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很簡單，比小，三個骰子，看誰搖出的數字更小。”King按滅了煙，抿了一口茶，上下掃視迦鑾，“扳指很漂亮，品味不錯。”

迦鑾冷笑，“好看嗎？我男朋友送的。”這枚扳指是封吾送給他的28歲生日禮物，他怎麼能忘了！這傢伙到底是裝傻還是真傻，被享樂主義精神洗腦了？

King臉上出現毫不掩飾的驚訝，然後又想到什麼似的瞭然一笑，“請吧。”

無錯書吧

兩人坐於圓桌兩側，各執一骰盅，迦鑾心不在焉，搖的敷衍，King全神貫注，骰子撞擊在盅壁上的聲音仿若彈琵琶，大珠小珠落玉盤。

“啪嗒”，骰盅落桌。

King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請荷官先生幫我開盅吧。”

迦鑾一隻手背到身後：“如果我贏了，你準備輸給我多少籌碼？”

“我不覺得我會輸，不過既然你提出了這個假設，我應該會輸給你一枚籌碼，一枚叫作King的籌碼。”

“可以。”迦鑾開啟了自已面前的骰盅，三個骰子分別是：3、4、1，又開啟了King的：1、1，還有一個骰子碎成了兩半。

“這就是你贏我的底氣？”King好笑地往沙發裡一靠。

迦鑾沒作解釋，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手裡多了一樣東西，瓦爾特PPK。

他拿起自已面前3、4兩隻骰子，扔到半空，時間重對映發動，骰子的下落速度減緩，兩聲槍響後，迦鑾的骰盅裡只剩下一點，小於King的兩點，“我贏了。”

King彎了彎嘴角，笑意卻不達眼底，正要開口，迦鑾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眉心。

……識時務者為俊傑，King立刻舉雙手投降：“你贏了，我是你的了。”

“這可是你說的。”迦鑾保持著舉槍的姿勢，繞過賭桌一步步走到King的面前，皮鞋落在他雙腿之間，迦鑾覺得自已該說點什麼質問他，看到那張在自已面前放大的俊臉就只剩下一個想法了：想親他，看他失態的模樣，憑什麼他能這麼淡定？！是因為從來沒有愛過自已嗎？

這麼想著，他氣憤地捏住King的下巴，槍口抵上胸口，唇舌纏上唇舌，King配合的張開嘴，溫和地接納這個粗暴的吻，然而迦鑾完全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用力舔過他敏感的上顎，激起身體的一陣顫慄。

King揪著銀髮荷官的捲毛把人拉開，重重喘了口氣，按著他的頭又親上去，不知誰咬到了誰，鐵鏽味從口腔裡蔓延開來，和空氣中殘留的硝煙味混合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King才從這個舌頭打架的吻裡出來，抽出紙巾擦嘴角沒來的吞嚥的涎水：“哈……我還是第一次被人拿槍頂著做這種事，你男朋友要是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迦鑾：“……”他揪著King的衣領，瓦爾特PPK威脅性的頂了頂：“這時候說這種話好玩嗎，嗯？親愛的男朋友，封吾。”

“啊？”King露出了完全不似偽裝的茫然，“哦，要我扮演你男友嗎？你的XP也太奇怪了吧。”

迦鑾看他的反應，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怒氣消了大半，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聲音艱澀地問：“你……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嗎，還記得你給我起的名字嗎？”

“我是淨土之國的King，我們十四個小時之前第一次見面，我不知道你的名字。”King見迦鑾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頂著胸口的瓦爾特PPK也在逐漸用力，連忙補充道：“我確實在現實世界生活過一段時間，閣下不然先報上名號，也許是時間太久遠不慎忘了，不過我真的不叫封吾。”

“你還記得迦鑾這個名字嗎？還有阿冪，阿冪·琉底思·斯諾卡卡。”迦鑾放鬆了手上的力道，緊緊盯著King的雙眼。

“迦鑾？”King歪著頭，把這個名字重複一遍。

“是你給我取的名字。”

“我？給你取名迦鑾？”現在換成King表情管理失控了，他皺著眉，嘴角卻剋制不住地咧開，做了個又哭又笑的表情，不過這副怪異的表情放在他那張出眾的臉上，竟然還有種怪誕的帥氣。

他忽然伸手捧住迦鑾的臉，在他面具的眼瞼位置上親了響亮的一口：“終於……終於等到你了，親愛的迦鑾。”

“你可以繼續叫我封吾，我喜歡這個名字。”封吾臉上被溫和的笑意充滿：“你可以盡情發問，我知無不答言無不盡，只有一點，面具可以摘下來嗎？”說著試探性的伸手觸碰迦鑾的面具，見他沒有反抗，便解開了面具的綁帶。

也許是賭場包廂裡的燈光過於炫目，封吾一時竟被美色迷了眼。夭壽了，他竟然看到希臘神話裡的春季植物之神阿多尼斯降臨了，傳說中讓交際花阿芙洛狄特都傾心不已的、擁有不死容顏的神明。

望著那雙黑沉的眼中亮起熟悉的光芒，如果剛剛迦鑾還有三分火氣，現在只剩半分了，他問：“你失憶了？”

“不是失憶，因為我的記憶並不完整，現在的我應該還不認識你。”封吾撣了撣被揉皺的領口，“但你也應該不認識我，第十三個胎兒已經誕生，天地間再沒有我行過的痕跡。”

封吾眼神放空，似乎看向了很遠的地方，在這種近乎失神的情況下，他忽然牽起迦鑾的手，輕吻了一下，“謝謝你還記得我。”

“什麼意思？”迦鑾的手順勢撫上了封吾側臉。

封吾半張臉埋在迦鑾手中，噗嗤一笑，“你知道‘終末的倒計時’嗎？”

迦鑾推測：“世界末日？你想說你是救世主一類的？”

“不，我只是一個身不由已的工具，一座攔截洪水的堤壩。”封吾眼底湧起漆黑的暗潮，

迦鑾對末日沒什麼感覺，事實上，如果不是他還要棲身於現實世界，他覺得世界早該毀滅了，“阻擋末日洪水的堤壩，這就是你的全部？”

“很小的一部分，我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這樣吧，我告訴你一個神秘數字，如果你能集齊……我也不知道幾個數字之後，就能解鎖我的全部秘密，怎麼樣？”封吾溫和地注視著迦鑾的雙眼，“聽好，現在我要告訴你第一個數字，3。”

3？迦鑾腦海中瞬間閃過了眾多數字3的意義：在許多宗教文化中3代表著幸運、文言文中的“三”通常指代多次、佛洛依德將人格解離成三個部分、道家文化中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說法、現代國際分為“三個世界”……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請相信，我永遠不會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