娘。”老婆子走遠,暗自腹語道。

沈阿禾出了房門,抬頭看幾位跟她一樣身份的花夫人,想來也是接到了通知去花魁房裡面聽,聽到沈阿禾這邊房門聲響,目光便投了過來。沈阿禾見狀福了福身子算是打了招呼,那幾位卻是裝作沒看見一般扭頭便走了去。

“眼看就要花魁選拔,我們苦練這麼久,竟突然進來個插班的,也不知那陳媽媽是不是老眼昏花。這女子我看著就是個普通的!”其中一位身著黃衣,面容清秀的姑娘說道。

“可不是麼,照我看離咱們豔兒姐差遠了!”又有一人出聲搭腔。被稱豔兒姐的女子眼神裡淨是不屑。洋洋得意的開口道“陳媽媽與我談心時說過了,這便是個花錢買來湊數的,一個蠢貨罷了,姐妹們無需擔心。”

“真的?陳媽媽竟與姐姐這樣說,看來陳媽媽心裡是最看好豔兒姐的。”

“還真是啊,陳媽媽何時與我談心過,私下裡話都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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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姑娘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言語間都是對喚作豔兒姐的豔羨。真是一群蠢貨,我隨口說說便也信了。豔兒姐心下更是得意,幾句言語便能叫她們崇拜羨慕,她不過是信口胡謅,陳媽媽私下裡哪裡與她談過心,更沒說過這般話。至於那個新來的...總會找到機會...

豔兒姐心裡盤算著。

沈阿禾與那些姑娘們前後腳進了花魁的廳房,房間很是氣派,顯示著主人的身價。主桌上點著薰香,甚是好聞,下列十張座椅,便是為這些花魁選拔的姑娘們準備的,花魁的房間竟分得廳房,臥房,淨室。可見吃穿用度皆為最好的。

幾位姑娘在廳房落座,其餘幾人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這房間真是華麗,不知道我們將來能分得什麼樣的房子。”

“這種怕是隻有花魁才用得,你看那些普通的花夫人,左不過一間臥房,比起我們現在住的屋子也大不了多少。”

沈阿禾並未搭話,卻在思慮良多。她內心深知紅袖坊魚龍混雜,地位越是低下,遭受的不公必然越多,這幾天她天天勤加練舞,花魁之位,她心裡其實無半分把握,但還是要盡力一試。想著阿爹阿孃,她心中亦生出了很多勇氣。

姑娘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這時一個衣著簡單看著像丫鬟的人走了進來,也打斷了沈阿禾的心思。“虞夫人剛起床,現下正洗漱。各位姑娘請稍等。”

眾人安靜下來,又等了一刻鐘左右,虞夫人終於姍姍而來。只見她側挽的髮髻上簪著誇張的金色蝴蝶簪子。一步一搖。手中的扇子隨手輕舞,一顰一笑皆是嫵媚風情。

“各位妹妹久等了,”花魁擺動著手中的團扇,在主位上輕輕坐下,拿眼睨著下面的花夫人們,似是瞧不上一般緩緩開口道“今日,習坐姿。”

那花魁站起來在人群之中緩緩走動道“瞧瞧你們這坐姿,倘若有幸被那富貴老爺看中,納了小妾,也別丟咱們紅袖坊的臉。”

姑娘們齊聲應道“是。”

虞夫人走回主座,只佔半座端坐於座椅之上。後腰挺的直直的,雙腿端莊併攏。兩隻手自然的放在膝蓋上。姑娘們依樣而學。沈阿禾早已習得,自小父親就給她請了禮儀姑姑,沈誠曾言“我的么么自是不比那些官宦家的小姐貴女差的。”沈阿禾挺著腰板。端坐著絲毫不怠。

虞夫人自是不管她們這些花夫人坐姿是否正確,要不是陳媽媽好說歹說,她才懶得管這些,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她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