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章 賜名

“準備剪刀、熱水、棉布、棉線,要快。”

一切緊張而又忙碌的進行著。

穩婆跑了,張姐主動擔起穩婆的角色,在產房裡面忙進忙出。

她曾親眼見過顧卿卿是如何對人開膛破肚取出胎兒的,心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是石頭他娘宏氏年紀大了,見不得這血腥的場面,所以顧卿卿將其他人全部趕出了產房,只留下張姐給自已打下手。

老王心裡忐忑又激動,如果剖腹產能成功,那麼,將在這歷史上留下濃墨淡彩的一筆。

是舉世無雙的豐功偉績!

剖腹產的過程異常的順利,因難產而昏厥的芸娘,一次又一次的被痛醒,可她在生產時早已耗完了力氣,再疼,也得忍著。

連掙扎都無濟於事,疼痛使她的頭腦異常的清醒。

張姐端著一盆盆的血水往外倒,觸目驚心。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剖腹取出嬰兒到底能不能行?”

“萬一大人和嬰兒都沒能活下來,那小大夫豈不是造了殺孽?”

“別說了,別說了,且看著吧,若那大夫真真治死了人,咱們斷不能讓他們踏出這房門半步。”

村民們嘰嘰喳喳討論的熱火朝天。

就在大家等待的即將失去耐心之時,產房的門突然開了,張姐垂頭喪氣的走出來,“孩子是……死胎。”

宏氏六神無主,雙眼一翻,再也支撐不住,直直的往後倒去。

石頭本來還想安慰他娘幾句,陡然間,他無意間從門縫裡看到,顧卿卿倒立提著孩子的腳,用力的打孩子的屁股。

石頭看到這一幕,心裡的火氣蹭的一下竄上腦門,抄起手邊的凳子就往產房裡狂奔,氣急敗壞的罵道:“我的孩子都沒了,你還要虐殺他的屍體,我殺了你。”

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街坊鄰居紛紛處在驚愕之中,根本來不及去拉怒火中燒的石頭。

眼看那凳子將要落在顧卿卿的頭上,剎那間,孩子哇哇大哭,嘹亮的哭聲傳進在場的每一個人耳朵裡。

石頭來不及收住動作,急轉方向將凳子砸向牆角,呆愣愣的看著哇哇大哭的孩子,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顧卿卿手腳麻利的用小褥子包好嬰兒,遞到石頭的懷裡,催促道:“恭喜,是個男嬰,趕緊抱著孩子出去,我還要為產婦縫合傷口。”

“我媳婦兒……還好嗎?”

“如你所見,受了許多苦楚,不過,命倒是保住了。”

“啊?哦哦哦哦!”石頭喜出望外,笑的合不攏嘴。

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之中。

顧青青和師傅忙完之後,已是戌時。

石頭和他娘抱著孩子跪在顧卿卿二人面前不住的磕頭,感激涕零,直言是他們一家的救命恩人。

街坊鄰居都圍在院中,想一睹神醫的風采。

老王神情鄭重的朝石頭說:“你們真正應該感謝的是顧卿大夫,若不是她,母子危依。”

宏氏拉著石頭還要對顧卿卿磕頭,她阻攔不及,無論怎麼勸,二人都不起來。

張姐笑說:“顧小公子,這禮您應該受著,可別推辭。

您是妹妹一家的救命恩人,不僅如此……”她憐愛的撫摸懷裡兩個多月大的嬰兒,眼中滿是慈愛,哽咽著繼續說下去:“妹妹母子的命是您給的,這孩子的命是您給的,我的命也是您給的。”

她的孩子被賊寇虐殺而死,孩子沒了,她絕對不會獨活。

後來,她親眼看到顧卿卿從一個斷氣的孕婦肚裡取出一個女嬰,她當時就在想啊,一定是她的女兒以另一種方式想要重新回到自已的身邊。

“顧小公子,老婆子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請您幫忙,不知可否?”

顧卿卿將宏氏攙扶起來,點頭道:“您儘管說,若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一定幫你。”

宏氏與兒子對望一眼,石頭忐忑的說:“我兒子的命是您救的,我和我娘想請您為孩子取名。”

仰望天空,濃雲已散,圓月高懸,孤傲清冷,銀輝緩緩灑下來,地上,屋簷上,遠處的枝丫上都染上了一層銀白色。

夜,太靜。

“就叫清輝吧!”她望著頭頂的圓月悠悠的說。

“石清輝!好名字!多謝神醫賜名!”

院子裡的村民歡呼雀躍。

不知怎麼回事,她心裡莫名一熱,一股暖流緩緩的朝四肢百骸蔓延。

宏氏同張姐在街坊鄰居的幫助下張羅了一桌好酒好菜,款待顧卿卿師徒。

石頭哄著孩子在裡間,陪著剛醒來的芸娘說話。

他將熟睡的孩子放在芸娘身邊,緊接著對她噓寒問暖。

雲娘肚子上的傷口疼的鑽心,可看到孩子安康,她覺得值了。

“芸娘,為夫謝謝你。”

當時顧卿卿讓他做出選擇時,心亂如麻,拿不定主意。

還是芸娘勉力睜開虛弱的眼睛,斬釘截鐵的讓救孩子。

芸娘雙眼蓄滿了淚水,整個人虛弱極了。

“讓娘過來,我有話要和娘說。”

不大一會兒,宏氏滿臉紅光的走進來。

“娘,你過來一點,兒媳有話和您說。”

宏氏湊近,詫異的問:“當真?”

“千真萬確,顧神醫的確是女子……”

天色已晚,宏氏本想留顧卿卿師徒在此住上一夜,待明日天亮,再讓兒子送他們回軍營。

無錯書吧

顧卿卿卿婉言拒絕,執意要回軍營。

這幾日戰事十緊,軍營裡照顧傷兵的人手不足,她鐵定是要回去的。

臨走之前,顧卿卿從藥箱裡取出半截人參交給洪氏,又交代了一些產後的注意事項。

看到宏氏想要拿銀子,她言辭拒絕。

宏氏讓石頭趕著牛車送他們回軍營,又交給顧卿卿一個包裹。

顧卿卿拿過包裹,方知道里面裝的是衣服,本想拒絕,可是再看自已身上被鮮血浸染的看不出顏色的衣服,以及身上濃重刺鼻的血腥味燻的她難受。

她坦然接受,坐上牛車,緩緩的消失在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