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著急地說道:“秀郎哥哥現在處境不妙啊!”
楊氏神色淡定,說道:“放心,我自會救他。”
月牙聽了,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月牙躁動的心安穩了許多,轉而憤憤不平地說道:“那個月華真是太可惡了!”
月牙添油加醋地一五一十地向母親說了程秀郎胡編亂造的鬼話。
楊氏心中冷笑:(也該給他點苦頭嚐嚐,竟然想腳踏兩條船?)
(再關個幾天罷了,該丟的臉都丟盡了。)
(也是自找的。)
楊氏心知肚明,程秀郎可不是這麼愚蠢的大善人。
多半是程秀郎想做些什麼手腳,被月華坑了一番,事後又找自已的蠢女兒想跳出泥淖。
楊氏目光堅定,說道:“他既然已經回來,我的計劃也已經開始了。”
月牙一臉茫然,問道:“娘....”
月牙根本不懂孃親在說什麼。
楊氏面無表情地說道:“等著。”
楊氏言簡意賅,不再多言。
關於月華和祁放的訊息傳開,街市上的各色閒雜人等紛紛圍聚在一起,小聲地議論著什麼,互相打聽著小道訊息,在人間煙火處外聚攏成一堆。他們都踮著腳尖,昂著頭,興奮地朝裡面張望著,一邊臉上都洋溢著好事的激動之色。
店裡人一出來,便一鬨而散。
無錯書吧那些陸續走開的人群,很快將訊息傳播出去,各種猜測在人們的心裡暗暗地滋生,流言蜚語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地在大小角落裡暗中擴散開來。
江之信一臉疑惑,說道:“這怎麼了?都不進來。全都在外面說什麼?”
店內只有寥寥幾人,江之信忍不住怪道。
江之信大聲喊道:“喂,老魏!”
江之信向水果攤攤主喊了一聲。
老魏趕忙說道:“嗯....老江,你過來。”
老魏將江之信拉到一邊,對著江之信耳朵嘀咕了幾句。
江之信一聽,頓時怒不可遏,罵道:“什麼狗屁玩意!”
聽了老魏的話,江之信腦門瞬間紅了,火氣隱隱就要發作。
江之信大聲吼道:“我乖孫女怎麼不守婦道了?小放是我家公認的女婿,怎麼就是野男人,怎麼就不是好東西了!”
(雖然訂婚是假的,那明面上是真的不就行了?)
(再說了,小華和小放說不定就真成了呢!)
江之信憤怒地罵道:“哪個嘴臭的瞎他娘亂嚼,我孫女不會幹那勾當!”
江之信怒不可遏地說道:“居然把駱三娘閉門水雲間說是去躲官司去了?”
老魏告訴江之信,有人謠傳月華與祁放勾結,與駱三娘狼狽為奸,招攬客人,共行淫穢之事,駱三娘東窗事發才捲款潛逃。
老魏連忙擺手說道:“哎哎哎!老江,這不是我說的。”
江之信臉色鐵青,說道:“我知道。”
江之信握緊拳頭雙手抱胸,他大口地吸了幾口氣,強忍著怒火,再次閉上了眼睛,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字來:“別讓我揪到是誰在滿口噴糞!”
老魏趕忙說道:“老江你彆氣彆氣了。”
老魏捋捋江之信起起伏伏的背脊,安慰他坐下。
老魏勸道:“也就鎮子上的人不熟悉你們,以謠傳謠。我遇見你們本村好幾個人了,都不信。”
江之信根本聽不進去,怒吼道:“誰和我家有仇,還不是月家!”
侮辱他孫女就是侮辱他!
他像截彈簧似的彈了起來,急頭急腦地亂找一頓,嚷著說要拿刀去砍死月家人。
老魏著急地大喊:“江娘!江娘!”
老魏急得腦門出汗。
老魏喊道:“老江你別急啊!”
江氏著急忙慌地拉住江之信。
江氏溫言說道:“爹,您先消消氣!”
江氏一番撫慰,總算讓江之信平靜了下去。
江氏憂心忡忡地說道:“小華還不知道,我.....我想想辦法....”
事關女兒的名譽問題,江氏雙手握拳抵在下巴上,閉上眼睛苦思冥想想著法子。
其實月華已經知道了。
月牙急著想找月華報仇,將所有的流言全透露給月華了。
她閃爍著亮光的眼眸無不想看到月華驚愕、痛苦的表情。
月華一臉淡然地說道:“哦,你自爆幹嘛?”
月牙一臉茫然,說道:“啊?”
月華驚愕地看著月牙。
她不甚理解月華在說什麼。
月牙心中疑惑:(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
月華說道:“‘都傳開來了’。”
月華重複一句月牙的話。
月華一臉戲謔地說道:“你默默地幸災樂禍不就好了,非要跑過來告訴我。”
月牙雙手叉腰,冷哼一聲:“哼,就算是我說的那又怎樣?你又沒有證人,他和你是一夥的,別人不會相信你們的話的!哈哈!你們要被罵死了!”
月牙惡毒地翹起鼻子,那模樣十分張狂。
她指了指謠言中第二個主人公——祁放,他正好在月華家坐著呢,被月牙找到家一頓猖狂炫耀。
祁放放下手中的剪子,“啪”地一聲擲到餵雞的老菜葉子中。
月牙被光亮亮的剪子嚇了一跳,身子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祁放不屑地說道:“還不長記性。真是腦殘。”
月牙氣得滿臉通紅:“你!”
月牙紅著臉,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話來,只能跺跺腳轉身跑了。
月華一邊篩著辣椒子,一邊懶洋洋地說道:“她說你是野男人。”
祁放強扯出一抹笑,說道:“小華都不生氣,我也不與他們一般見識。”
他雖是笑著,可面上卻無半分愉悅之色,目光冷淡得如寒潭之水,眼底殺氣翻湧,彷彿能將一切吞噬。
祁放將老菜葉視作造謠生事者的肉身,手中的刀用力切著,切得碎碎的。操刀的手微微顫抖,隱隱潛藏著暴戾與恣肆。
月華照舊顛著辣椒籽,為養殖辣椒選出好種子,她邊思量邊講道:“楚大人正在為程秀郎而苦惱,昨日我又去找了楚姐姐。”
月華接著說道:“我問程秀郎如何參加的科舉。昨日,楚靈鈴一直困頓於宋淡山也遭朝臣駁斥之事。楚靈鈴何等聰慧的人,她察覺到我的言外之意,去翻了翻那本本花名冊。”
楚靈鈴眉頭微蹙,說道:“自從童子試開始,秀才程秀郎便沒有在列。卻突然入圍會試,是因為有人舉薦,舉薦者....正是彈劾爹爹之人!”
楚靈鈴纖指指向冊子上某一人名,滿臉的不解與困惑:“參與殿試的其餘兩位貢士我也有所耳聞,怎麼會比不上一個橫插一腳的程秀郎呢?”
楚靈鈴惘然,秀氣的眉毛不著痕跡地蹙了蹙,雙眸中的困惑愈發明顯。
月華若有所思地說道:“楚姐姐,你說程秀郎敢不敢作弊?我問他儒家經典,他竟不作答。我不得不懷疑他作弊。”
楚靈鈴沉吟片刻,說道:“若是作弊,那殿試如何?是聖上親自出題目考貢生。除非.....”
不言而喻,楚靈鈴與月華皆想到了賄賂考官、其餘兩位貢生。
月華緩緩說道:“楚姐姐說,楚大人跨職檢舉搜查程秀郎可能作弊賄賂較有難度....所耗時間較為長久。”
祁放淺淺發笑,說道:“交與我。”
祁放咬了咬牙,說道:“此事月家或許也有參與。我必叫他們入獄,叫那程秀郎出不了獄,替小華報仇雪恨。”
他磨了磨牙,嘈嘈切切齧齒髮洩著心中的憤怒。
月華無奈地說道:“菜葉都被你剪成漿汁了,比我還生氣?我再說一件事,你可別生氣。”
祁放挑了挑眉,問道:“什麼事?”
月華說道:“駱姐姐的水雲間關了,月河在水雲間旁新建酒樓,已經開土動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