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已經過完。
再次回到學校,沈冬笙依然整個人都是飄的。
我那天沒幻聽吧,沒做夢吧,沒癔症吧?
黎澤學長他說要幫我治病誒!
“你又差一點出名。”
上午第二節課前沈冬笙進了教室,第一個向她搭話的竟然不是葉萍萍。
反而是何秦冒出來和她搭話:“上週杜琳瓏在校園裡攔你,周圍有人拍了照。”
“都說了是差一點,那就是暫時安全。”沈冬笙無所謂的樣子。
“只能說算你幸運,那人拍照沒拍到你的臉。當時被黎澤學長擋住了。”
不然你這張臉想不出名也挺難的。
“不過我是真的好奇,”何秦難得八卦心起,“你怎麼惹上那個杜琳瓏的?”
“不知道,不認識。”
明明是她莫名其妙跑出來攔住我,還扯我的口罩誒。
“……你不知道她?”何秦扶額,“她可是你表姐的死對頭。”
“沒錯,她當年跟穎姐一個選秀節目裡爭出道位的哦。”聽何秦提到自己的偶像季安穎,葉萍萍立刻伸頭過來加入對話。
“沒聽她提過。”沈冬笙想了想,印象全無。
“都沒和你提到過,那就一定是沒把她當回事。”葉萍萍雙手交握做朝天禱告狀,“啊,果然是我穎姐,太酷了。”
“我跟你說啊,之前她選秀成績其實還不錯,就是那個膚色……反正最後成團沒她。”
“然後她就去做網紅了……”
“她經常在微X和X音上陰陽怪氣你姐。”何秦補充。
“哦。”沈冬笙面無表情,“她是為了葉……為了柏策攔住我的。”
“當真!?”葉萍萍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
這才是真的驚天大八卦吧。
“居然叫葛斌學長猜中了。”何秦看起來一點也不意外,“那天回程路上他就說如果被杜琳瓏知道你和柏策學長走得近,說不定要去找你麻煩。”
“嗯,柏策也是說那人傷腦筋來著。”沈冬笙想起柏策形容杜琳瓏的話,點頭贊同何秦。
“也就你們不知道,葛學長說2年級及以上的人幾乎都知道杜琳瓏倒追柏策學長,惹出過不少事。”
“啊。”沈冬笙突然想到了什麼,“我才發現,她最好認啊。”
“什麼意思?”何秦跟不上她這跳脫的思維。
“這人,不用出聲也不用看臉,看面板就認出來了。”沈冬笙解釋。
“你再見到杜琳瓏可千萬別當面說她黑,她會跟你死磕。”杜琳瓏雖然靠著黑美人外觀當網紅,但私下裡最恨有人說她黑。
“可我已經說了。”沈冬笙攤手。
就是當著她的面說的。
“……”何秦語塞。
“哎呀,不說那個人了,小冬我有個事要告訴你啊。”葉萍萍再度湊上來,神秘兮兮地說,“可有意思了。”
“什麼事。”沈冬笙似乎興趣不高。
葉萍萍得意地對她晃手機:“說起來這事起因在你,我又找到一個藏得深的達瓦里氏啊。”
“我?”沈冬笙在她旁邊坐下,慢條斯理地把上課要用的東西從龍貓揹包裡往外掏。
“啊,太激動,我跟你從頭說!”葉萍萍拿手機輕輕一敲自己的腦門,“就是上次在白鷺鎮那個男生啊!那個突然發病的……他叫嶽焰。”
“他也是穎姐的死忠粉!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這樣。真挺意外的。”沈冬笙話是這麼說,但語氣平靜得很。
如果我現在就告訴你這人是黎澤學長的弟弟,是不是更意外?
沈冬笙知道,但她就是不說。
不過……
黎澤學長的弟弟跟萍萍怎麼有交集的?
這你都能聯絡起來,夠可以的。
她突然有興趣聽下去了。
“但我記得他用的是個老年機。”沈冬笙直接問重點,“所以你們怎麼聯絡上的?”
“純屬意外。那天我在醫院不是拿著他的手機嗎?本來想給老何打電話,但腦子一抽就用錯了……”
“那他事後聯絡的也應該是何秦的電話吧?”
怎麼會跑到你這來。
“這就是重點啊!”我拿了他的手機,想給老何打電話,但撥的是我自己的號碼……”葉萍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那確實是……”神經夠大條的。
先不說老年機的鍵盤你按上去都沒感覺出差異,原來這麼多年何秦在你的聯絡人裡連個快捷撥號都不配擁有嗎?
槽點略多。
沈冬笙再一次理解了何秦平時偶爾蹦出的“糟心”二字背後的深刻含義。
“然後他打電話過來就聯絡上了,再然後我就跟他發簡訊聊天。”
“……可以,這很強大。”
無錯書吧自來熟這個技能沈冬笙自己沒有,也羨慕不來。
“可惜他身體很差啊,不然聖誕節到元旦期間E團在華京的演唱會可以約他一起看呢。”葉萍萍一臉正經,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無比惋惜和遺憾。
“說不定能見到,白鷺鎮離華京不算很遠。”沈冬笙貌似對葉萍萍使用了糊弄學安慰法。
但實際上她心裡清楚。
嶽焰很快就會被帶到華京來,接受夏哥的診治。
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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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澤下午第一節有課,但沈冬笙是課表輪空的。
午餐時間後她先去履行約定,找個地方換好提前帶來的小裙子,去見柏策。
“你有一整節大課的時間打草稿。”沈冬笙走進教室,隨意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需要擺什麼pose嗎?”
“不用。”早就架好畫板等在那裡的柏策也坐下來。
今天是畫風憂鬱的孔雀男,一身藍。
“你們藝術類專業的都這麼清閒嗎?”沈冬笙突然問道,“怎麼都沒見你上課的樣子。”
“不上課不代表清閒。”柏策一邊畫一邊回答她,“旁人看到的只是文化課沒那麼緊,其實藝術生內卷更厲害。”
“好吧。”這話沈冬笙能懂,功夫都下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我和你說話影響你嗎?”她又問。
“不影響。”孔雀男挑了一下桃花眼,“答應你的,我兌現。就一邊畫一邊給你講吧。”
“黎澤以前的事。上次已經和你說了,我瞭解的很有限。所以只說我知道的那點吧。”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說,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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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以前就讀於景明中學的高中部。
這所學校從各個方面來說都一直是沈冬笙的母校北苑高中最強勁的競爭對手。
柏策比黎澤高一個年級。
按理說就算都住校,不同年級的兩個人平時也沒什麼可能會遇到。
但偏偏高二的那幢宿舍樓裡住了個一年級的黎澤。
黎澤是期中考試剛結束那天搬來的,剛好被安排到柏策正對面空無一人的那間寢室。
“真好啊,”柏策隔壁寢室的同學搖頭晃腦地表示羨慕,“跟你一樣享受單人住四人間的待遇。”
“那個高一的為什麼來這裡?”柏策問旁邊寢室的同學。
“因為中午他媽媽過來鬧。”同學這樣回答他。
“?”
“他是特招生,不是華京人。聽說是隔壁燕北省哪個小鎮的。”
“今天中午他媽媽到寢室來找他。”
“當時他沒在寢室,他媽媽讓他同寢室的同學趕緊搬走,說是當時大喊大叫把宿管全招來了。”
“他媽寶?”
“那不是,然後他回了寢室,他媽見面就一個大耳光。”
“好像說他弟弟跑出來找他差點死掉什麼的……後面他們怎麼傳的我也記不得了。反正全是小道訊息。”
“總之鬧得宿管挺崩潰,乾脆當著她的面把這人的寢室換了。”
既然是小道訊息,或許沒幾句是實情吧。
這種茶餘飯後的閒談,柏策不會上心,向來聽完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