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錦川在營帳內坐立難安,來回踱步。
子墨奉了公文進來,看到他家主子焦躁不安的樣子,擔憂的問:“主子可是為戰況擔憂?”
晏錦川喝了一口熱茶,故作深沉。
“若大雪之前攻不下玉門關,便只能等年後了,這戰爭多拖一天,與我軍大無利。”
“天元人被主子打的節節敗退,連失數座城池,如今,龜縮在玉門關當起了縮頭烏龜,他們天元人也不過如此。
主子,快些睡吧,明日說不定又是一場惡戰。”
墨子端了一盆洗腳水進來伺候殿下洗漱。
晏錦川洗完腳,指腹輕輕揉著眉心,滿臉不耐煩。
子墨和墨子見此情景,乖乖的站在一旁,二人大眼瞪小眼,努力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黑娃子,怎麼還沒有回來?”
“啟稟主子,今日下午來了一個婦人,請黑娃子去給產婦接生去了。”子墨答。
“什麼?他一個男人會接生?”他“騰”的一下站起來,氣的他來回踱步,瞪大雙眼,張口又說:“這不胡鬧嘛,他幾斤幾兩自已心裡沒點數嗎?還跑到人家裡去丟人現眼?”
晏錦川話畢,突然想起上次,親眼看到顧卿卿對一個產婦開膛破肚,取出嬰兒。
那血淋淋的場景,至今想起來都有點毛骨悚然。
他半信半疑的問:“不會又是給人家開肚子取孩子吧?”
墨子謹慎回答:“好像是。”
“他醫術不行,你趕緊讓他回來。”
子墨張了張口,很想反駁說,黑娃子醫術頂好,頂頂好!
“算了算了,等下她回來,讓她趕緊回營帳給本王鋪被更衣。”
子墨撓了撓頭,不假思索的說:“主子,這些屬下也會,讓屬下來……”
晏錦川狹長又危險的眸子不溫不怒,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尾音微微拉長,慵懶問:“哦,你確定你會?”
墨子瘋狂的掐子墨的後背。
子墨痛的呲牙咧嘴,在痛楚和主子強勢氣勢壓迫下呆愣一掃而空,頭腦異常的清醒。
瘋狂搖頭:“屬下不確定,我不會我不行我不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晏錦川煩躁的飲了一壺酒,醉意環繞,再也無法入睡,遂起身走出營帳,接著踱步。
順著蜿蜒的月光踱步,一不小心就走到了軍營外的河邊。
月光清冷孤傲,如水似霧。
湖水中央煙霧繚繞,如夢似幻。
銀輝一層層的灑在水面上,漣漪與月光交相輝映,波光粼粼,如無數碎鑽一般,耀眼迷離。
突然,自湖泊中央蕩起一圈圈水波漣漪,微波盪漾,瞬間打破了湖水的沉寂。
緊接著,一個女子從湖水中央站了起來,墨色長髮溼漉漉的垂在潔白如玉的背部,微露的肩膀性感迷人。
她時而漂浮在水面,時而沉入水底,如魚兒一般,身姿輕盈,舞姿靈動,玩的不亦樂乎。
女子曼妙的身姿被湖水緊緊包裹著 ,湖面朦朧的霧氣,猶如一層薄紗,披在女子身上,瞬間為她鍍上一層神秘朦朧的美感。
煙霧繚繞,看不真切女子的面容。
晏錦川目光深沉,想要撥開那層層雲霧,將那女子的面容看的真切些。
無錯書吧隱約間,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撲面而來,心裡似乎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一定要留住那個女子。
那女子始終背對著她,修長的雙腿在水中若隱若現,歡快的倒著遊動。
離岸邊越來越近時,女子突然轉頭,不經意間,與晏錦川四目相對。
她額間的鳳尾花綻放著淡淡的紅暈,面容清麗絕倫,那雙靈動的眼睛,彷彿蘊含著萬千星辰璀璨奪目。
是她!竟然是她!
顧卿卿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本想趁著夜深人靜時之時在軍營外的湖水裡將身上的血漬洗乾淨,竟然好巧不巧的碰上了大半夜不睡覺的晏錦川。
下一秒,只聽“撲通”一聲響,晏錦川一頭扎進河裡,朝她所在的位置迅速遊動。
顧卿卿心中駭然,生怕被他捉住扒掉一層皮,大驚失色之下手忙腳亂的一頭扎進水底逃命。
顧卿卿如一條輕盈的魚兒,動作敏捷靈動,直朝湖水深處游去。
晏錦川緊追不捨,眼看著就要抓到她的腳踝了。
可那女子猛然回頭,牟足了勁兒朝他的胸口上兇狠一撞,又迅速抽離身體,逃之夭夭。
晏錦川被撞的踉蹌,脯一張嘴,口鼻裡迅速灌滿了湖水,窒息感撲面而來。
他的胸口猶如壓了千斤重的石頭,手腳撲騰了一會兒,整個人開始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他微微側頭,女子的身影漸漸模糊……
顧卿卿感覺身後再沒有異樣,才漸漸停下來喘口氣。
身後的湖面沉寂的沒有一點動靜,她的心裡隱隱泛起一股不安,又毫不猶豫的一頭扎進水裡往回游去。
果不其然,水底深處,晏錦川正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顧卿卿再不敢停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拖到岸邊。
“喂!醒醒!殿下……”
顧卿卿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不住的按壓他的胸膛,直到將他腹內的積水全部擠壓出來,人還是沒醒。
她後怕極了,若是宸王殿下突然溺死,那北冥國必然無所顧忌,大開殺戒。
她想也沒想,俯身貼上他的唇,為他渡氣。
晏錦川唇瓣貼上那一抹柔軟時便已經醒了,她的氣息在他唇齒間縈繞,柔弱無骨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只著小衣的胸脯緊緊的,嚴絲合縫的貼在他的胸膛。
男人呼吸逐漸濃重,佈滿老繭的雙手貼上她柔軟腰肢的一剎那,身體內的熱浪如一道閃電滑過黑夜,呼吸沉重,渾身酥麻。
他用力的禁錮她的腰身,狂風暴雨般的吻噼裡啪啦的落在她的臉上,脖頸,迅速侵佔她的心靈。
突如其來的吻令顧卿卿措手不及,大腦一片空白,卻本能的想要抗拒他,遠離他。
男人一手禁錮她的腰身,一手使勁按著她的腦後,呼吸逐漸濃重,所有的掙扎和抗拒在這一刻都成了徒勞。
這個吻漫長又纏綿,瘋狂又激烈,就在她以為自已快呼吸不過來死掉的時候,他終於放過了她。
粗糙的大手慢條斯理的摩挲她嬌嫩的肌膚。
顧卿卿惱羞成怒,口鼻裡重新湧入新鮮空氣之時,她俯身狠狠的咬住他的脖頸。
“嗯?”他受痛,悶哼之際,懷裡的嬌軟早已逃之夭夭。
晏錦川坐起來,目送那道抱著衣服驚慌失措的身影朝軍營跑去。
他指腹摸在脖頸的傷口上,指腹微微沾了少許鮮血,搖頭失笑:“屬狗嗎?”
晏錦川擼開袖子,胳膊上印著一排淡淡的牙印,他盯著牙印,眼神晦暗不明,若有所思。
最後,他重重的甩了自已兩巴掌,罵道:“混蛋!”
不過喝了點馬尿,哦不,喝了點酒就……
……確實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