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慕容決見垂著頭的另外兩名姬妾,沒好氣地問:“王妃,聽說這倆位還是你爭取的?”
“不必言謝。”
陸氤氳知道慕容決不悅,卻不當一回事。
買倆尋常丫頭還要大幾十兩銀子呢,如今我分文未花,白得了倆懂規矩的漂亮姑娘,這不算持家有道?
慕容決惱怒地看著兩名姬妾,二人有些驚恐,想要往後挪,避開慕容決冷冽的目光,卻又不敢。
“怎麼,不入你的法眼?”
“王妃果然是持家有道。”慕容決本想道——我的眼裡只能是你,見不得旁人,卻又覺得此話甚酸,說了她只怕會嘲弄,卻不相信,“本王不要,你若歡喜,正好給你當洗腳婢。”
慕容決黯然:阿嬰,昨夜的歡愉難不成都忘記了,今天怎的這般無情無義做派。
真有你的!但他敢怒不敢言。
無錯書吧“你倆過來。”
陸氤氳玩味地看著兩個容貌頗為相似的妙齡姐妹花。
“一個叫菡萏,一個叫什麼來著?”
“回,回稟王妃,奴婢風荷。”個頭更嬌小目光更有神采的那個顫巍巍地答覆。
“你們覺得這王府如何?”
陸氤氳坐下喝茶,餘光打量二人的表情。慕容決知道接下來有好玩的事情發生,也坐下看戲。
“很,很大。”
風荷的膽子稍微大點,雖然有些顫抖,但好在還敢說話。卻一時想不出氣宇恢宏這等措辭,腦海中只一個大字。
“你們可想當這裡的女主人?”
二人紛紛搖頭。她們哪裡敢,伺候寧北王雖說在別人看來是天大的好事,但她們早已知道,這寧北王不好惹,王妃更不好惹。便不說這二人,便是長公主也絕不會放過她們,她的嫉妒心和狠手段,長信宮何人不知?
“可想本王妃死?”
二人不約而同跪下,心道姐妹二人不過是這些貴人玩弄的螻蟻,只怕活不久了。
“你們是慕容芳華的人,日後自然會效忠從前的主子,我若留你們二人,是不是等同於養虎為患?”
“王妃饒命,我和姐姐如今是寧北王府的人,若論主子,自然是您和王爺,若論效忠,更是該對您和王爺。”
風荷有苦難言,有話不敢直說:我們就是被賣進宮裡的奴婢,哪有什麼忠心不忠心,分到哪個宮裡便吃哪宮的飯辦哪宮的事,就想踏踏實實活著而已。
“你倒是個聰明之人。只是不知這話,有幾分真?”
表妹什麼性子陸氤氳是瞭解的,派誰去她的院中,她都會不信任,甚至還會轟趕,但若是派一個明面上與自已為敵的人,那敵人的敵人,自然少一分猜忌。
“奴婢姐妹二人的命捏在王妃手裡,不敢有半句虛言。”
“可有所長?”
“奴婢姐妹二人愚笨,談不上所長。只是未入宮前,家裡是開繡房的,姐姐會些女工,還會燒菜,奴婢不才,負責家裡的賬目,撥弄過幾日算盤珠子。”
既然敢拿到檯面上說,想必是有點能耐的。
“可會武功?”
“只有幾招三腳貓的功夫傍身,談不上會。”
她們一進公主府就被訓練,武功雖談不上高強,但尋常情況也夠用。
這慕容芳華可真是虧大發了,辛辛苦苦訓練出的妙人,如今卻讓我摘了桃兒。陸氤氳覺得此行不虧。
“很好,從今以後,你們去靜姝苑伺候側妃,她若不收留,便說是我為難你們,不安排住處,總而言之,博取她的同情,爭取她的信任,從今以後她就是你們的主人,若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拿你們是問。”
自已的表妹,當然要自已疼了。
風荷是個會來事的,立刻表態:“王妃放心,香妃有任何異動,奴婢立馬彙報給胭脂大人。”
“等等。”陸氤氳搖頭,“你很聰明,但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我派你們姐妹二人去不是給我當眼線。你們只需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對香妃忠心,若是敢生半分二心,眉心就是前車之鑑。”
姐妹二人都如墮五里霧中,心想難道是王妃的懷柔之策?菡萏不敢多想,風荷沉思半天也猜不透,卻有了判斷:王妃絕不是一般人物,她說的話不需要明白,只需要照辦。
風荷和菡萏叩首後去了靜淑苑,按照陸氤氳所關照的表演,果然被暗香收留下來。
陸氤氳心想如此關切暗香,不明就裡的慕容決一定起疑,於是故作姿態地說:“太后這邊,可算是打發了。便是她的眼線回稟,也說不出我的紕漏。”
阿嬰,不必裝,本王何事不知呢。
慕容決擔心自已若不作出點反應,陸氤氳會起疑,便道:“不愧是本王的王妃,果然是有手段。若非本王知曉內情,還以為你們二人曾是有交情的。”
就你能耐,最好別這麼自作聰明。沒交情!陸氤氳暗自捏了一把汗,幸虧考慮周全,不然慕容決說不定還真會起疑心。
“她一個小姑娘,不知死活,大言不慚,著實可笑,你就別同她一般見識了,就當是給太后留點薄面,沒什麼心眼子,我估摸也攪弄不出什麼風浪。”陸氤氳明貶暗褒,為暗香說好話,生怕自已若不在了,她胡作非為生出性命之虞,“從前曾碰著一個算命先生,說我未來若是能遇到一個眉稍有痣的女子,會旺,這香妃眉梢確實是有一顆美人痣,難不成就是算命先生所說的那女子?只是先生說了,得是屬兔子的,還得是十二月的生辰。也不知對不對得上。”
見陸氤氳若有所思,慕容決強忍笑意:阿嬰,至於嘛,這麼大費周章胡說八道,裝的有板有眼的。行,本王成全你。
“平白,讓丁管家將端木姑娘的生辰八字呈上來,本王就是好奇心重。”
丁管家送來了冊子,慕容決故作詫異:“王妃啊,巧了,真被你說準了,全對的上。算命的有沒有說是何具體時辰?”
連時辰都一模一樣,那也太假了吧。陸氤氳瞪了一眼慕容決,有點說不出來的錯覺:怎麼總感覺他在笑?
慕容決合上冊子,暗歎不妙:“阿嬰,你想做甚?你不會想離開王府吧?”
如此妥當安排,很明顯是擔心自已周全不及,讓本王決保她妹妹。但她人就在王府,何至於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