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在3月光復洛杉磯後,潘喬又在4月初在洛杉磯城郊打敗前來進攻的美軍,這次勝利讓加州美軍的實力大損,黑狼軍在加州已經佔據了主導地位。不過就在潘喬等人為打敗美軍而感到開心時,來自新墨西哥地區聖菲的求援信讓潘喬的心情再次沉重了起來。
在當天晚上,在醫生的救治下,那位騎馬送信的年輕人很快醒了過來,潘喬隨後讓人把他帶到了緊急會議的會場,在會場上,這位名為巴波亞·墨菲的年輕人講述了在新墨西哥州發生的故事。
1846年7月,由於墨西哥總督曼努埃爾·阿米霍的不戰而降,新墨西哥被美軍輕鬆佔領,而當地的6000墨西哥守軍也跟著成了俘虜。由於美軍負擔不起6000俘虜的物資消耗,很快就將其遣散。
佔領新墨西哥後,美國政府任命查爾斯·本特擔任默新墨西哥州州長。在美軍佔領不到半年的時間裡,許多墨西哥人就被剛遷居過來的美國人搶走了土地與房子。除此之外,美國人還在各種場合歧視墨西哥人,這讓本就因投降而感到屈辱的墨西哥人更加對美國人不滿,反抗美國的情緒在不斷醞釀。
有壓迫就有反抗,1847年1月19日,當地政治領袖巴勃羅·蒙託亞和托馬斯·羅梅羅在聖菲發動起義。起義當天,巴勃羅就攻進了州長官邸,殺死了美國任命的本特州長。
起義訊息傳開後,新墨西哥地區都爆發反對美國的暴動與起義,許多美國任命的官員被暗殺,美國一時間失去了新墨西哥州的統治。後來歷史學家把這次起義列為美國四大起義之一,而起義則被稱為陶斯起義。
然而起義暫時勝利後,巴勃羅與羅梅羅沒有繼續擴大反抗軍的隊伍,也沒有加緊修築防禦工事,更沒有有效發動當地人參加反美運動。反而是當地的教士、地主、政治人物紛紛出來奪權,導致當地的墨西哥人陷入內鬥中不可自拔。
巴勃羅明白,美國人很快會再次捲土重來。就在他為新墨西哥的未來而感到焦慮不安時,3月20日,他驚喜地從商人們口中聽到了第二次洛杉磯起義與黑狼軍的事蹟。經過思考後,他派出巴波亞作為信使,讓他帶著自已的求援信前往洛杉磯。
在巴波亞出發前,巴勃羅親自來到他房間,看著巴波亞在為出發洛杉磯而忙碌的樣子,他沉重地說:“墨菲先生,這次離開後,我們很可能就是永別了。”
巴波亞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他笑著問:“先生,您這話開玩笑了吧,現在我們剛收復新墨西哥,哪會有什麼危險。”
巴勃羅對著牆上的墨西哥地圖說:“聖菲距離洛杉磯要有1100公里,等你趕到洛杉磯時再回來時,起碼要一個月。一個月後,美軍肯定到了,如果美軍真回來了,你認為我們能頂幾天?”
聽到這裡,巴波亞沉默不語,因為他知道巴勃羅說的是事實。巴勃羅隨後把手搭著他的肩膀上囑咐:“所以說為了新墨西哥,為了這裡的墨西哥人,你一定要快點趕到洛杉磯。如果你回來得早,我們還可能再見。如果太晚了,你一定要給我在湖邊挖一個墳,讓我死後陪伴著雪山與湖水長眠。”
在巴勃羅囑咐之後,巴波亞一行3人騎著馬急速前往洛杉磯。一路上,他們數次遭遇那些遊蕩在西部的強盜,還有偶爾出現的美軍。為了掩護巴波亞,另外兩個人死在了美軍與強盜的槍口下。
不過巴波亞並非一無所獲,在前來洛杉磯的路上,他知道了美軍的大概動向。陶斯起義發生時,科爾尼的美軍正在洛杉磯鎮壓洛里斯領導的起義。起義結束後,科爾尼先是南下佔領聖地亞哥,隨後進入墨西哥中部地區,參加了3月的齊瓦瓦城的戰役。
當科爾尼得知陶斯起義的訊息後,隨即派出500騎兵回軍鎮壓,經過一個月的行軍,科爾尼的騎兵應該會在4月底到達聖菲。而在德州的美軍在知道陶斯起義的訊息後,也派出了多尼芬上校的部隊前往支援。
當巴波亞講完後,就對潘喬等人懇求道:“求求你了潘喬司令,快出兵救救聖菲吧!”
面對巴波亞的請求,潘喬陷入了沉默。因為眼下黑狼軍雖取得了大勝,但總人數也剛剛擴充到八百人,騎兵只有100人。在潘喬的計劃中,聖菲是必須控制的,但現在拿下聖菲還遠遠不到時候,因為黑狼軍眼下最重要的是消滅加州美軍,建立並鞏固加州的根據地。如果此時派遣這點人跨越千里沙漠與高山前往聖菲,恐怕還沒到聖菲,這些人就得餓死累死在路上。
看著潘喬沒有說話,對地理與戰略有了解的海姆明白了其中的難處,因此他對巴波亞說:“墨菲先生,如果聖菲在舊金山或者聖地亞哥的距離,那我們肯定發兵,然而從聖菲到洛杉磯這一路上有多難走,你是知道的,我們這八百人在沒有後勤的情況下穿越那些高山與荒漠,那個太難了。而且我們的武器、馬匹、火炮都比不上美軍,就算八百人全到了聖菲,也很難打得過美軍。”
潘喬隨後看著巴波亞的眼睛,然後才說:“聖菲是一定要收復的,不過很抱歉,現在我們做不到。”
“那,那就讓新墨西哥就這樣再次丟掉嗎,美國人再次佔領後,肯定會對那裡的墨西哥人進行報復的。你們就忍心看著自已的同胞被屠殺嗎?”
巴波亞的質問讓在場的人一時無法回答,不過此時穿著長裙的且擁有大藍眼睛安吉麗娜站起來回答:“是的,美軍會屠殺,你以為美軍只會屠殺你們新墨西哥人嗎?在潘喬將軍來之前,美軍已經對洛杉磯人進行屠殺與虐待了。那時候有誰來幫我們,沒有人,直到潘喬司令帶領這群黑狼軍來到這裡,我們才奪回了我們的城市,我們才能對美國人揚眉吐氣。你要知道,就這一個月來,我們就在洛杉磯城兩次打敗美軍,還消滅了300多個美國佬。”
聽到黑狼軍的戰績,巴波亞震驚了,因為自從美墨開戰以來,都是美軍大獲全勝的訊息,而從沒有墨西哥軍隊對美軍有什麼殺傷,更別說是勝利了。
巴波亞情緒的轉變被機靈的紅毛看在眼裡,紅毛很快來到他身邊,握著他的手說:“要相信潘喬司令,他會帶我們走向勝利的,跟我們一起幹吧,跟著潘喬司令殺美國佬。”
就在巴波亞開始考慮時,潘喬走過來對他說:“不過你說的對,我們不能對那些勇敢反抗侵略者的墨西哥人不管不顧。”
此時安排好騎兵的喬治剛好來到會場,潘喬看到喬治後大聲命令:“弗朗西斯科副官、喬治少尉,聽令!”
紅毛與喬治隨即在潘喬面前立正,接著潘喬對他們說:“喬治少尉,明天早上八點,帶領你的騎兵部隊與這位巴波亞·墨菲先生趕往聖菲,帶上你們所有的馬。到達聖菲後,無論情況如何,你的任務就是救出在那裡巴勃羅·蒙託亞於托馬斯·羅梅羅等重要人物、軍官或者士兵,完成營救後,不要戀戰,要立刻趕回來。”
隨後潘喬對紅毛說:“弗朗西斯科副官,你明天帶著神槍手小隊與第一連前往收復聖地亞哥,聖地亞哥只有兩個排,你不要在白天強攻,要在晚上發起突襲。我強調重點,你的目標是繳獲聖地亞哥的80匹馬,而不是要全部消滅敵人,敵軍士兵跑了就算了。等得到馬匹後,你帶40人帶著全部馬匹前往聖菲,接應喬治少尉。”
聽到潘喬的安排後,巴波亞非常感激。潘喬安慰了他之後,就讓紅毛帶他下去休息了。安排完這些後,潘喬留下羅貝託、胡安與海姆、安吉麗娜等人,繼續交代了一些事情。
第二天,在送別喬治與紅毛的部隊後,潘喬就來到洛杉磯兵工廠,開始與工匠們探究起火藥與迫擊炮的問題。
在上次戰鬥中,因為火藥的威力不夠,觸雷的美軍軍艦能夠離開。雖然潘喬沒有生氣,但工匠們得知此事後非常自責。羅貝託因此辭去了兵工廠的兼職,專心負責城防與新兵了。
潘喬此次來要解決火藥的問題,他叫來了兵工廠新廠長蒙特斯。這個蒙特斯以前是墨西哥工廠的主管,懂一些技術。潘喬按照記憶,大概寫出了硝化甘油組成的化學式與文字說明,然而這些內容對於蒙特斯來說是天書,而洛杉磯這些工匠全部看不懂配方,也不懂化學。
隨後潘喬又畫出了迫擊炮的草圖,然而在實驗中,兵工廠所造的迫擊炮全都炸膛。原因是洛杉磯當時根本沒有合適的鋼管,也沒有相關的技術人員。
此時潘喬才發現技術的進步是需要一群懂技術有經驗的人不斷探索,而不是他這個穿越者帶來的草圖就能實現。
經過思考,潘喬決定利用加州豐富的礦產資源組建工業,首先把鍊鋼、化學、醫學等產業建立起來。潘喬在本子上寫下了:瑞典諾貝爾父子,德國阿爾弗雷德·克虜伯、李比希、維樂、法國羅貝泰(年輕人)、武慈。
不過本子上的目標太過遠大,潘喬此時只能讓蒙特斯對子彈、步槍、炮彈的生產質量嚴加審查。
在巡視兵工廠後,潘喬來到市政廳。在這裡,海姆、市政官員馬丁內斯、富商阿爾瓦雷多與地主岡薩雷斯早已在此等待。
這次會議的主題是發展經濟,然而發展經濟最重要的人口。以加州的自然資源,有人口就一定能開發,因此潘喬讓他們派人到南方宣傳,讓在墨西哥南部的無地農民來加州,潘喬政府將會給每個家庭200畝的農場。而在當地的墨西哥人,只要在一年內開墾出50畝的糧食田地,則會被獎勵5兩黃金。
為了吸引外資,還規定如果有個人在加州購置50萬比索的產業,就可以有權開發加州銅礦與其他礦產。而且潘喬還規定,這些決議不僅針對墨西哥人,白人、印地安人、黃種人都有資格享受這些福利。
當然,參會的阿爾瓦雷多等人擁有優先開採權與土地購買權。很快,潘喬就把會議的決議公之於眾。看到這些決議後,洛杉磯人都轟動了,大家紛紛踴躍行動起來,開始積極地種地。而當訊息傳播到加州以外的地區時,也產生了巨大轟動,這種轟動的效果是潘喬難以預料的,不過這是後話了。
其實潘喬這些決策,都是跟海姆、馬丁內斯商量後決定的。經過一個月的相處,潘喬逐漸越來越欣賞這位35歲,律師出身且帶著金絲眼鏡馬丁內斯·希拉法萊斯。作為墨西哥國立自治大學法律系的高材生,在洛杉磯光復後,馬丁內斯很快就把洛杉磯市政廳重新改組,並讓洛杉磯市區的交通、郵政、商業都恢復如初,連市區的醫院、圖書館、教堂、廣場等公共工程都重新投入使用了。
馬丁內斯的表現讓全洛杉磯人都非常滿意,潘喬認為此人有更大潛能。因此在會議結束後,他單獨留下了馬丁內斯,還叫來了安吉麗娜。
作為一個法律系的高材生,馬丁內斯原以為會進入墨西哥城的法院工作。然而由於反對聖塔·安納的獨裁,他被聖塔·安納所記恨,他被墨西哥政府流放到當時偏遠的加州洛杉磯擔任市政官員。雖然在洛杉磯待了3年,而且工作表現不錯,但他就不怎麼喜歡洛杉磯。
美墨戰爭開始後,馬丁內斯一直上書要求參軍作戰,但只被安排了一個給軍隊管後勤的任務。在目睹墨西哥軍隊在戰場上的無能表現後,他對墨西哥的軍隊與腐敗無能的政府失望透頂。美軍攻佔圖森後,馬丁內斯所在的部隊被打散,他之後就回到了美軍佔領的洛杉磯,直到潘喬光復洛杉磯,他才被海姆邀請,隨後重新回到市政廳工作。
對於自已拉大旗,沒有得到政府方面支援與認同的黑狼軍與潘喬,馬丁內斯一開始以為這群人與那些腐敗的政府軍軍官沒啥區別,都是腐敗無能之輩。然而在潘喬的領導下,洛杉磯很快恢復了活力,這讓馬丁內斯對其刮目相看。尤其在打敗美國海軍陸戰隊的進攻後,馬丁內斯對潘喬從原來的懷疑轉變成了敬佩。驕傲的馬丁內斯甚至覺得潘喬不僅能打仗,連自已所驕傲的學識已經超越自已。
在潘喬單獨留下自已後,馬丁內斯頗為激動。不過潘喬此時沒有心情搭理別人的情緒,在北美地圖前,他問馬丁內斯:“希拉法萊斯先生,我想請教一個戰略問題。你認為如果我們要穩固加州的地盤,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馬丁內斯拿起棍子在地圖上指著說:“先進攻舊金山,然後向東進攻猶他山口,只要守住了猶他山口,舊金山地區就安全了。然後向南收復聖地亞哥,將加州連為一體後,我們要向西拿下聖菲,只要守住聖菲,整個北墨西哥就在我們的掌控中了。”
“說得好呀,希拉法萊斯先生果然有見識。”安吉麗娜拍手稱讚。
“不錯,不過除了軍事方面,那政治方面呢,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我們黑狼軍在政治方面應該做什麼?”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戰爭是政治的延續,司令,這句話太精妙了,我應該把你的話寫在報紙上,讓大家都知道您的名言。”
看到馬丁內斯激動的樣子,潘喬連忙上前說:“這句話是普魯士軍官卡爾·馮·克勞塞維茨說的,在他寫的《戰爭論》裡有。”
“《戰爭論》,司令你真是博覽群書啊,在下佩服。不過司令說得對,當前我們確實要做一些政治工作,對外要聯合英法,讓他們對美國施壓,因為美國一旦佔領墨西哥,那英法在北美的利益就會受到威脅。此外,我們還要積極向拉美國家求援,畢竟都是同種同文的兄弟。”
“嗯,那對內部呢?比如對墨西哥政府,對南部的墨西哥民眾,是不是要爭取他們的支援?”
聽到這裡,馬丁內斯感到錯愕,他氣憤地說:“墨西哥政府?聖塔·安納那群腐敗的官僚不拖我們後腿,就不錯了,別指望他們幫忙。”
“當然,安納政府是沒用,但再腐敗無能,聖塔·安納政府還是合法的墨西哥政府,我們需要他們的支援。如果他們把我們宣稱為叛軍,我們就很難辦了。”
“所以,其實爭取政府支援,只是一種掩護,一種妥協,而不是真的依靠他們,也不會聽他們的指揮對吧?”
“對了,很聰明,希拉法萊斯先生,你果然有政治天賦。那你願意去跟聖塔·安納他們打交道嗎?”
“願意!”
聽到馬丁內斯肯定的回答後,潘喬對安吉麗娜說:“女士,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好嗎?”
“願意效勞!”
等做通安吉麗娜與馬丁內斯的思想工作後,潘喬做出了任務安排,他讓馬丁內斯帶著安吉麗娜等人南下前往墨西哥城。這次南下,潘喬主要有兩個目的,第一:是透過政治活動,儘量讓墨西哥聖塔·安納政府承認潘喬與黑狼軍的合法地位,並要求墨西哥政府將加州、新墨西哥地區的統治權交給黑狼軍。第二,儘量在墨西哥城搜尋人才,然後帶領人才前來建設加州。第三,則是宣傳黑狼軍與潘喬的政治主張。
為了讓馬丁內斯與安吉麗娜有條件地展開活動,潘喬讓馬丁內斯挑選隨行人員,還讓阿爾瓦雷多、岡薩雷斯等人一起前往南方。此外,潘喬還撥給馬丁5萬美元與500兩黃金(這些錢都是美軍留下的)。
不過在此戰爭期間,任何經濟、政治措施,都要建立在安全的情況下才能發揮作用。因此此時打敗美軍,依然是重中之重。此時加州的局勢已經是黑狼軍佔據上風,不過洛杉磯北面的舊金山依然掌控在美軍的手中,解放舊金山,才能暫時解除美軍對加州的威脅。而只有解放了舊金山,潘喬才能充分開發當地的金礦,而有了錢,招人才搞建設就容易了。
在處理了這些千頭萬緒的內政與經濟的事務後,4月8日,潘喬帶著胡安與450人的黑狼軍北上舊金山(聖弗朗西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