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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章 基地

於是一回到基地裡,音兒就拿出紙筆把一切原委寫了出來。

看完一切的風兒,拍起桌面就說“我要毀了那巨型骨頭!”

音兒連忙拉住她,搖了搖頭。

鳳兒:“為什麼不讓我去?”

音兒寫下:不是不讓你去,是那太危險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冒險。

鳳兒看著這些字卻感覺很不是滋味,於是開口說出“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累贅?”

音兒一怔:你怎麼會這麼想?這一路上要是沒有鳳兒,姐姐根本走不到這裡。

看到這些字的鳳兒這才收回低落的心情。

夜晚,香味出現之前,音兒用一片雲弄成了一個熟睡的她,自已則揹著所有人來到了大樹屋。

這裡的雨沒停過,好在九色鹿也不需要休息。

三扇門,上次是從中間的門出來的……音兒開啟第一扇門,走出去是一如其他小樹屋一樣的裝修,同樣都有一個符號。

九色鹿:音兒,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一直被帶著走?

音兒:嗯。

她開啟樹屋,一眼望去便注意到了那扇高大的門,那便是雨林的大門。

這裡明明就已經有一個樹屋了,她們明明可以在這裡接我們,為什麼非要讓蝴蝶送我們到大樹屋才可以?

帶著疑惑,她像一隻輕盈的蝴蝶一樣飛向大門上方,剛要飛過牆,便有一道不可控的力量像一隻無形的手一樣將其拉下來。

再次落入酸水之中,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沒有被嗆到。

自救時她發現,大門進來湖水旁,亭子下居然有個洞口。

藉著燭光,她像一個探險家一樣沿路向前。

盡頭是一堆蠟燭擺放整齊,底下是個舉蠟臺。

月亮:點亮看看。

音兒也正打算這麼幹。

蠟燭被心火點燃的一瞬間,整個洞口都亮了,牆壁上赫然出現一幅幅有螢光的畫面。

燭光引導她來到畫的開始。

那是兩個旅人,手上拿著自已的心火蠟燭,面對面,周圍的蝴蝶環繞,仔細看蠟燭上還有兩個不同的符號,其中一位旅人蠟燭上的符號正是每個樹屋上都有的符號。

而另一位旅人蠟燭上的符號看著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到過。

月亮:是雨媽和水先知。

旅人的畫像並沒有仔細描述人物,九色鹿能猜得出來是誰只能說明她認出了畫像上的符號。

音兒:?

月亮:類似三角下面有三個點的符號是雨林裡一支名為集結部落的象徵符號,如星星般的符號是預言山谷特有的。

音兒這才想起來自已在哪裡見到過這個符號。

音兒:奇怪,為什麼一開始我們記不起來呢?

記不起這些符號都來自哪裡。

月亮也覺得奇怪,九色鹿的記憶一向很好,記不住的要麼是不想記,要麼是沒必要記,而像現在這樣記憶迷糊的時刻從來沒有過。

光指引到下一個畫面。

兩位旅人身邊多了很多人,胸口皆有一個相同的符號,那便是大樹屋上的符號。

這些人,都是集結部落裡的人。

那兩個比較矮的是白日與阿童,倚站在一邊看著大家熱鬧的是鬥正與阿斜,蹲著手拿放大鏡的是花黎,中間為對方帶花環的是雨媽與水先知。

看起來,她們各自安好。

而下一個畫面看起來就沒有好了,前面沒有出現的雨在這裡出現了,撐著雨傘的雨媽擋在所有人面前,而大家面前出現的是一位浮空的旅人,她沒有撐傘,酸雨似乎對她不管用。

距離雨林最近的水先知胸口符號改變了,那是一個陌生的符號。

月亮卻說:不對,我們一定見過這個符號。

音兒:在哪裡見過?

她答不上來。

忽然一道陌生的聲音在喚她的名字,還沒來得及回頭身後一疼,暈倒了。

意思掙扎間,迷糊的睜開眼,看不清來人,但她看見一把藍色的傘,那把傘上印著第三個畫面上水先知身上的符號。

不知道過了多久,緩緩醒來的音兒視線漆黑,嘴上又說不出一句話,腦海裡呼喚九色鹿也沒有回應。

那道聲音從四處傳來“音兒”。

音兒無法回應,想問的問題也沒能說出來。

“音兒……救世主……閣主……救救她”。

這道聲音給她的感覺是無力虛弱的,聲音的主人在被折磨?

一聲聲“救命”入耳,卻分不清聲音是從哪裡傳來。

“救救水兒……救救她……”

水兒?水兒是誰?

“救世主……救救她!”

她是誰?

忽然,這道聲音轉變了語氣“不……不對,你不是救世主……救世主怎麼可能連自已都救不了?你不是救世主……你只是個替身!”

音兒:……

“你救不了任何人,更救不了自已,連自已聲音都找不回來的廢物!”

她說的也沒錯。

是啊,我連自已都救不了,又怎麼擔任得起救世的重任?

“你只是個生命線比常人更長的普通人,回去吧,回到你來時的地方,別再往前了,否則你將失去的不只是生音”。

“還想保護好你的妹妹就回去吧”。

音兒的手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前路只會是萬丈深淵,音兒,你的人生還很長,你要為了那看不到的未來拼命嗎?”

腦袋在一句句話語下低頭。

雙眼合上。

“在禁閣裡,你永遠都是二閣主,就算沒完成閣主給的任務你也還是她唯一的繼承人”。

“回去吧”。

白色的長髮隨著主人的動作落地,音兒坐在地上,低著腦袋合著雙眸。

在一聲聲勸說下,意識越來越模糊,忽然一道刺耳的聲音出現,她猛然睜開眼,視線清晰了,卻是一把傘尖為暗器的傘開啟著向她刺來。

下意識使用九色鹿的能力去抵擋,然而手上卻沒再能凝結起一絲九色鹿的能量。

當傘尖迎面而來時,她只好用徒手去抵擋,奈何力氣懸殊,一下子音兒就被傘打飛了。

驚嚇間驚醒,面前是基地二樓的房間,另外一張床上熟睡著鳳兒,她的心跳瘋狂跳動著。

她下意識呼喚九色鹿,月亮低聲回應“嗯?怎麼了?”

音兒:怎麼了?

月亮:?

腦海裡,的畫面變得模糊,就好像只是夢一場一樣。

難道,剛才的一切只是夢?

可那麼真實。

腦海裡出現一個符號,音兒急急忙忙找出紙筆將其畫下來。

月亮:這是什麼?

音兒不答。

現在,她的思緒很混亂。

或者說,她開始分不清,現在與剛才到底哪一個才是夢境了。

“姐姐?這是什麼?”

鳳的出現拉回了她的思緒。

音兒搖搖頭,表示自已沒事。

看著面前的妹妹,腦海裡出現了一句話“這不是鳳兒”。

她連忙起身,往後躲。

九色鹿疑惑的發問:你怎麼了?

音兒不斷搖頭,就在鳳兒要上前抓她手時,她猛然跑出去,一路飛奔至雲層下的地下室裡。

她開不了門,便直接把門砸了,門後,本該被藏起來的少女,此刻居然直直躺在門口正前方。

她的唇色白得不正常,雙手被交疊在腹部,身體看起來格外僵硬。

音兒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上前,手抖著去試探她,然而沒有呼氣的鼻息令她渾身發冷。

花黎……死了。

月亮:你殺了她?

音兒:……

她不確定,記憶裡餵給花黎的藥水是哪個?

完全記不起來。

追上來的鳳兒驚呀的聲音出現“姐姐?”

音兒猛然回頭,見到了妹妹眼中那不敢相信的神情。

她說:“姐姐……你殺了花黎?”

音兒顫抖著搖頭,她想說“我沒有”。

可無法發出聲音的喉嚨讓她沒辦法為自已解釋。

鳳兒上前拉住她的手說“姐姐,我帶你走,我們離開這裡,我們回家,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回家……

九色鹿:音兒,我真是看錯你了!

她目光忽然變得堅定,用力甩開鳳兒的手,張開雙手,向上飛去。

而上面早就被包圍了。

鬥正帶領大家攔在音兒面前。

鬥正:“音兒,你殺了花黎?救世主不會濫殺無辜。”

阿斜:“你不是救世主”。

白日:“姐姐,你欺騙了我”。

阿童:“你殺了花姐姐,殺人償命!”

不是的……我沒有!

她想凝結出九色鹿的力量,卻再次無法使用九色鹿的力量。

於是在阿童攻擊過來時,她只好閃躲開。

白日也收起了以往天真無邪的模樣,眼裡盡是狠戾,手拿著個大斧頭就要砍過來。

鳳兒及時追上來,拉著她躲過了這一刀。

鬥正與阿斜同時向她們奔來,鳳兒擋在她面前,一個人是打不過兩個人的,所以下一秒,她就看到了為了救她渾身是血,支撐不住倒下的身影。

她接住了鳳兒,卻來不及同對方多說什麼,鳳兒閉上雙眼,死在了她懷裡。

妹妹的鮮血浸染了她們白色的斗篷,下方純白的雲層也被染上了血紅色。

周圍的聲音都在指責她。

白日:“都怪你!你害死了鳳兒姐姐!”

阿童:“你不僅不配做救世主,你連做一個姐姐的資格都沒有!”

鬥正:“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阿斜:“接你過來的蝴蝶都髒了”。

月亮:是我看錯人了,你不是我要等的人。

一人一句,句句誅心。

方才剛建立起來的決心在這一刻被擊垮。

妹妹的離開,所有人的失望,月亮的話,令她失了神,因此沒發現已經來到她身後的高將高抬一隻手,打暈了她。

滴嗒滴嗒——是水落下的聲音。

雙眼睜開,看見的是一片漆黑,和上次一樣。

那道聲音又出現了。

“早說了,你不該繼續停留的”。

音兒的手心已經被汗水滲透了。

這個人的每一句話都在應驗。

除了真正的預言家沒人能做到未卜先知。

先知……水先知!

一道強烈的白光正面照射過來,她被迫閉眼。

光芒似乎不會消失,所以她嘗試接納這道光。

睜開雙眼,在一片白霧裡,她看見了一道影子,年邁又典雅的身軀是她熟悉的閣主。

音兒:“閣主?”

發現自已能開口的音兒,欣喜的撫摸上自已喉嚨。

音兒急忙解釋道:“閣主,我沒有殺花黎!”

閣主柔和的聲音似在安撫她“嗯”僅僅一聲,便令她安心無比。

閣主:“音兒,看著我的眼睛”。

音兒抬頭,看向她。

閣主:“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不一定為虛,跟著感覺走,就不會有錯。”

音兒:“音兒不知,閣主是何意?”

“你有沒有想過,所有人都不是真的,包括你自已?”

所有人都不是真的?包括我自已……

“還記得花黎說過,雨林的酸雨會讓人發瘋嗎?”

音兒:“或許那不是發瘋,而是陷入了幻境,見到了不真實的畫面……”

“聰明的孩子,永遠不要懷疑自已”。

閣主的身影在迷霧中消失。

她向前走著,試圖剝開迷糊看清楚自已身在何處。

慢慢的,她看見了前方的路,那是一道熟悉的亭子,周圍沒有雨,也沒有熟悉的黑暗植物,可是一道金色的光圍繞在身旁。

亭子的前方是一座完好的橋,這裡是沒被破壞之前的雨林,第三個小樹屋在的地方。

回頭見到了一隻米白色的鯤,它在原本該是一片白骨的地方盤旋。

目光回到橋上,她走進亭子裡,看見亭子正中間有個柱臺,臺上擺放著一個稜形的藍晶石。

她連忙向第二個亭子跑去,果然這個亭子裡也有一模一樣的藍晶石,第三個亭子上沒有藍晶石,卻圍繞了一圈的白蠟燭。

她將其一一點亮,又一道刺眼的白光出現,雙手捂住眼睛,等光芒消失再睜開時,自已已經來到了山洞裡上次沒能開啟的那扇大門前。

環顧四周,沒有一個人,看來這裡只是夢。

光芒指引她上前,在旁的藍晶石板上停留,音兒不假思索的拿出心火蠟燭點亮它。

一道由藍晶石散發出來的光芒迅速蔓延整個大門,很快門開啟了,裡面是無盡的黑暗。

她忐忑的向前走去,完全陷入黑暗時那道虛弱的聲音再次出現了,這回並沒有質疑她的話,全是在懇求著“救救她……救救她”。

音兒:“你是誰?”

對方沒有回應,依舊只有那句“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