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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命的威脅

“陸柏遠,你,你跟安安和好了?”江素指著我失魂落魄的喊著,我有些無措的眨了眨眼,陸柏遠拽住我的手,長腿一邁,擋在我的身前。

“滾滾滾,以後再也不跟你制定這種計劃了。”陸柏遠沒好氣的揮揮手:“這次叫我來又有什麼事?”

“於晚晚到現在都懶得答應我,怎麼辦?”江素漂亮的眉眼皺起,像是遠山上層層疊疊的高峰。

“你的追人方法,能追到人才怪。”陸柏遠翻了個白眼,語氣不耐煩的回答。

“你對準淮安的喜歡錶達方式不至於比我好多少,你在這驕傲什麼?”江素挑釁的像陸柏遠挑了挑眉毛,然後視線轉向我:“但是安安,你好像一點也不在意,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不敢保證自已在陸柏遠心中的佔比,故而不敢開口詢問,因為太喜歡陸柏遠,所以對他的所作所為會為他找好理由,因為早就計劃著離開,所以不會在意陸柏遠做這些背後的意義是什麼。

我故作無奈的搖搖頭:“因為我是個心地善良的大好人。”

江素比陸柏遠聰明。我早已對她設下層層防備。

我無可奈何的看著陸柏遠,太笨了 陸柏遠,你是你自已圈子裡最笨的一個。

“你少挑撥我和安安的關係。”陸柏遠拉過我,緊緊拉著我的手:“我沒什麼能給你出的建議,安安也不願意給。”

我認同的點了點頭。

我沒有資格告訴江素於晚晚為什麼會生氣。就像是於晚晚也沒有問我為什麼對陸柏遠一直死心塌地一樣。

江素盯著我的眼睛看了一會,她溫婉的眼睛裡帶著哀求和悲涼,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絲的委屈和眼淚。

我沉默著,直到江素最後妥協,她隨手擦了把眼淚,不在意的回答:“那就算了,反正我還年輕。”

她這話說的不清不楚的,我沒明白,但他的變臉速度讓我震驚,難道剛剛都是裝出來的嗎?

愛意真的可以被戴上面具嗎?

“你嚇著安安了。”陸柏遠皺眉看向江素,擺了擺手:“我要帶著安安走了,你好自為之。”

江素沒出聲阻止我們,只是嗤笑了一聲,那模樣看起來與陸柏遠如出一轍,她轉頭要走,卻又轉過頭對陸柏遠說:“陸柏遠,伯父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接到電話被質問的?”

她明明問的是陸柏遠,看的人卻是我。

陸柏遠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樣,我能注意到陸柏遠的眼神一直在我的身上逗留,那眼神裡有疑惑,又小心翼翼,也有祈求。

我一直在等待陸柏遠的盤問,但他最終什麼都沒問。

回去的時候,我們聊天,聊的雜七雜八,沒有什麼特定的目的,也沒有什麼早就演練好的話題,只是隨心所欲,知無不言。

我看到前方的商場出口有幾臺玩玩機,我向陸柏遠甩了個眼神,跑向那邊,用手機付款,買了20個幣。

“好貴。”陸柏遠走過來,我悄悄的跟他吐槽:“我們那裡都是一元一個幣的。”

陸柏遠捏起一枚遊戲幣,投進了有胡蘿蔔的那個娃娃機裡:“你又不缺錢,我記得你有時候畫畫接錢。”

我搖了搖頭,沒和他解釋,我不缺錢又怎麼會畫畫賺錢呢?

“你喜歡這個?”我指著娃娃機裡的胡蘿蔔,“嗯,這個胡蘿蔔看起來枕著最舒服。”

胡蘿蔔在娃娃機的爪牙下處處逃竄,我好笑的看著陸柏遠,嘴上吐槽:“陸柏遠,你好菜。”

陸柏遠賭氣似的,一直到只剩最後三個遊戲幣的時候把籃子扔給我:“你來啊。”他好整以暇的看著我。

我把兩個幣投進去,拉桿一搖一晃,胡蘿蔔就被我這麼輕鬆的抓了上來。

陸柏遠看見被我抓出來抱在懷裡的胡蘿蔔,無意識的嚥了咽口水。

我把胡蘿蔔塞進他懷裡:“送給你。”

“好啊。”陸柏遠的嘴印在了胡蘿蔔上,我用手遮住眼睛,把最後一枚遊戲幣緊緊我在手心裡。

很多陪著小孩子來抓娃娃的大人,小時候庭院子裡面傳來的淡淡香氣,伴隨著孩子們長大的童年回憶。

“還要玩嗎?我下午沒課,可以隨便跟你玩哦。”陸柏遠抱著胡蘿蔔,諂媚的樣子讓我瑟縮了一下。

“不要,我下午有課的。”我把他的頭轉向前方,“下午的課是理論課,逃掉就完蛋了,那個教授查的可嚴。”

他被我推著向前走,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你別管我爸爸說什麼,我只是暫時沒辦法脫離他的掌控而已。”

“我是真的喜歡你。”說這一句的時候,陸柏遠的聲音很小。

“我不會因為你爸爸或者是你媽媽來威脅我我就不喜歡你的。”我瞭然於心,也小聲的回應他。

陸柏遠愣了愣,緊緊的回握住我的手。

我只會在你不需要我的時候離開。

下午上課的時候,教授給我們放了一個電影,“We laughed and kept saying 'see u soon',but inside we both knew We'd never see each other again.”

回宿舍的路上,周瑞給我打電話:“安安。”

“怎麼了?”我聽出周瑞的不對勁,“你為什麼聽起來像是哭了?”

“安安,我是不是特沒用啊。”周瑞沮喪的聲音響起,像是被海浪重重敲打過一樣。

“怎麼會?”初夏的太陽已經讓夜晚推遲降臨,“你現在在哪裡?”我焦急的詢問,沒注意手機上發來的訊息。

“我從小就不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很多人說我長的很娘,我爸爸媽媽也這麼說,我沒有考上很好的大學,追人也追的亂七八糟,我是不是一個很糟糕的人?”

“亂講。”我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無能為力的感覺在陽光的照射下無處遁形。

“你明明是一個很可愛的男孩子,有兩顆帥氣的小虎牙,朋友被欺負了會幫忙,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你勇敢又聰明,誰說你糟糕?”

江邢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旁邊,我看向他,他流了滿頭的汗,焦急的跟我確認著什麼。

我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將通話改為擴音,示意他先別說話,“誰說你娘?我還說你很爺呢。”

周瑞被我逗笑,短暫的笑了兩聲之後很難過說:“我現在在海邊呢,如果江邢去找你的話,你不能告訴他哦,我不想讓他看見這麼狼狽的我。”

江邢說了一句:“傻逼。”周瑞聽見了,錯愕片刻之後,跟著罵了一句:“臭江邢!你才是傻逼!知道老子生氣了現在在海邊還不快點過來!”

我和江邢對視一眼,江邢會意,對著我比了個謝謝的手勢,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我看著他走遠的背影,頗為頭疼的說:“好了小祖宗,現在能告訴我你究竟在搞什麼名堂了嗎?”

剛剛周瑞被我逗笑,我就知道,周瑞一定是裝的傷心,而他裝傷心的原因,現在看來,就是為了支走某個人。

周瑞突然切了一種語氣,想特工似的:“我在監視陸柏遠。”

我愣了愣,心情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與惶恐:“周瑞,離開那裡。”我冷靜的拽住自已的心口,有些瑟瑟發抖:“周瑞,你現在如果是看到陸柏遠跟一個看起來才剛是初中生女孩在一起的話,現在就離開那裡!”

明明沒有什麼關聯的。

可是剛剛周瑞的那句“監視”讓我想起在初中時百度上看到的被壓在最底下的新聞:“陸家父親竟如此喪心病狂!企圖用掛在大樓頂端的廣告牌來砸死準兒媳!”

那一條新聞我只是看了一眼,還沒來及得點開,就突然不見了。

我本來沒當回事的。可是,可是為什麼我會這麼害怕?

其實周瑞真的有當特工的潛力,他一邊接電話,一邊怕被陸柏遠發現一邊又給準淮安發去位置,走到人流量密集的地方。

“安安,我在幫你抓姦哎。”周瑞有些不高興的噘嘴,但還是聽話的又走遠了一些:“到底怎”

“救命——!”

“頂樓的廣告牌塌下來了!”

“怎麼回事!”

人群亂成一團,身後的廣告牌彷彿近在咫尺,周瑞呆呆的回過頭,抖著身子看著自已剛剛站著打電話的地方。

他嚥了咽口水,鎮定的說:“安安,陸柏遠這個傢伙,想殺了我?”

我努力讓自已鎮定下來,剛才廣告牌落地的聲音我聽的真切,我抖著手給江邢發去位置,讓他快去接周瑞,然後自已也動身往那邊去:“沒有,陸柏遠不想殺你,現在已經這樣了,你快去找陸柏遠,緊緊貼在陸柏遠身邊,你別走遠了,不對,不行,你看看陸柏遠對面有沒有餐廳,你就在餐廳裡面待著。”

雖然這次可能只是一次警告。一次讓我離開陸柏遠的警告。

陸柏遠他爹可能早已經調查過我,知道我的家庭,知道我曾經自殺過,知道對於我來說,死亡根本構不成什麼威脅。

可是周瑞不行。周瑞是我的朋友。

我苦笑著,給陸柏遠打電話,讓他快點去跟周瑞匯合。

可是陸柏遠真的會認為這是他爹幹出的事情嗎?就連我都不敢保證這到底是不是一次意外。

我苦笑著,無能為力的在車子上閉上了眼睛,好累啊。

太累了,我想不出一個可以兩全其美解決的辦法。

“準淮安?”陸柏遠接了我的電話,我說:“陸柏遠,算我求你,你現在快點去找周瑞好不好?周瑞他就在你對面的餐廳裡,其他的我以後在跟你解釋。”

“好。”陸柏遠什麼都沒問我,只是那邊傳來的腳步聲讓我稍稍安心了一點,我聽見那邊又響起稚嫩的女聲:“廣告牌怎麼掉下來了!”

陸柏遠沒理會她,他看著掉下來的廣告牌,猛然間想起了什麼,他苦笑著,放慢了步伐:“安安,周瑞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會有危險了,當時我大哥的女朋友就是這樣一年被我爸嚇一嚇,一年被我爸嚇一嚇。”

我走下計程車,沒有猶豫:“你爸太卑鄙無恥了。”

陸柏遠像我這邊走過來,逆著光線,我看著他微微低了低頭,附和我說:“是,他實在是太卑鄙了。”

他身後跟著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楚一一。

楚一一看著我,又看看陸柏遠,好像是明白了什麼,她有些責怪的瞪了眼陸柏遠:“不是遠哥,你朋友來你不跟我說一聲?小哥哥你好,我是楚一一。”

她嬌羞的看了一眼陸柏遠:“是他的未婚妻哦,你瞪我幹什麼!”

我拉著陸柏遠就跑:“借你未婚夫一用,我有要緊事!”

陸柏遠跟著我跑,跑遠了,我問他:“陸柏遠,我要去找你爹了,你會跟我在同一個戰隊嗎?”

陸柏遠笑著摸我的頭髮,那眼睛裡有釋然也有憂愁:“這件事你讓我來解決吧,好嗎?”

你要怎麼解決?

我萌生一種崩潰的情緒,這種情緒我很久都未曾出現,我想起那些鮮紅刺鼻的血腥味,想起我無能為力的背影和我沒辦法阻止也沒辦法扭轉的命運。

“我很害怕。”

我蹲下身子,用雙手環住瑟瑟發抖的自已,陸柏遠也蹲下身,沉默的在手機上敲敲打打。

“我大哥說他想見你。”他拉我的手:“他可能會有解決的辦法,我們去找他好不好?”

我輕輕點了點頭,順著他的力慢慢起身,我好像聽見火車叮叮噹噹疾馳而過的聲音,聽到猛烈的陽光灼燒面板髮出呲呲的聲音,看到遠處山峰上的起起落落,看到雪山上的一角被吹出裂縫。

陸柏遠從來都不會認真思考我們的問題所在,我跟著他向前走,卻再也找不到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他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