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秘聞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陸恬實則是老夫人和別人的私生女,為了讓親生女兒名正言順進入侯府,竟然玩了一招狸貓換太子。陸侯那一往情深的妾室,並非是死於難產,而是被陸老夫人所害,至於那妾室所生的孩子,也同遭毒手。這也正是她為何偏愛陸恬的根本原因,畢竟是她和情郎的骨血。
陸氤氳索性就全抖出來,陸老夫人捂著胸口,矢口否認。
“一派胡言。”
陸侯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已的母親,渾身發抖,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母親,雙雙和她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所害?”
陸侯心如死灰,想不到他最愛的女人竟然死在最敬重的母親之手。
更何況若此事屬實宣揚出去,侯府的顏面將蕩然無存,必然淪為滿京城的笑料。他這一生最重聲名,這簡直讓他生不如死。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竟關心此等瑣事,救下恬兒方才是要務。”
陸老夫人焦急萬分,生怕自已的閨女出差池。
“陸氤氳,你個賤人,休要信口雌黃,放下你姐姐,今日之事,我便不同你追究,你橫豎是我陸家的女兒,莫說是王妃,便是皇后,在我侯府屋簷之下,也要乖乖低頭。”
“衝撞王妃,要死。”
胭脂一巴掌扇了過去。她可不管對方是老人還是夫人。
陸侯見自已母親被打,也不為所動,此刻他只關心真相。
陸恬癱軟在地,眼角掛著淚水,絕望地看著房梁。她終於明白為何祖母為何對她偏愛有加又苛責過分,原來,原來自已竟然是她親生的女兒。
但比這個更絕望的是她竟然不是陸家的人,那她以後該如何在陸家自處?
“恬兒究竟是不是孽種?!”
陸侯嘶吼,他打量著陸恬的眉眼,發現果然是和死去的雙雙沒有半分相像,反而和自已的母親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
“什麼孽種不孽種,你可不要著了賤人的道。”
陸老夫人心想此事絕不可承認,否則她這個容不得半分汙點的好兒子一定會把恬兒殺了。
“那好,不如把她親爹叫過來問問,看看我有沒有胡說。”陸氤氳可是留有後手的,“定慧寺的主持年輕時想必也是一表人才吧?”
那個和尚竟然是我親爹?
“陸氤氳,你這個歹毒的女人,乾脆殺了我罷。”
奇恥大辱。陸恬頓覺生無可戀,這一生竟被陸氤氳以這樣的方式毀了。她一心想做人上人,沒想到卻連人下人都不如。
“我求你,求你別找他。求你了…… ”
“恬兒,你休要胡鬧。”陸老夫人也是心如刀絞,失聲痛哭。
“這就是你月月都要去上香的原因?母親,你還要欺瞞我到何時?”
說著陸侯就發狂一樣要把陸恬給掐死。
“這個孽種,絕不可活。”
小胭脂看戲一般站在一旁,掏出了花生糖。
果真是無情無義至極。不過倒也對事不對人,當初為了聲名要殺陸氤氳,如今同理,也要置陸恬於死地。陸氤氳搖頭看戲。
“住手,你這個逆子,是要把你母親逼死嗎?她好歹是你親妹妹!”
陸老夫人終於承認了。
“好了,別鬧了,殺了她,這件醜聞也會傳出去,要想我保密,只有一個條件。”
陸氤氳示意胭脂救下陸恬。她死不足惜,但她可不想她這麼快就解脫。
“還是那句話,你跪不跪?”陸氤氳的目光落在陸老夫人的耷拉的眼皮上。
“給那個賤人賠罪?除非我死。”
陸老夫人還是很橫。
陸氤氳伏下身子,從陸恬的身上掏出了一瓶藥劑。
“這是何物?”
陸侯和老夫人都瞪大了眼睛,看來他們對此真是一無所知。
陸氤氳擰開瓶蓋,滴了一滴在陸恬手背上,她疼得發出一聲慘叫。
藥水瞬間腐蝕了她的面板。
無錯書吧“你把我弄暈,是為了毀容。怎麼,寧北王妃你是勢在必得了是嗎?”
“我只是為了保護家族,洞房花燭之夜,若讓他知曉你已是不潔之身,屆時府就大禍臨頭了。”
“我不潔,京城還有人不知嗎?他既然決定娶我,就該當接受。”
陸氤氳捏住陸恬的下巴:“你的心思我明白,不就是想往上爬麼,那你應該找皇帝,這才一步到位。今日不妨告訴你,便是我要丟的東西,也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想不到慕容訣還挺搶手。陸氤氳搖了搖頭,想做他女人的這些蠢貨,真是鬼迷心竅。
“不跪,今天,她這張臉就等著爛掉。至於明日,大街小巷,將會討論一樁相當有趣的新鮮事。”
“住口,我跪。”
陸老夫人丟下柺杖,意欲下跪,卻被陸侯攔下。
“母親,不可,兒子來便是。”
婆母跪兒媳,此事傳出去,丟的是他的臉。
陸氤氳卻道:“急什麼,是跪我母親,不是我。”
侯爺代母受過,在吳大娘子床榻前跪了下來。
陸氤氳信守諾言,將毒藥傾倒在地,立時地磚被腐蝕了表面。
“陸氤氳,你還有沒有人性,骨肉至親,你何至於趕盡殺絕?”
陸侯跪在地上也不老實,依然不忘控訴。
“那陸——我就不是你的骨肉了,你們要我命的時候,何嘗想過骨肉至親?”
陸氤氳想想都覺得好笑。
吳大娘子悠悠醒來,得知方才發生的一切,驚恐地問:“女兒,你何時變成如此歹毒之人?”
陸氤氳心涼,怎麼,是要指責我?真是不識好歹。
見陸氤氳縮回了手,吳大娘子立馬拉住:“娘見你如此,甚是歡喜,至少不會再被人欺侮。從前是娘不是,只知讓你一味隱忍大度,卻平白受了百般委屈。”
陸氤氳有些感動,沒想到吳大娘子會說出這樣的話。
“娘,”陸氤氳雖然同吳大娘子沒有感情,但她是原主的母親,身體髮膚受之於她,自當盡力所能及的孝心,“這侯府是個吃人的鬼窟,現如今又對我恨之入骨,我若離開,你非被他們折磨而死不可,可願同我搬去王府?”
“這,這成何體統?”
吳大娘子是願意跟隨陸氤氳而去的,卻深知於理不合,更怕給女兒添亂。
見吳大娘子並不反對,陸氤氳鬆了一口氣,她轉頭對胭脂道:“去知會一下王爺,我要帶我母親同去。”
胭脂卻道:“王爺說了,除了逃婚,王妃任何事都可自已做主。”
嗯?這麼卑微,慕容訣還真是個痴情種。
“回吧,明天出嫁,也該補補覺了。萬事都沒有我睡覺重要。”
重生後陸氤氳一閉眼就會看到曾經被摧殘的場面,必得服用大量的安眠藥物方可入睡。
這一覺,從子夜睡到了次日黃昏,吉時已過,卻沒人敢催。
等她悠悠爬起來時,小胭脂若無其事地站在床頭吃花生糖,腮幫子鼓鼓囊囊,甚是可愛。
“胭脂,已經這個時辰了麼,怎麼不喊我?”
“王妃說萬事都沒睡覺重要的。”
“也是,那就讓他們繼續等吧。”
陸氤氳覺得小胭脂深得她心,翻了個身睡了個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