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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無奈賣身

“如此婆婆先予我七十銀票,其餘給那頭頭便可。”

那牙婆子甚是麻利,生怕沈阿禾反悔了一般,從褲兜裡掏出銀票,數了數塞給沈阿禾。沈阿禾接過銀票細細的看了看,“姑娘放心!老婆子斷不會少給。”牙婆子笑著說道。

出了柴房,牙婆子去給地痞付銀票。那頭頭咧著嘴問道“妥了?”見婆子掏出一百三十兩來,卻又說道“這沈姑娘是個有本事的,竟叫你多掏了錢。”

那地痞嘴裡咬著根枯樹枝,朝屋內喊道“沈大老爺,咱的賬兩清了。”

“走!!”地痞歪著頭對身後那群男人們示意。一群人便是大搖大擺的走了。

“沈家姑娘真把自已賣了?”“可不,要不你看那群地痞能走嗎!”“哎,真是可惜!”“你可惜什麼,又不是你家姑娘,莫非你看上人家了。”“一邊兒去…”眾人見戲已收尾議論紛紛。

沈阿禾進到屋內把錢塞進炕蓆之下,不給秦氏開口的機會“阿孃!此錢若不用,阿禾至死不能心安。”說罷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便頭也不回的衝出了門外。沈阿禾雙眼早已哭的通紅,對等待在門口的牙婆子道“走吧!”秦氏緊握著雙手咬緊牙關沒有追出來,她知道這是阿禾所求。床邊尚未縫製好的紅色棉衣靜靜的躺在那裡,沈阿禾終是沒來得及穿上。

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開,目中似有惋惜、似有別的什麼。沈阿禾隨著牙婆子走上馬車。上京的第一場大雪終是落下,卻壓的沈阿禾喘不過氣來。沒有人能救她,“原來,這世上沒有話本里英雄救美的蓋世俠客啊…”沈阿禾閉上眼,眼淚潸然而下,輕聲呢喃道。

下著雪的小村子稀稀落落行人稀少,一輛馬車在這大雪中越走越遠。

“夫君!夫君!你可算醒了。”簡陋的土屋內,秦氏守在沈誠身旁,見沈誠似有清醒的跡象。

“夫人...我怎麼會躺在這裡。”沈誠用手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使勁的甩了甩頭“阿禾呢?咱們女兒么兒,她在家中對不對,快叫她進來!”沈誠意識回籠,雙手握著秦氏的肩膀說道。

“夫君...”看著沈誠期待的眼神,秦氏心裡那滋味更是難受,她多想告訴丈夫阿禾無事,可又不得不實話實說“阿禾...阿禾她...已經隨牙婆子去了!”秦氏的心中彷彿被螞蟻啃食一般。沈誠大驚失色,眼神瞬間黯淡無光彷彿失了魂。

“夫君!”“夫人!”夫妻二人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夫人,為夫該死!!!我沈誠這輩子光明磊落,從無害人之心,如今竟淪落到賣女求生!!”沈誠言辭切切語氣悲涼。“夫人,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便是你了,你我相遇之時我無錢無勢,你陪我吃苦,如今人到中年竟又住在這破敗的土屋內為生計忙碌...”

“夫君何須這樣說,與夫君在一起的每一日,我從未覺得辛苦!”大晉自古便可納妾,稍有富餘的家庭皆有三妻四妾,而沈誠從未露出納妾之意。夫妻二人確實琴瑟和鳴、恩愛有加。

沈誠緊閉雙眼深吸一口氣,突然轉了話頭道“書兒此時應當還在給張大人的兒子教書,家裡出了這樣事...夫人你去叫他歸家吧。”沈誠突然捂著胸口輕咳了兩聲,“我有話與他說。”

“好吧,”秦氏扶著沈誠的身子靠在牆邊,順手從炕邊拿了個墊子墊在沈誠腰後,“還未來得及生火。夫君小心著涼。”

沈誠點點頭,轉頭看著窗外的大雪對秦氏說道“落雪了,夫人帶著油紙傘。”緊握著秦氏的手慢慢的鬆開。

“我去去便回。”秦氏說罷,撐起油紙傘消失在大雪中。

沈誠死了,在門前那棵掉光了枯葉的樹上結束了自已的一生。

秦氏追悔莫及,她恨自已沒有注意到沈誠的去意,沈知書悲憤交加,他竟不知這短短的半天時間,家裡竟然出了如此大的事。

屋內那搖搖欲墜的木桌上,放著張小小的黃紙,是沈誠的遺書。

“我這一生,大起大落,今日賣女求生,實則無顏苟活於世。我自知對不起夫人,亦對不起么兒,吾兒知書,為父將你母親妹妹託予你,立身以立學為先,立學以讀書為本。望你用功讀書,一鳴從此始,相望青雲端。—沈誠絕筆。

沈知書強忍悲痛安慰著母親,安葬了父親。他深知此時他是母親唯一的依靠。

一捧黃土,了卻凡塵舊念。誰也不曾想到當年的城北豪紳竟落得如此下場。

城北一茶館包房之內,一屋子的丫鬟小姐擠滿了包廂。幾名穿著嬌好的女子圍桌而坐,圓桌之上擺滿了瓜果甜點。“這冬日裡真是無聊。”一名女子看著自已剛用鳳仙花染的指甲漫不經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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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聽說了?”另一位身材稍顯魁梧的女子神色神秘。“沈誠死了!”風言風語,總是傳論的很快。

“什麼?”眾人驚訝,“天吶,那沈阿禾?”

“沈阿禾被人賣了青樓!”女子挑著眉毛,豐滿的國字臉上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天…”有人似惋惜,有人似竊喜。“真是世事無常,沈阿禾當初多麼嬌貴,竟淪落至此。”

“可不麼!簡直是天之驕女,多少人豔羨。”

“哼那又怎樣,這如今怕是正經人家都不會要她,入了青樓,不知道要被多少男人玩弄!”

那女子又開口道“等澈哥哥遊學回來……”話未說完便用帕子捂著嘴嬌笑“誰還會要這種破鞋呢!”

“呦,阿禾一走你便連澈哥哥都叫上了?也不知你口裡的澈哥哥識不識得你這個腰比缸粗的矮冬瓜!”一女子起身而立走到孫白鳳面前不留情面的諷刺道。

“田小箐你竟如此羞辱我,當初你便與沈阿禾交好,她去了青樓你怎麼不跟著去?你們不是形影不離嗎?也好在那做個姐妹花!”孫百鳳氣的臉上的肉一顫一顫抖動著。“快去陪她吧!”

“說實話也算羞辱嗎!你這樣貌品行,怕是你的澈哥哥壓根不記得你姓甚名誰!”田小箐說罷起身便要離開包廂“這種背後嚼人舌根的長舌婦,我才不屑為伍!”田小箐甩著胳膊走了之後,包廂內幾位小姐帶著丫鬟也隨之離開。

“我看沈阿禾算是完了!真沒想到沈阿禾也有今天!”

“可不是麼,那裡的女子便是最下賤的!”

“她本就不安分,看那樣子就狐媚!怕不是正享受呢!”

“我要是她便一頭撞死,竟還好意思苟活,真丟富家小姐的臉面!”包廂內,剩餘的女人興奮的議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