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章 我帶你走

義姁咬了一口,連連點頭:“還真是,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甜的西瓜。”

“你再嚐嚐這個!”解憂說著,又遞過去兩個杏子:“甘甜中帶著淡淡的酸,香味濃郁。”這時,翁歸冷不丁從解憂的手裡搶過一顆杏子:“我也是客人,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像你臉皮這麼厚的人,還用主人招呼嗎?”

馮嫽趕緊拉了一下解憂的袖子,把盤子遞過來:“請左將軍儘管吃!”

解憂沒好氣地進了後院,翁歸也像跟屁蟲一樣跟了過去:“如果你不想當這個和親公主,我可以帶你走!”

“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話有些遲了了嗎?你早幹嘛去了?我去使館找你,你去哪了?”

翁歸拉著解憂的手腕:“我接到昆彌密函說邊境叛亂,我就快馬加鞭趕了回去。我也去找過你,客棧掌櫃說你們去彩排了。我這次到長安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我甚至每天去街頭、去我們上次去過的地方找,可都沒有找到。我以為你參加完百戲大會就回敦煌了,準備回來的路上來你家找你。誰知,誰知你怎麼搖身一變成了大漢的公主?”

“你不也搖身一變成了烏孫的左將軍嗎?被人追殺的落魄商人,虧我還捨命救你。”

翁歸雙手抓住解憂的肩膀:“是我不對。我是怕暴露身份會連累你們。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一路被人追殺嗎?他們都是匈奴大單于派來的人。他們根本就不想我活著到長安,不想大漢和烏孫和親。我們在樹林裡遇到的殺手,一定也是他們的手筆。所以你現在處境很危險,你知道嗎?”

解憂一把推開她,儘量壓低聲音:“知道又怎麼樣?既然我已經答應了皇上。就一定會完成使命,是刀山,是火海,我都認了。”

“你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你不是救世主?為何給自已的肩頭新增這麼沉重的負擔。還是那句話,如果你願意,我馬上帶你走!”

解憂嗤笑幾聲,看著翁歸:“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們可以去哪?”

翁歸抬起雙眸,語氣帶著蒼涼:“西域三十六國,草原廣闊,總有我們容身之所。王庭中的明爭暗鬥,爾虞我詐,我早就厭倦了。”

“可是,我們還有朋友,家人。連他們我們也不管了嗎?尤其是我,如果我逃跑了,我的爹孃,程飛,李將軍,馮嫽他們都會獲罪。”

解憂話音未落,就看見程飛舉著寶劍逼向翁歸:“剛才的話我就當沒有聽見,以後給我離公主遠一點。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翁歸緊緊握住刀口,緩緩推開:“你非要把她送上一條不歸路嗎?”

“我別無選擇!”

“那我今天要是非要帶他走呢!”

“那就先把我殺了!”程飛推了一下寶劍,翁歸的手鮮血直流。

解憂怒吼道:“你放手,不要命了。我是不會跟你走的。你們再這樣,我就死給你們看!”她說著,從袖口掏出一把摺疊的短匕首,抵在自已的喉嚨上。

翁歸嚇壞了,立馬鬆開手:“你把刀放下。”

解憂放下匕首,厲聲道:“在這別動我去拿藥箱!”

翁歸有些小得意地瞄了一眼程飛。

看著解憂拉著翁歸的手,細心地給他包紮傷口。

程飛提著寶劍,一臉黑線地站在一旁,彷彿一座雕像。他此時內心充滿著矛盾,他也想過帶著解憂離開,流浪到天涯海角。

可是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他害怕連累爺爺,連累族人,也不敢這樣冒險。

“公主,公主!吃晚飯了!”馮嫽四處尋找解憂。

“來了!”解憂纏好最後一圈繃帶,抬頭警告兩個男人:“你們倆如果為了我好,都老實點。”

末了,笑眯眯地出去了。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晚飯特別豐盛。有烤全羊,牛肉燉蘿蔔,大盤雞,還有好幾個應季的冷盤。主食是囊饃饃,上面鑲嵌著金黃色的芝麻,讓人見了就想咬一口。

馬舒雲盛了一碗牛肉湯給解憂:“丫頭,快吃!”

解憂把碗遞給了義姁:“你先吃!”

義姁連連推辭:“公主,您先吃!”

“你們是客人,我是主人。你們不遠千里和我去烏孫,以後就是一家人。別這麼客氣!”說著,又接過一碗遞給了馮嫽。

馮嫽乾乾脆脆地接下了:“我就喜歡公主這種個性。”

馬舒雲拼命壓制自已的眼淚,擠出一絲笑意:“解憂就是性格太直,沒有心眼,容易闖禍。你們兩個以後可要多勸著她一點。”

“娘!你不是說我出生的時候朝霞漫天,是吉兆嗎?那我一定是吉人自有天相。我肯定闖不出什麼大禍的。”

翁歸忍不住冷嘲熱諷:“還有這事兒?那公主以後一定會登上烏孫左夫人寶座!”

劉栩聽了,心裡咯噔一下。

因為解憂出生的那天早晨,彩霞久久不散,最後組成了一隻鳳凰展翅飛翔的圖案。這個秘密連馬舒雲都不知道。還是一個老道士告訴他的。

這些年他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誰知道現在還真是朝著那個方向發展了。

早知這樣。

他寧願不帶解憂回長安。

可這世上哪有後悔藥。

事已至此,只有向前看了。

飯後劉栩把翁歸拉到一邊,半天才開口:“左將軍,小女不才,以後在烏孫,還要麻煩您多多照顧。”

翁歸想都沒想就當場保證:“您放心。解憂曾經兩次救過我的命,我一定會拼命護她周全!”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劉栩默默轉身離開。

此刻,翁歸鼻子也酸酸的。

為什麼要有戰爭?

為什麼要有和親?

解憂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這次離開,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

月光透過木格窗傾洩下來,屋子裡亮堂堂的。

解憂想起了自已家不遠處那條小河,她經常去那裡洗衣服,抓魚,偷偷洗澡。那也是她童年的樂趣。

於是,她輕手輕腳地溜出房門,朝著河邊走去。

白天忙著趕路,身上早就黏糊糊了。

在這裡水源緊缺,每天洗澡,簡直就是一種奢侈。

解憂脫去外面的紗裙,赤著腳剛想下水。

突然感覺有人朝著自已逼近,一回頭,傻眼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