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看著馮嫽離開,起身看向翁歸和大祿他們:“我吃好了,先回房休息了。”
翁歸也立馬起身:“我陪你!”
大祿實在看不下去了,朝著翁歸呵斥道:“你打算瞞到什麼時候?”
“我會和解憂說清楚的,父王無需操心。”
“這裡沒有外人,你就如實和解憂說了吧!”
古瑤看見這架勢,趕緊拉著大祿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插手。
解憂更加疑惑了,她雙眸直視翁歸:“我一回來,就感覺不對勁。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你就在這裡說吧!”
翁歸狠狠地瞪了一眼大祿,一把抱起解憂回了臥房。
解憂不停地掙扎:“放我下來,有話好好說!不要動不動來這一招。”
翁歸用腳狠狠地關上房門,緊緊地把她圈在懷裡:“我們這麼多天沒有見面了。我心裡想的全是你,請你相信我。我說了,你千萬不要生氣好嗎?”
解憂掰開她的手,心裡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了。她目光變得冰冷:“你說吧!就算是你和什麼女人在一起了,我也不會吵不會鬧的。我會盡到我左夫人的職責,把他歡歡喜喜地迎進宮來。”
翁歸本想再次握住他的手,可是手伸出去,又縮了回來:“是那天晚上我在軍營裡喝醉了酒。我明明看見是你回來了,是你給我端的醒酒湯,可是一覺醒來,才發現是蘇拉。”
他一邊說,一邊懊惱地敲打自已的頭:“以後我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喝酒了。你不要不理我行嗎?”
兩行淚從解憂的眼角無聲地滑落。
翁歸看見他這樣子,默默都看著他,欲言又止。
解憂也抬起眼看向他,一字一頓道:“我想出去走走,你別跟著!”說完緩緩走出房門。
初夏就在大廳裡候著,看見解憂出來,趕緊上前攙扶著她。
“陪我去涼亭上坐一會!”解憂語氣溫和,和往常一樣。
只有她自已知道,她的心裡有多疼。
如果她不是一個和親公主,她肯定會一走了之。管他什麼左夫人,右夫人,誰稀罕,誰來當。
可是現在西域才剛剛穩定一點,元貴靡還在路上,肚子裡還有一個。
這讓他如何是好!
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或許是選擇當這個和親公主就沒有退路了。
她以為自已不過是一個政治聯姻的工具,只要自已不動心,嫁給那個男人都一樣。
可是自從和翁歸惺惺相惜以後,她就幻想著自已能夠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前幾天還覺得自已遇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男人。自已真幸運!
可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現實打臉了。
她登上瞭望樓,回想著上次翁歸在這裡給她吟唱《鳳求凰》下半段。心裡又是一陣陣地抽搐。
她撫摸著小腹坐下來,初夏一臉的焦急:“公主,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解憂無力地搖搖頭。
翁歸也紅著眼,躲在不遠處看著她。想過去,又漸漸地止住腳步。
只要他不離開,只要自已可以看到他,是現在最好的結局了。
他多想她打她幾下,罵他幾句,他心裡還好受一些。她越是這樣,他越是心如刀絞。
看見解憂摸著小腹,他趕緊吩咐阿巴克:“去叫義姁過來陪著左夫人。”
此時,程飛已經帶著護送元貴靡額度隊伍到達隴西境內。
一路上除了遇到了一群山賊,倒也平安無事。
到了驛站以後,程飛安排好大家吃住,就獨自一人去河邊餵馬。
他記得幾年前她和解憂來長安的時候,也在這裡喝了打水,餵馬。
解憂一邊潑水,還一邊天真的問他:“程大哥,你以後,想找一個什麼樣媳婦兒?”
程飛本來想說,找一個你這樣的,可是,始終沒有說出來。
要是當時自已說了,結果會不會是現在這樣。
人生不可能重來。
程飛撿起一片薄薄的石頭,連打了十來個水漂。
翁歸一直默默地看著解憂,看見義姁給她熬了安胎藥,心裡總算放心了不少。
直到聽到臥房裡沒有什麼動靜了,他才輕輕推開門,準備進去。
可是怎麼也推不開,門在裡面拴住了。
翁歸只得一個人回到書房,準備就在軟榻上睡。
可是也不能一直讓夫人一直這樣生氣啊。
他拿起絹帛,在上面寫下了自已的決心:“夫人,我知道錯了。但是我最後才想明白我是被算計了。礙於面子,我有苦難言。我不會娶蘇拉,也不會再碰她。我這輩子只與你相守!你一定不要生氣,氣壞了我們的小公主。如果可以我真不願意自已是王庭中人,這樣我就可以無所顧忌,帶著你,兩人一馬,浪跡天涯。”
翁歸寫完了,就從門縫裡塞了進去。
害怕解憂不知道,他還在門上輕輕拍了幾下:“解憂,解憂!我給你寫信了,你倒是看看啊!我是被人設計的,你可以聽到我說話嗎?”
解憂也難過得睡不著。聽見翁歸在門口喊,還是不想搭理他。
估計他走了,她才輕手輕腳地下床,撿起地上的信。
果然,是蘇拉設計了他。
為了辨別真偽,明天必須讓馮嫽好好查查,從馮嫽白天的舉動來看,她肯定是知道內幕的。
看到最後面的“兩人一馬,浪跡天涯”,解憂的心裡總算是好受一點了。
但是,還是不能輕易原諒,也不能在這件事上面賢惠。
衛皇后這麼賢惠,可是如今卻是這般光景。
既然他還有心,而且態度端正,誠懇認錯。她就不能讓步。
如果自已不生,或者是個爛泥扶不上牆,也就算了。
可是現在姑奶奶已經生下了王儲,還開鋪子,開玩偶廠為國庫和軍餉做了不小的貢獻。
姑奶奶有實力任性。
想好了以後,她的氣就順了。
不一會兒就呼呼大睡。
翁歸卻輾轉反側,無法入睡。一會兒來到解憂的門口,想一腳踹開門,進去摟著她。
可是這樣會不會適得其反。
想了想,還是無精打采地回了書房。
翌日
變天了,陰雲密佈,颳著風,冷颼颼的。
解憂梳洗打扮好以後,悠然自得地吃著早餐。
翁歸昨晚沒睡好,就自然起得晚了一點。
他一臉討好地笑著坐下:“夫人,不知道有沒有我的份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