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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神奇的石頭

孟今感到疑惑:“你用我的靈力做什麼?”

青年緩聲解釋:“修行一道,你覺得我能幹什麼?”

她靜默瞬息,最終點了點頭:“不過這裡不方便,我得先回去。”

青年笑容不明:“也不是不行。”

與對方錯別後,孟今沿迴廊離開,心頭盤算,自已靈力恢復不過一成,他總歸拿不去做什麼。

思及此,她捂住玉石,緩緩渡入一絲靈氣。靈力入體,玉石灼熱萬分,劇烈震動,竟從中傳出那青年的聲音:“停下,別再往前走了。”

孟今皺眉,也因此站在原地,忽聽一聲巨響,頭頂牆磚鬆動脫落,正巧落在前方。距離她不過一尺的足尖前,走廊上的實木,凹陷出坑。

她緊攥手中玉石,目光沉了下來。腦中飛速想到,倘若石頭中的聲音沒有及時提醒她,以她的行走速度,那麼偏偏剛好,被砸中的便會是自已。

周圍亂作一團。人群中傳出一聲刺耳尖叫,巨物砸落的聲音,嚇壞了不少人。有人質問著怎麼回事,有人喊著叫老闆來評評理,好生吵鬧。

孟今卻心情複雜,盯著手裡的石頭。

那人好像早就知道了。

可他到底是誰。

“這位小姐,又見面了。”曹老闆飄到跟前,憔悴地揉了揉眉。

“今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吧?牆頂是突然掉下來的嗎?有人說你當時就站在現場,走著走著突然就不動了,然後牆就塌了,你怎會恰恰好避開呢?”

孟今躺在椅子上,平靜地抬起眸:“因為我想起我點的男人還沒帶上,正在猶豫要不要回去。”

“……”曹老闆面色難看,與對方目不斜視的眼神相對。

孟今撒謊了。

曹老闆也無奈,抬手放了行,審了幾個問題後便匆匆下班。

幾經周折,孟今才回了自已屋子,靠在門前,扔出藏於袖中的石頭,輕聲道:“喂。”

玉石微顫,似乎是另一方的回應。

“如你所願,你的任何訊息都沒有被透露。”

“現在,該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毫不容置疑的肯定句。

對方沉默了一會,傳來翕忽一笑:“稍等,也許我需要確認一下,你有沒有撒謊。”

“……”她並沒有不耐。

按著對方意思,她只需向他人完全隱瞞他的存在,如若她不配合,這塊石頭將會立即碎掉,孟今將永遠找不到他;相反,他會告知有關那日的兇案,以及,她為何會被盯上。

孟今拉開椅子坐下,斜眼掃去。片時,玉石輕顫,看來是對方回來了,低沉的嗓音丟擲近似催眠的蠱惑:“你不好奇,那個人在哪嗎?”

孟今閉眸而憩,屋內寂靜異常。

對方陷入沉默。半晌,平緩的語氣似是妥協了般。

“明日辰時,東南方桅杆折斷方向。”

她皺了皺眉。這未免也太具體了,很難不讓人懷疑,這暗箱操作的幕後黑手是否是他。

接下來的整日,那個人都不再聯絡她。直至翌日天明,陰雨朦朧,天際昏沉,孟今如約前往東南方船艙,感受袖中玉石微熱。

不難猜想,大抵是在監視她。她站在高大的桅杆前,向下睥睨浩蕩青江。

清晨的甲板上,瀰漫著死一樣的寂靜。稀疏人流來往,大多步音匆忙。雲幕低垂,水面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空氣彌有濁澀之氣,偶爾有人走過,死盯著腳下,嘴裡吐出一團白汽……

萬般景象都顯得那麼突兀又合理。

風帆肆意飛揚,桅杆劇烈擺動,大風驟起,孟今瞥見角落處的黑色麻袋,幾隻魚撲騰著跳了上來,拼命擺動魚尾,掙扎著想要游回去。

她走上前,一把將麻袋掀開。

出乎意料地,裡面什麼也沒有。空氣脹起蓬鬆弧度,幾條已經發臭了的死魚醃在其中。

騙她?孟今神色不詳。

她拿出石頭,身後忽傳來人的驚叫,先是女人的哭喊,隨後便是咒罵,孟今看向騷亂的方向,隱約聽見有人在喊:“有屍體!死人了啊——”

她一皺眉,大跨步跳了下去。清晨仍是人煙稀疏,仍舊惹得不少人駐足圍觀,有人拍著胸脯喘氣,她越過人群,視線橫過眾人,躺著幾條死魚的角落裡,蜷縮兩個四肢扭曲,滿臉蛆蟲的人體。

屍體五官僵硬,眼鼻口都被人灌滿黑色液體。

啪嗒一聲,孟今驀然回頭,只瞧見剛才還好端端的桅杆,毫無預兆地折斷了。

天際一道驚響,陰沉了整日的天,終於露出刺目的雷光。

孟今凝目,望向寂靜平和的水面。

楊柳拂岸,遮掩下的江面,透露出死一般的汙濁。漩渦散去,江水如墨暈散,凝聚濃黑一團,漆黑無底似有異物潛藏,陰晦的白日消散於天際。

不過一會,她便看見了某位熟人。

曹老闆提著大衣,滿臉愁容而又行色匆匆地趕來。

孟今背靠圍欄,行若無事朝他打了招呼:“好久不見曹老闆。”

“你……”曹老闆指著她,臉色鐵青不語。

全裸的屍體身上,橫七豎八地遍佈駭人刀傷。不出意料,在曹老闆帶人翻來覆去檢查了番後,確定這兩具屍體便是那日殺人案的兇手與死者。

只是,為何殺手也死了?

他面色凝肅,看向孟今欲言又止:“小姐,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了。”

一天兩回出現在形似監獄的審訊室。

甚至連位置都一模一樣。

孟今嘆了口氣,分明是正午,窗外的天色卻已是幽色昏昧,陰沉沉暗了下來。

曹老闆手端茶壺,碰了碰蓋子,抬目看向她:“小姐,您能解釋一下嗎?”語氣溫和,但藏在睫毛後的視線,卻依舊透著股無法躲避的穿透感。

她左顧右盼,故作心虛又驚恐謊道:“屍體是老大爺發現的,我也不知道!”

“我就是昨晚睡不著,一大早就醒了,出來散散心。”

“散心?”曹老闆眉頭一壓,愈發嚴厲,“小姐,您在關鍵時刻出現得太頻繁了。”

“……”你以為我想嗎。孟今心怨,很快又面露難色地捂住嘴,作出一副驚慌面容,彷彿是被拆穿後的無所適從。

許久,她才咬著嘴唇,目光躲閃又惴惴不安地道了實話。

將玉石的存在,告知了對方。

然而,在曹老闆連續叫來十來位能人異士檢查後,皆得出一個結論——這塊石頭上沒有任何靈氣。

只是一顆普通石頭。

孟今略微驚訝。因為她今早才往裡輸過靈氣。

哪怕她親自動手,玉石也不再有任何反應。像是死了,更像是被調換了。

曹老闆看著她搖了搖頭,那雙眼睛審視度(duo)人,難掩失望:“小姐,就算您是寒南山正規通行修士,也請認真對待此事。”

她連忙驚呼,不敢置信地捂住嘴,眼眶溼潤:“怎麼可能……”

狹小的房間內陷入漫長寂靜,四周的空氣彷彿也凝結了般,對方的目光陰鷙如鷹,直直勾住她,直至房門開啟。

男人身穿灰袍走入,寸發、方臉、劍眉、高大,使得他整個人正氣又凌厲,直到逼近了孟今才問道:“你跟那女人什麼關係?”

她忙搖頭,膽怯往後縮了縮:“我不認識她……”

聞言,男人面色扭曲:“你最好老實交代!”

孟今哆嗦得厲害,曹老闆不忍直視,一時心生憐憫,哀嘆一聲拉住他:“好了,她畢竟是個小姑娘,莫要嚇著她了。”

男人冷哼一聲,只將一摞資料往桌上重重一拍:“少裝蒜,死的那人叫崔玲花,你是孟家的人,肯定認識。”

聽聞此言,連孟今都不可察覺地怔了瞬。一抹微妙的神色轉瞬即逝。

竟然是她?孟今有些詫異。

怎麼會這麼巧?

不對……她猛然想起。

她對面,不是沒人嗎?

此事,尚得從數十日前說起。

孟今沿河散步時,碰見一條魚跳上岸,這魚長的格外新鮮,顏色亦是稀奇,她便生了想要捉來瞧瞧的心思。好巧不巧,這事兒偏生也被對面走來的崔玲花趕上了,二人便就著這魚歸誰的問題互不相讓。

經過三百六十回合的激烈嘴炮拉扯戰鬥後,崔玲花不幸落敗,氣急敗壞之下就將那魚丟回了水裡,氣得孟今將她暴揍一頓,兩家的樑子自此便也結下了。

孟今一攤手,將她所知和盤托出,語氣盡顯無奈。顯然,曹老闆對於她“會說話的石頭”並不相信,但見她淚眼汪汪,於心不忍,終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孟今很快被放了行,出門時,門口之人已經等候許久。

“哎喲,這位女俠,你可算是出來了!”

孟今抬頭一瞥他:“你怎麼在這?”

徐鳳延笑著巴結上去:“喻道長聽說您被扣押了,讓我來接你。”

她撈了撈前發,臉上恢復了面無表情。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