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澄奕和自己的姐姐相顧無言，最終也一言不發就轉頭離去。
“都是報應……”柏澄月也沒往他離去的方向看一眼。
難辦的事就甩給我，還是小時候那個樣。
兄弟兩個都如此。
兄弟兩個……她正在收拾盒子的手頓在盒蓋上。
小弟早就不在了啊。
柏澄月想到這裡。心情變得更加複雜。
她收了思緒，也沒再管那個盒子，就往樓上走。
盒子虛掩著蓋子，被丟在那張冷冰冰的鐵藝圓桌上。
映出她孤獨倒影的地面被鞋跟敲打著，聲音聽來莫名地有些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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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實腦子一熱就不管不顧的，”
葛斌回到寢室裡就被陳軒抓住一通猛倒。
聽了陳軒翻過來覆過去還是那點內容的樹洞，他感覺自己都懶得再重複以前勸他的那些詞都成背書似的套路了，他也從來沒聽過。
加上剛和沈秋笙的電話裡八卦慾望一點沒得到滿足，他現在也有一兩分鐘不耐：“有時候你簡直越勸越來勁。”
陳軒無精打采地轉了個方向坐著。
“可我忍不住。”他整個上半身趴到椅背上，“本來看見姓蔣的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就容易上頭。最近看著他糾纏沈冬笙就更忍不住了。”
“他沒糾纏，只是有事找她。”見他再提這個話題，葛斌不得不耐著性子專門再為他詳細解釋一番，“小蔣那件事不只是找沈冬笙，也找杜琳瓏。你不是都看見了麼。”
“看是看見了，我那天看他們的樣子就像……”
陳軒現在是真的情緒不好，連聲音都變得弱弱的。
“……就像他們兩個抱團欺負沈冬笙一樣。”
“他自己都說了那天是偶遇，你就別過度理解了啊。”葛斌拍了下他毛茸茸的後腦勺，“再說那天還有那麼大一個黎澤就被你忽略了嗎？”
“我看見了！那個學生會的頭子，他肯定又是去抓人的。”
葛斌目瞪口呆，半晌沒再能說出話。
這都沒往黎澤和沈冬笙之間有點什麼去理解，你自我攻略完成度可真夠高的。
“你真的不能告訴我姓蔣的找沈冬笙到底什麼事嗎？”陳軒嘟囔著已經問過卻被回絕一次的問題。
“我也想啊，但實在是連我都不清楚……”
葛斌認為蔣文元之前對自己講的那些，應該沒什麼保留了，可一切都還是未求證、未確定，又算是他的隱私。
要怎麼跟這個傻小子說起。
他只得糊弄學應付：“我到時候再問問？但他不願意多說我也不好一直追著……”
“那就不問了。”陳軒這一次居然意外的好哄，“你說他不喜歡沈冬笙，那他會不會再幫著那個黑鬼欺負她？”
“……”葛斌再度無語。
你這傻孩子啊，對沈冬笙的濾鏡到底是有多厚。
且不說她自己就是不會吃這種虧的型別，她背後還有黎澤，黎澤之後還有她哥。
就連柏策也是她那頭的……
至於蔣文元，平時看著是個切開黑，那也不見得是對手。
現在葛二少心目中的沈冬笙已經自動妖魔化到貼著“沈秋笙親妹”這個標籤，不好惹啊。
這麼一想，還沒確認有沒有柏策的事，光是一個黎澤就能秒了自己這個一腔熱血全靠莽的發小。
他本來準備藉機跟眼前這個一頭熱的二傻子談一下杜琳瓏主動找上門那個下午自己看到的那些事情，現在看來果然還是算了。
這惡人葛斌是真不忍心做，就讓小陳同學聽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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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策這一晚回到家，進門的時候正聽見杜明儀在用座機通話。
她跟電話那邊的人約定著“一定過去看你”，然後一臉開心地結束通話。
他不想跟她產生任何交流，準備上樓。
“站住。”杜明儀卻沒打算放他一馬，一步三搖地走到離門口近一些的多寶架旁，背靠著才站穩，“你大舅他們回來了，過幾天跟我去他那看看。”
“哪來的舅舅。”柏策冷冷淡淡地回應她。
“你小時候去過的啊，你大舅和舅媽帶著小弟弟搬回來了……”杜明儀還處在開心的狀態，說話的樣子明顯都有點激動。
“我不去。”柏策非但沒往樓上走，還退回到剛進門的地方。
“你敢不去？”杜明儀聽了他這三個字果然又像被開啟了什麼開關，一秒變臉，突然狂暴。
她抓起架子上的一件瓷器就往柏策站的方向用力砸：“你去不去？”
“不去。”柏策冷眼看著一個瓷器碎片彈到自己腳邊，不為所動。
“你又不聽話！你從來都不聽！”杜明儀哭喊，“讓你陪我去走個親戚都不肯！”
“只是你的。”柏策這時笑了笑，但笑容明晃晃地譏諷，“還要多聽你的話？再毀掉我另一隻手嗎？”
“你怎麼能這樣！那不是意外嗎……你還敢恨我！你恨我！”
“不然呢？”柏策略略帶笑的語氣中有無盡的諷刺，“找別人陪你演母慈子孝吧。”
這句話果然成功地再度刺激了杜明儀，她開始變本加厲地摔砸手邊一切能抓到的東西。
柏策對她的瘋癲行為不予理睬，立刻回過身，手上轉著車鑰匙重新出了大門。
隨著一聲悶響，沉重的大門隔絕了裡面的一地狼藉。
卻還是沒能完全阻斷杜明儀的哭鬧聲。
柏策逃也似地上了車，心煩意亂地一踩油門，又離開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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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澄奕回到家看見的，是燈火通明的客廳。
廳裡的多寶架幾乎又一次被砸空了，地板上也猶如颱風過境，滿是紙屑、碎瓷還有一些被摔得缺胳膊斷腿的擺件。
以及趴在沙發裡嚎哭的杜明儀。
管家和幾位傭人也不收拾打掃，只是列隊整齊站在一旁，對哭得撕心裂肺的杜明儀視若無睹。
兩位傭人上前來，一個接過柏澄奕手裡的商務包，另一個幫他把大衣脫掉。
他想過去檢視一下杜明儀的情況，管家卻走上前來伸出手阻攔，並用眼神和動作無聲地示意他“不要過去”。
無錯書吧柏澄奕停下，回了個詢問的眼神。
老管家轉過頭對還站在客廳邊沿的傭人們揮了一下手，傭人們會意，先是擼胳膊挽袖子，而後都對著柏澄奕伸出手來。
個個掛彩。
可見當時的客廳裡戰況多慘烈。
柏澄奕和老管家無奈對視一眼，都是無聲的苦笑。
果然……都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