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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享樂主義

“如果把世界比喻成一個龐大的肥皂泡泡,那麼迦鑾要前往的就是泡泡表面那層彩虹色的倒影,它比泡泡低了一個維度,是世界的倒影,世界的守衛,統稱為“殼(qiao)世界”,每個殼世界之間絕對平行,永不相交。

“普通人類思維拓寬到一定程度或靈魂強大到某個階段,就會形成連自已也不知道的殼世界,殼世界的主人就是此人思想的具現化,同一個人不可能有複數個殼世界,即使是多重人格,也會呈現在同一個殼世界中。

“進入殼世界的方法有三種,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喂,接梗啊你倒是。”

迦鑾茫然地朝江局長眨眼,“接什麼?”

“生活在異能世界,你這傢伙平時都不看網路小說嗎,全知XX視角什麼的……算了,繼續說,第一種方法,確定座標並由專人接送,這種方法會使身與魂一同進入,可以保留現實世界的記憶和清醒的意識,代價是如果在殼世界裡死掉,就是真的死了。

“第二種是做夢,如果你的夢恰好和某個殼世界的思想共鳴,思維就會被誤認為殼世界的居民吸納進去,這種情況和做夢差不多,思維會比較混亂,外界的刺激稍微強烈點就回來了,不過你的思想片段可能會永遠留在殼世界,可以說是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殼世界誕生了一個夢中的你的切片。

“第三種情況是現實身體嚴重受損,休克、植物人、吸食某種成癮性藥物後入眠,都有可能使人迷失在殼世界,這種情況是最危險的,沒有身體保護的靈魂很容易被汙染,搞不好就被殼世界的思想同化,再也回不來了。”

“你要找的人,應該就在殼世界。”江局長收起玩笑的神情,正經嚴肅的樣子倒是頗有局長的風範,“契約會給你提供座標,以第一種方法送你進入殼世界,在你的旅途開始之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迦鑾消化完關於殼世界的資訊,聞言一笑,“如果你要問那個人值不值得我冒這麼大風險,我認為即使不幸身亡,我也願意,況且,我從八歲起覺醒異能,已經有二十年了,身為天生的眷者,我缺席這個世界太久了。”

“那就好。”江局長欣慰地點點頭,接著他將雙掌合於額前,嘴唇翕動,一道純白的門扉於半空中逐漸顯現,待通道穩定後,空氣爭先恐後湧入其中,形成一個小小的風旋,“記住你今天的話,阿冪同學,別死啊,你這一輩兒的小孩裡,爸爸最看好你了。”

風聲越來越大,迦鑾深吸一口氣,頂著強勁的吸力一步步踏入門內,頭也不回地喊道:“知道了!偽裝小學生寫信的李華大叔!”

“你小子,當初要不是看你可憐……”

江局長微弱的聲音被狂風撕扯成碎片,而迦鑾已經進入到了門的另一邊。

————

同一時間,終末的征途上,保持著人形的求道者抬起頭,目送一顆流星向地平線墜落,嘴角微微勾起,嘆息般地說道:“你果然來了,賜予我沉眠之人啊。”

渙散的意識漸漸迴歸,迦鑾的精神很疲憊,身體卻很輕鬆,像一朵蒲公英,靈魂深處傳來一股慵懶感,讓他不想睜開眼睛,不想面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爸爸?爸爸——醒醒,好像是個西方人……Daddy?Wake up please~”

什麼鬼東西。這一聲聲“爸爸”,給迦鑾來了一個詐屍式清醒,睜開眼,他首先注意到了自已的現狀,他躺在床上,半陷入柔軟的床墊裡,仰臥,胳膊底下各有一個鬆軟的枕頭,膝蓋下面還墊著一個。

有人湊到他耳邊打了個響指,剛剛那個叫爸爸的清脆少年音響起:“看這裡爸爸,初次見面,你好,我是享樂主義,真是好久沒見過帶著座標來的人類了,敢問爸爸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迦鑾艱難的擺脫了床墊和枕頭的糾纏,發現床邊站著一位黑髮黑眼的少年,是鮮明漂亮的東方面孔,結合他籤的那份合同……難道這裡是屬於封吾的殼世界?他面前這個少年就是封吾的思想化身!真稀奇,他一直覺得封吾身上有種“長輩”感,沒想到他內心是個小孩……

迦鑾沒急著回答少年的問題,反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封吾是……你什麼人,為什麼叫我爸爸?”

少年明媚一笑,挨個解答他的疑問:“我就叫享樂主義啊,是這裡的維繫者。封吾是誰?沒聽說過。至於為什麼叫你爸爸,因為我是以人類為藍本創造的,人類是我的‘父親’,當然,你想讓我叫你的名字也可以。”

不愧是“思想化身”,命名方式都這麼有特色,不過他竟然不認識封吾?他不是封吾的思想化身?那我現在在哪?不會是江局長的殼世界吧?

迦鑾捋清思緒,決定先從這個自稱享樂主義的少年口中瞭解一下小世界的規則:“你可以稱呼我迦鑾,我在現實世界做了筆交易,來這裡找個人,不知道貴地的執行模式和現實有什麼區別?”

享樂主義長長的“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理解迦鑾的意思,他揹著雙手站在窗邊,笑意加深:“好的,迦鑾先生,接下來,請允許我為你介紹,‘殼世界’最偉大的娛樂場——淨土之國!”

純白的窗簾向兩側猛地拉開,露出窗外的場景:最中央是高聳入雲的鐘樓,錶盤反射著黃金的光澤,一條顯眼的軌道圍繞鐘樓盤旋而上,數不清的建築環繞著鐘樓而建,光迦鑾能分辨出來的就有歌劇院、商場、體育館、馬場、遊樂園、賭場……如果非要給淨土之國找一個形容詞的話,迦鑾願稱之為“陽光下的拉斯維加斯”。

奇怪的是如此多而龐大的建築,卻沒投下多少陰影,就像春秋天的赤道地區,陽光與地表呈九十度夾角,不過這裡體感溫度絕對不超過二十五度,這不科學……

差點忘了這裡不用講科學。

“你有十分鐘的時間,給自已編造一個合理的身份留在這裡,十分鐘後,殼世界會自動修正居民的意識,你就是這裡的正式成員啦!”享樂主義輕巧的躍上飄窗,半靠在明淨的玻璃上伸了個懶腰。

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原則,迦鑾低下頭略作思索,有了答案,一抬頭卻發現享樂主義不知何時來到了他面前,一隻膝蓋跪在床上,專注的盯著他的臉。

迦鑾不著痕跡地往後挪了挪:“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享樂主義誠實地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你面板保養的很好,不過……”少年探出猩紅的舌尖舔了舔下唇,“我突然發現你有雙漂亮的眼睛啊,像極品玻璃種翡翠珠子,虹膜的紋理也很漂亮,迦鑾先生,介意我嘗一口嗎?”

“……”

迦鑾感到一陣惡寒,差點發動時間重對映加速逃走,真看不出來這個享樂主義竟然是個童顏變態。享樂主義見客人臉色大變,卻還是一副純良無辜的樣子,“啊~不願意就算了,我也不是很喜歡和人類的軀體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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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舔眼球的畫面快點從腦子裡過掉,迦鑾給自已挑了一個沒什麼特色的身份:“客人,我的身份是來淨土之國尋人的普通遊客。”

“那就如你所願吧。”享樂主義站直身體,一手按胸深鞠一躬,另一隻手打了個響指,封吾懷裡的抱枕瞬間散成了滿床金燦燦的硬幣,少年高聲道:“我代表淨土之國歡迎你的到來,我們尊貴的客人,時間的眷者——迦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