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卿幾乎是一路小跑回去的。
姑娘們一看到她安然無恙的回來,全部又驚又喜的圍上去。
顧卿卿心有餘悸,後怕的緊。春草驅散眾人回去休息,自已陪同顧卿卿熬藥照顧三夫人。
折騰了半夜,三夫人的情況總算好轉,安穩睡去。
春草和顧卿卿省的來回折騰,乾脆在房間裡打地鋪,也方便照顧懷孕的三夫人。
身旁傳來安穩的呼吸聲,顧卿卿方起身,躡手躡腳的走到院子,坐在臺階上,雙臂環抱膝蓋,渾身蜷縮,抬頭望月。
她睡意全無。
原來在這亂世之中,能安穩的活著也是一種奢侈。
彎月愈加撩人,也愈加嚴寒,她起身回屋,倒頭就睡。
清晨,天灰濛濛的,太陽還未升起。
門被重重推開,有丫鬟慌不擇路的跑進來,嗚嗚大哭道:“三夫人,春草姐姐……被……”
“春草怎麼了?你倒是快點說。”
“春草被……擄走了!”
顧卿卿渾身抖了一個激靈,頓時睡意全無,彈跳起來,恰巧扶住搖搖欲墜的花柔兒。
花柔兒臉上現出一片痛苦之色,艱難的問:“被誰擄走了?”
她們院子從來不進外男,每日的吃穿用度皆是由大當家那邊的人直接送到門口,她們的人取回來便是。
若無像昨日那樣的緊急情況,她斷不會讓姑娘們踏出院門一步。
小丫鬟哭哭啼啼,“是三當家之前的手下二狗和大壯闖了進來,剛巧看見打水的春草姐姐,就……搶走了……”
花柔兒氣急攻心,忙問:“他們怎麼敢?大當家呢?”
“聽說大當家昨日就帶著兄弟們下山了,至今未回。”
顧卿卿心裡瞬間明瞭,昨日有軍隊攻山,大當家下山禦敵,只留下少數人看守山門,有些人免不得生出齷齪心思。
顧卿卿安撫她幾句:“三夫人你且等著,我去救春草姐姐。”
她忙不迭的往外跑,被花柔兒攔住。
花柔兒從枕頭下取出一柄匕首,匕首精緻小巧,通體烏黑,劍鞘刻滿鳳翔九天的紋路,匕刃鋒利透著寒光。
她將匕首塞在顧卿卿手裡,鄭重道:“務必小心。”
顧卿卿收起匕首,想了想還是將昨夜聽到的事情講了出來。
“黑風寨恐要變天,朝廷的軍隊恐怕不日便會攻上山寨。”
她臨走之際囑咐姑娘們務必關好院門,無論是誰敲門都不準開。
山寨冷冷清清,大當家果然只留下少數人看好山門。
她想辦法繞過那些把守的盜匪,輕而易舉的尋到了春草的所在之地。
春草掙扎求救的哭聲傳出老遠,男人罵罵咧咧的動手聲更可惡。
門敞開一條縫。
二狗整個人倒在春草的身上,再也動彈不得。
春草驀然睜大了雙眸,看到二狗身後的顧卿卿雙手緊緊握著刀柄,鋒利的短劍沾滿了鮮血。
她忙將二狗推開,抓起二狗身上的長劍,下一秒就要抹脖子。
顧卿卿搶過她手中的長劍,胡亂的為她整理凌亂的衣服,捧著她的臉頰,氣勢凜然道:“螻蟻尚且偷生,你不能……”
未說出的話,被春草打斷
無錯書吧她臉上一片死寂,愴然道:“像我這種失了清白之人,還有何臉面活在這世上?”
在世人眼中,甚至在你家人眼中,從你被擄走的那一刻起,你的清白便早已不在,那時你為何不自盡?”
“我……”她被堵得啞口無言。
顧卿卿將她攬進懷裡,一遍一遍的撫摸她的頭髮,就像母親慈愛的撫摸嬰兒一般,心疼的說:“清白和名節不過是世人束縛女子的規矩和把戲罷了,總有一天,天下女子都能罵出去他孃的狗屁清白!去他孃的狗屁規矩,老孃偏要將那些規矩踩在腳下,如同男人蹂躪女人一般,往死裡蹂躪那些規矩。”
春草竟然差點被她逗笑。
“春草啊,咱們被狗咬了,總不能再朝狗咬回去,但是……
我們可以將狗全部殺掉啊!”她的聲音虛無縹緲,溫柔裡藏著致命的刀。
“咱們?”春草訝然。
她識趣的沒有追問,心裡微微有些鬆動。
“大壯,你和二狗膽子倒是大,也不怕大當家回來剝了你的皮?”
“聽說這次是軍隊剿匪,大當家能不能回來也說不準。”
看守的人一下子沉默,表情複雜。
二壯繼續煽風點火,“這次帶頭攻打山寨的是燕將軍,不止大當家,恐怕就連我們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倒不如趁現在軍隊還沒有攻上來,好好享受一下當男人的樂趣,也不枉此生。”
二壯垂涎三夫人院子裡的姑娘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之前迫於大當家的手段,不敢做出出格的事情,但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山寨朝不保夕,倒不如及時行樂。
說起晏將軍,那是戰場的長勝將軍,是活捉北冥耶魯政律的人。
聽說此人心狠手辣,活剝人皮,殺人如麻,猶如羅剎。
“糟了。”顧卿卿心裡駭然。
旋即,腳步聲已到門外。
“二狗,你完事沒?我可進去了!”
“吱呀——”
“啊——”
外面的人聽到一聲高昂的“啊”聲,壞笑的朝屋裡努嘴:“兩個幹一個,不要太刺激!”
同時,所有人開始心猿意馬,心思各異。
有人率先扔下長矛,煩躁的說:“老子不幹了,老子也要去三夫人院子裡找姑娘……”
顧卿卿和春草二人緊趕慢趕的回到院子,迅速上栓。
看守的追兵瘋狂的砸門,想要衝進院中,姑娘們驚慌失措,紛紛發出支離破碎的尖叫聲兒。
顧卿卿有條不紊的指揮眾人將屋裡所有的傢俱搬出來堵門,一定不能退讓半步。
姑娘們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三五成群搜尋一切能堵門的器具,手裡拿著各種“武器”。
菜刀、擀麵杖、長條凳、鐵鏟……
“不好了,三夫人要生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