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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冬日初雪喜事傳遍

建安的初雪下了一夜,悄無聲息地不想被人發現似的。

清早推開門,北風捲起幾片雪花朝我臉上撒來,登時睏意全無。

罥煙穿著丁香色素面鑲兔毛短襖,同色暗紋綜裙,保暖又實用還不失美麗。

“昨日夜裡落了一夜雪,今日路上泥濘的緊,寒氣溼氣太重,去孟府的路不好走,雲娘今日還去嗎?”罥煙試探地問我,其實從她的打扮來看,她是瞭解我的。

“既已遞了拜帖,哪有改日一說。京城路能差到哪裡呢?”我穿戴的手並未停止。鵝黃色滾邊月白底印花對襟褂子,杏色素面月華裙,讓罥煙梳個簡單大方的髮髻,配暖玉鏤空鎏金簪,倒也得體。

馬車到孟府時,府門口的路面已乾淨如新,果然大戶人家治家嚴謹。

廳前紫檀桌上擺放的盆栽別出心裁,楠木高几上的白釉梅瓶,斜插著幾支紅梅,冰片在金獸香爐中繚繞,一切都清新雅緻。

“縉姑娘可大好了?”孟冉抬步進入前廳,玉蘭色竹葉暗紋錦袍襯的他本就白皙的面龐更明朗幾分。

待我轉身,見他腳步一滯。

“休養十日,已大好了,多謝孟公子掛懷。”我言罷罥煙提步將手中錦盒交給侍從。

“這是人參固元丸,一路上吃了你這麼多藥,診金是給不起了,用這個抵吧。”我這幾顆藥丸不是救命的,就是滋補佳品,所以開個玩笑,免得他推辭。

“七月裡的天災,濟生堂設帳安民,施藥解暑,我有所耳聞,縉姑娘真是醫者仁心。這藥也確實放了十足的人參。”他自然地將錦盒收下。

我有些猶豫不定,話到口邊幾次緘默,他見我不自在,開口道:“有何事但說無妨。”

“徐老將軍身體狀況也不知如何了?”我也不扭捏了,直接問道。

他驟然看向我,瞬間又恢復如常淡淡地道:“那日你也在,你看徐老將軍身體如何?”

“不細看面色與常人無異,只是咳嗽時氣息急促,聲音渾濁,加之戎馬半生,陳年舊傷無數,保養得宜或可安度晚年。只是…隨從言語間諱疾忌醫,想畢老將軍更是如此。”我遺憾的搖搖頭。

孟冉呷口茶,徐徐說道:“心病是醫者救不了的,唯有自渡。”徐將軍的病確實是需要自已想開,若是能解開心結,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孟府的暖爐燒的極好,出了門才感覺冬天真的來了。

我二人剛回到濟生堂,罥煙為我整理大氅上的雪,柔聲道:“雲娘,聽說盧將軍這幾日便要回朝了。”

“真的嗎?聽誰的說的?”我和罥煙正聊著,小廝就來通傳,盧府的人來傳訊息,後日盧將軍凱旋。

我養病期間,不知外面已經傳遍了盧玄之領兵作戰的傳奇故事,都編進了說書人的故事裡了。

我坐在窗邊,靜靜看雪落,一場雪清洗了秋風吹來的煙塵,透亮了藍天,一場北狄戰役雪洗了我朝多年“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的和親之恥,改變了文臣與武將的朝中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