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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殺雞儆猴

這廝是怎麼想到這一層的。陸氤氳越來越覺得慕容決讓自已捉摸不透。

“慕容決,有一事不瞞你,我與幾人有不共戴天之仇,非要將他們屠戮不可。不日,我就要離開。”

原本陸氤氳想和表妹相認,但擔心走漏風聲,引發無妄之災,因而秘而不宣。她尚且不知為何離宏要如此大費周章要自已性命,總覺得裡面藏有不為人知的陰謀,在沒清楚之前,絕不等讓任何人知道自已的真實身份。無醜是自已認出的,是例外,表妹原本就沒多少心眼子,得慎重。

擊殺離宏只怕很難,但去西涼,可利用無醜的暗網,查清楚到底他為什麼要置自已於死地。

“你的秘密若不主動提,本王不會強逼你說,但我只有一句話,你要報的仇,本王來報,你要殺的人,本王來殺。”

“可我等不及了!”

一想到當初受的凌辱,她恨不得將離宏和司徒風藍碎屍萬段。尤其是今日見到眉心,她的憤怒再次被加了一把火。

“你的傷還未好,走不得。先把身體恢復了,再圖謀大計。”

慕容決不由分說將陸氤氳扛起來,往臥室走去。

想離開本王,門兒都沒有。

“你放我下來。”

她沒心思做這等事,現在仇恨充斥內心,只想大開殺戒。

“本王有事對你說。”

慕容決將陸氤氳輕放在床上。

“你可知當初是誰要害你?”

這個你指的應該是陸氤氳吧?

“你是說馬伕之事?”

“自然。”

慕容決心想我倒是想講西涼皇帝害你的事,可你也沒告訴本王你是誰啊。阿嬰,或許你哪天主動說明自已的真實身份,便是你真正信任本王那日。

“我早猜出,是陸恬。”

誰是最終受益者,誰就是始作俑者。

“你想怎麼處置?”

“我是個大度的人,她不是處心積慮想要嫁給鄭墨染嗎?不如就遂了她的心願。”

你這叫大度,那傢伙已經是個不能人道的廢人。阿嬰,你可真是歹毒得含蓄,和本王倒是志同道合。

其實陸恬這樣的小嘍囉收拾起來不用費什麼腦筋,慕容決之所以煞有介事,只不過是想讓這芝麻大的事先佔據陸氤氳的心神,省得她報仇心切,真的跑去西涼。

“她那禿驢親爹和母后有幾分交情,恐怕經他一說,母后會取消這樁婚約。”

定慧寺的主持無嗔大師,也就是陸老夫人那相好的,雖然佛心未定,卻是京城最負盛名的僧人,素有聖僧之名。太后向來敬佛,因而也常走動。

丁姨這耳根子是真軟。陸氤氳嘆了一口氣,自已母親聰明絕頂,怎麼會有這麼個笨蛋美人閨中密友?

她瞄了一眼慕容決,搖了搖頭:也是,這般長相,誰不喜呢?

“太后都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怎麼愛管這諸多的閒事?”

她是不想和丁姨對著幹的,干擾此事,慕容芳華必然嚼舌根她是藉機相鬥。陸氤氳在心裡算了一筆賬,若是自已輸了,自然不成,若是贏了,丁姨哭鬧起來,她也不願。

再說了,陸恬這樣的小嘍囉她也懶得再費心思,恐怕她在侯府日子也並不好過,呵呵,就那個爹,不對,現在應該說是兄弟……算了,就由她自生自滅吧,當務之急是趕緊前往西涼報仇。

慕容決看明白了陸氤氳的心思,再度添油加醋勢必要把這團火拱起來不可,“你心胸寬廣不同她計較,本王過不去,畢竟岳母大人的身子便是她們娘倆所害。”

慕容決倒是提醒了自已,吳大娘子身體一直未見康復,日日心事重重,愁眉緊鎖,估摸正是因為大仇未得報憂思的。

“那看來,確實不能便宜了陸恬。”

陸氤氳果然著了慕容決的道,她決定把這件事辦完再離開南齊。

“王爺,王妃,該用膳了。”

丁管家送來了餐食,但眼高於頂的樣子讓陸氤氳很不爽。

想刀一個人的心思是藏不住的,慕容決心想,丁管家可有苦頭吃了。

筷子尚未動,平白來報,貴客來訪,慕容決只好暗歎今日這場好戲,自已是看不到了。若不是來人身份非同小可,他必然得叫盤瓜子,瞧瞧熱鬧。

陸氤氳此前關照過小吊梨湯裡不要加枸杞,這東西她一吃便起紅疹子,但今日送來的湯卻明晃晃浮動著鮮紅的枸杞。

看來丁管家是故意要找難堪。

“丁管家,你姓丁?”

陸氤氳擦了擦嘴,將一滴未碰的小吊梨湯推到一旁。

丁管家眉毛一挑,眼神中滿是不以為意。

“是,老奴原本是太后娘娘孃家人,王爺十五歲開府,太后娘娘不放心,因而調老奴前來伺候。”

聽起來平淡無奇的兩句話可謂是聲勢浩大。

第一,他是王府老人,寧北王相當仰仗他。

第二,他身後是丁太后,可不是一般的下人。

“如此——”

還沒等陸氤氳開腔,丁管家神色倨傲道:“王妃,昨日怠慢了太后,依老奴看,實屬大不敬。”

本公主竟需要你來教訓?

陸氤氳心想必然是今日見她對暗香唯唯諾諾,誤以為她是個省油的燈,好惹的主。

不錯,原本丁管家見大婚當日陸氤氳顧著自已睡覺,誤了吉時,便認為她並不好惹,但今日見她在端木暗香跟前奴顏婢膝的樣子,心裡有底了。

“便是放在尋常人家,也得長嘴立規矩。”

你還想打我?

陸氤氳看向其他的菜,樣樣不合心意,心想正好借這事證明到底誰在王府說話算回事。

“太后都沒敢說長我的嘴,輪得到你多嘴?”

飯菜不合心意,陸氤氳只能幹喝酒,飲了一壺才慵懶地伸了伸懶腰。

太后沒敢?你竟然敢用敢這個字眼!丁管家惱了。

“太后寬宏大度,自然不和小輩計較,但恕老奴直言,王妃…… ”

“你既然聲稱我是王妃,那這副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嘴臉不如收一收?”

見陸氤氳一點面子沒給自已留,丁管家臉色大變。

“王妃自恃有王爺寵愛,我也能理解,但王妃需知,這王府的主人,到底有王爺,而王爺便是和太后有些誤會,那也是太后親生,太后若有吩咐,便是王爺也要低眉。”

“哦?你還知道這王府的主人是王爺,我此前有那麼一瞬恍惚,還當是你丁管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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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氤氳上下打量著丁管家,心想他歲數也大了,本來就沒幾年好過活了,為什麼要提前找死。

“王妃若氣不過,大可以革了老奴,老奴早就想告老回鄉,只是王爺三番五次挽留,這才厚著老臉,掌管王府這裡外大小。”

說著丁管家竟落座了,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

“胭脂。”陸氤氳看著他鑲著翡翠的鞋,莞爾一笑,“把這雙腳廢了。”

雖然這一天發生了不少事,但她瞧了幾眼王府的賬目,發現這其中做了頗大的手腳,而這一切都指向丁管家這個鉅貪。

貪錢不打緊,那是慕容決的家當,敗光也是他的事,可對自已作威作福,那就該死了。

丁管家瞪大了眼睛:“你敢!”

胭脂攥住了丁管家的衣領,廢腿雖談不上血腥,但總不便在飯桌前,影響王妃進餐。

“你若不怕開罪太后,莫說兩條腿,便是老奴的命,只管拿去便是。”

陸氤氳頭也不抬,對丁管家的話充耳不聞,拿起筷子繼續挑挑揀揀,選了一截蔥花。

“胭脂,速戰速決,別耽誤我吃飯。”

太后那邊,有法子應對,只消拿著賬本,她自無話可說。便是沒這說辭,今日你也非要出幾兩血不可,狗仗人勢的東西,若是給你臉,那本公主豈不是得天天忍受不痛快。陸氤氳搖了搖頭,她吃不到心儀的飯菜一向火大,他這是觸了自已的逆鱗。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一個殘花敗柳之身,竟敢在王府喊打喊殺……”

丁管家豁出去了,在門外叫罵,話沒說完,便被胭脂敲了一拳頭,而後刷刷兩下將下盤廢了,沒讓他多受罪。

“衝撞王妃,要死!”

丁管家撕心裂肺的嚎叫響徹雲霄,不知情的丫鬟家丁們都來觀看,慕容決也送走了貴客,往陸氤氳所在的梨園趕了過來。

見王爺歸來,丫鬟家丁們也識趣,立馬逃竄。

慕容決卻道:“所有人都好生瞧瞧,衝撞王妃,便是這般下場。”

丁管家他早就看不慣,但忙於軍政要事,王府的瑣事他懶得管,可現如今不一樣了,娶了媳婦,得顧家。

陸氤氳心道:我懲戒跟你多年的老僕,還能當著眾人之下給我撐腰,慕容決,看來你對陸氤氳是真的愛慘了。我這也算沾光了。

“王妃沒怎麼動筷子?”

陸氤氳不言語,動了,但吃了一肚子晦氣。

慕容決看向那碗飄著枸杞的小吊梨湯,將蓋子蓋上。

“本王親自給你下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