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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嫁入王府

陸氤氳穿著繡滿山茶花的紅嫁衣坐上了寧北王府的花轎。

排面很足,有頭有臉的文武百官自然都到場了,但慕容決的母親丁太后卻沒有來,皇帝也沒有出現,這倒有意思了。

折騰了好些個時辰,終於等來了“禮成”二字,陸氤氳一進洞房,便掀開了紅蓋頭,扯下了沉重的鳳冠,褪去裡裡外外好多層的嫁衣,想要趕忙滾進被窩,頭著枕頭。

一旁的老嬤嬤立馬攔住:“王妃萬萬不可,王爺還未看。”

“他什麼人物嗎?我要等他?”

陸氤氳哪裡把他當回事。

“放肆!”

說話之人是長公主慕容芳華,但不是當今陛下的姐妹,而是先帝的妹妹,慕容決的姑姑。她年近三十,卻尚未婚配。

來者不善,陸氤氳早知道今晚不甚太平。

“本宮當是什麼貨色,無非生了個還算過得去的皮囊,只可惜是個失貞之人,竟然讓決兒連皇室臉面也不顧……”

“好酸!怎麼,你這個做姑姑是想嫁他嗎?”

陸氤氳打斷了她,既然她是要羞辱自已,不如自已先下手為強。

“你胡說八道什麼?來人啊,長嘴。”

還真被陸氤氳說中了,慕容芳華破防。

但她手下的宮女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胭脂撂倒。

“本公主的人你也敢傷,小賤人!給我等著,明日我要你好看!”慕容芳華奈何不了陸氤氳,只好拿出了令牌,“太后懿旨,宣你入宮。哼,到時候有你的好果子吃。”

看來這婆婆不好相與啊,婚禮上不來,竟然趕在洞房花燭前召人,這是故意要壞事吧?實際上陸氤氳對丁太后還是有印象的,她是母親西涼太后的手帕交,二人常年有書信來往,對這個侄女一向不薄,雖說只見過幾面,但每年生辰都會為她準備稀罕的賀禮。當初和慕容決的婚事也是她親自提的。近十年未見,從前的好姨姨,如今成了惡婆婆。

陸氤氳往床上一躺,不再理會。物是人非事事休,她可不想見丁姨——屆時她若是針對我,感念從前的淵源也不便報復,豈不是白吃虧?

可她,可從來吃不得虧。

“本宮說話你聽到沒有,起來。”

慕容芳華見對方根本就不把自已的話當回事,不禁惱羞成怒,竟然不顧公主的體面上前拉扯,掀開了陸氤氳的被子。

胭脂要上前,陸氤氳示意她別動。畢竟人家是個公主。

但公主又怎樣?

陸氤氳一巴掌將公主扇到了一旁。

“拉扯本王妃的衣裳,是有什麼非分之想?”

慕容芳華捂著臉驚呆:“你你你,你說什麼,我能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

“你趁我寬衣解帶之際闖入我房中,又動手動腳掀我被子,還說沒有想法?”

“你你你你,含血噴人,本宮是女的!”

“你如今二十有八,卻一直不選駙馬,誰知道喜歡男女。”

我那是,那是——慕容芳華自然不敢說自已惦記慕容決,那豈不等同於亂倫。

“你!”

她哭著跑出門外,平生從未受過如此羞辱,一時半會竟然找不出應對之語。

“哀家的新兒媳真是巧舌如簧。”

太后駕到,身後跟著一個面龐清秀但頗有帝王之氣的少年郎,想必正是皇上慕容南。

“參見陛下,太后皇嫂。”

慕容芳華有人撐腰了,得意洋洋地看著陸氤氳。

陸氤氳跪下行禮,便不是太后和婆母,也是曾經疼愛過她的姨母,自然不便造次。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不過分刁難,那她也會手下留情,不至於讓對方太過顏面掃地。

“哀家今日不妨直言,你這個兒媳,哀家不認。”

太后悠然坐定,擺弄著護甲,不拿正眼瞧陸氤氳。

“不論太后認不認,我已然是寧北王妃了。”

陸氤氳凝神屏氣,做好了一場硬仗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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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的兒媳,只有一人,便是已故的西涼安邦公主。”

太后此言一出,陸氤氳不由得心軟,原來丁姨還記得我。

為了從前的我,針對現在的我,這讓我如何回擊?

丁太后淚光閃爍:“決兒這個逆子當日悔婚,只怕是為了你這丫頭。如此算來,我與他母子關係破裂,竟是拜你所賜。你已同別人定有婚約,卻敢勾引他,真是不知死活。”

陸氤氳大為感動,想不到丁太后竟然為了自已和慕容決鬧掰,老老實實跪在地上,不再多說一句話。

“母后,您息怒。兄長做事,一向隨心所欲,何曾顧及過旁人,您若耿耿於懷,只會自已空傷心罷了。”

看來,他們母子二人決裂少不了這小皇帝的添油加醋。

怪不得二人的婚事如此順利,原來這小皇帝樂見其成。

陸氤氳心知,這小皇帝歲數不大,心機不少。

“皇兒說的是。他眼中,何曾有過我這母親。”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王爺他今日見您沒來,很是傷心。”

這就純屬扯淡了,但丁太后是自已人,陸氤氳不想她傷懷,只好說句善意謊言。

“他還有心?”

太后一聽這話更是滿心委屈,這些年兒子對自已的虧待登時席捲心頭。

“您沒來,他黯然傷神,只是對著一碗荔枝蜜餞餡的桂花湯圓發呆。”

陸氤氳本不想為慕容決那樣的爛人說好話,但現在二人一榮俱榮,只好昧著良心瞎掰,也算是為自已解圍。

她心知“荔枝桂花”四個字一定會打動丁太后。

太后的心果然咯噔一下,那是她心頭所愛,尤其是自已的好姐妹所做,只可惜再也吃不著了。

“他還記得哀家所好,卻不願來相見,哀家不需他這般假惺惺。”太后依然嘴硬。

“王爺是無顏見太后罷了,哪有兒子不惦記母親的。方才我之所以不跟長公主走,無非是因為王爺說想著明日,夫妻二人共同給太后娘娘請安。他還讓我提前學了一首《廣陵散》,只為圖您一笑。”

“廣陵散?憑你也學得會?”太后認為天底只有二人方得此曲真意,一個是她丁灩灩,一個是教她的人。

自已的好姨姨,總不能來硬的,只能討好了。

陸氤氳當場彈奏起來,指法雖不如曾有當世第一才女之稱的母親,但也得七分真傳。

丁太后心有觸動卻還是裝作不滿:“班門弄斧,這點功夫,也敢來哀家面前獻醜。”

“太后說的是,便是功夫已達造極之境,沒有知音,也是敗筆,更何況兒媳學藝不精。”

這句話好像夢然的口吻,丁太后心軟,心想便是未來真起了殺心,也會保這小蹄子的兩隻手無虞。

唉,手可算是保住了。陸氤氳嘆了口氣,其他的眼耳口鼻五臟六腑還得慢慢來。

“太后娘娘,妾身願意跟您走,但能否等待一下王爺,他甚是想您。”

想我?此話當真?

這花言巧語丁太后很是受用,她心想:原來,決兒竟想著緩和我們母子的關係,也罷,今日就放過這丫頭,明日等他們二人前來,再說。

“皇嫂,你別聽這女人胡謅,她無非是在哄騙你,方才她可不是這般好態度,聽聞就連她自已的親祖母,也被她折騰個半死,她現在花言巧語,定是居心叵測。”

慕容芳華對陸氤氳痛恨不已,非要借刀殺人不可,誰讓她膽敢搶自已的東西。

“況且,若不是她勾引王爺,安邦公主一定早就嫁入了王府,說不定您也兒孫繞膝了。公主如今英年早逝,卻讓這個女人撿個便宜,西涼太后在天之靈,恐怕也是悲憤欲絕。”

說著慕容芳華嚶嚶哭起來,豆大的淚珠以假亂真。

丁太后想起了自已的好姐妹,神色憂傷,再度對陸氤氳起了殺心。

“也是,放在尋常人家,兒媳伺候婆母,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今夜你就跟隨哀家入宮,常伴哀家左右,定不會虧待你。來人,擺駕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