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浩也是一臉的驚訝:“是你?那剛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解憂看著自已的外套,想去拿辣椒粉,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得採用拖延戰術:“上次是我不對,可是我也罪不至死吧!你總得讓我死個明白,你為什麼要殺我!”
呼延浩有點後悔自已沒有戴上面具,但是想著這女子馬上就要上西天了,讓他認出也無妨。於是抽出大刀指著解憂:“反正你也是將死之人,告訴你也無妨。我就是匈奴的驃騎將軍呼延浩。本來想過了玉門一起了結你和翁歸,今晚你一個人送上門來,也倒省事了。”
說著就舉起大刀,朝著解憂砍來。
解憂閉著眼,以為自已就要人頭落地。
“哐當!”一聲響。
呼延浩的劍被打到了地下。
解憂睜開眼一看,原來是翁歸。
埋伏在草叢裡的匈奴勇士一窩蜂躥了出來,對著翁歸左右開弓。
解憂趕緊撿起地上的外衫套上。
翁歸把他護在後面:“有我在,你別怕!”
呼延浩撿起大刀冷笑一聲:“看不出,左將軍還挺憐香惜玉嘛!”
解憂剛想伸手拿辣椒粉,一不小心被一個匈奴人一把抓住。
翁歸見狀,趕緊來救他,呼延浩從後背給了他狠狠一刀。他不顧疼痛,一手拉著解憂,一手奮力搏殺。
解憂這才有機會找出辣椒粉,朝著呼延浩的位置,使勁撒開。
只見呼延浩捂著眼睛大叫:“又燒又疼,我的眼睛!”
解憂一本正經喊道:“你中毒了。如果想要解藥,就趕緊讓你的人滾。”
另外一個副將揉揉眼睛:“將軍。這好像是辣椒粉。”
“雖然,表面是辣椒粉,可是裡面加了很多東西,如果你們不怕雙目失明,大可以試試。”說著又朝著他們撒了一把。
翁歸只顧注意解憂,一不小心,胳膊又被砍了一刀。
他轉過身,一刀砍向那人的脖子。
呼延浩上次也見識到了解憂的厲害,趕緊給解憂跪下:“大漢公主真是足智多謀。只要你把解藥給我們。我保證不再追殺你們。”
“好!”解憂從另一個衣兜裡掏出一瓶藥水扔給他。
呼延浩接過藥水,帶著手下落荒而逃。
解憂這才拉開翁歸的衣袖:“快讓我看看。轉過來,後背也受傷了。我們得趕緊回去,藥箱裡什麼都有!”
翁歸拉著他,目光灼灼:“從小就大傷小傷不斷,都習慣了。”
“不趕快處理傷口,會化膿的。好在刀口沒有毒。”解憂藉著湊近看看,滿臉的焦急。
翁歸一把拉著她坐在河邊,淡淡一笑:“我真的不疼。刀口不深,我心裡有數。如果你能陪我在這裡坐一會兒,就是最好的止疼藥了。”
“你傻呀你!”解憂沒好氣地掙扎起來:“那我去給你採點草藥給你簡單敷一下。這裡的艾蒿,蒲公英、蛤蟆草我都比較熟悉。”
說著,就趁著月色踩了一大把,再河水裡洗乾淨。把他們放在一塊大石頭上面,又在河底撈出一塊小石頭,把他們統統砸碎。
然後不由分說,脫掉翁歸的外套:“我給你敷上。”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翁歸感覺自已的臉都紅了,還好現在是晚上,看不到。
敷好藥,解憂又從袖口裡拿出一條手帕,毫不猶豫撕成兩塊,一塊包在翁歸的背上,一塊包在他的手臂上。然後用麻線捆好。
“你隨身都帶著這些?”翁歸歪著頭問道。
“是啊!我也喜歡受傷,還可以變戲法。”解憂拍拍手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和風吹過,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翁歸看著不遠處的小樹林:“越往西邊,晝夜溫差就越大。我去撿些樹枝來生火烤。”
“你是傷員,還是我去!”
“那我給你當護衛!”
兩人說說笑笑,在河溝裡升起了一堆篝火。
圓月、蒼穹、樹林、小河,蟬鳴。
夜晚是如此的安靜、美好。
翁歸看著跳動的火苗,鼓起勇氣問道:“難道你真的認命了嗎?馬上就到烏孫古道,你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解憂抬頭,凝望著月亮,半晌才低下頭,從袖口裡掏出一把摺扇:“這是送給你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留個紀念吧!此生有你和程將軍這樣的朋友,我已經很知足了。”
翁歸接過摺扇一看:“這個圖案我太喜歡了。可是我不想只做你的朋友……”
解憂打斷他的話:“看見篝火我就想跳舞,我給你跳支舞吧!以後,或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好!”翁歸把沒有說完話嚥了回去。
是啊!不能太自私。如果帶著解憂走了,第一個收到牽連的就是父親,還有那些親汗派的大臣們。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安排?
翁歸掏出懷裡的酒壺,仰頭喝了起來。
解憂本想攔住她,可是見他這麼難過,也就只有默默地跳舞。
赤谷城裡。
白色的古堡宮殿,在朦朧的月光下,顯得十分是詭秘莊嚴。
胡楊穿著低胸的玫紅色半透明睡衣,在臥房裡跳匈奴舞蹈。
貼身侍女阿麗瑪從外面匆匆進來:“公主,昆彌來了!”
“好!你下去吧!”胡楊踩著細碎的舞步一路來到門口。
軍須靡笑而不語:“什麼事,這麼開心?”
“見到昆彌來了自然開心啊!”胡楊說著,圍著昆彌搔首弄姿,故意倒在他的懷裡。
聞著她身上迷人的香氣,軍須靡內心原始的慾望被挑逗起來,他一把把她打橫抱起,兩個人在床榻上不停地翻滾。
漸漸地,失去細君的痛,被一點點地淡化了。
他心裡想著一個女人,還可以和另一個女人翻雲覆雨,這就是君王的情意。
此時,細君公主的女兒少夫正在哇哇大哭。
香草正抱著她在房間裡四處轉悠,一會兒摸她的小肚子,一會兒摸摸他的額頭。尿布才換了,奶粉也才餵了,也沒有發燒。
這時候也不敢去稟告軍須靡。
香草實在沒有辦法,只得把她放在嬰兒床上,用手慢慢滴摸摸著她的小肚子,一邊摸一邊唸叨:“小少夫,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啊?”
可是,小傢伙的哭聲更大了。
香草也只得抱著她一起哭,在這深宮裡,他們現在無依無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