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把頭轉到一邊自顧吃著。
小東子趕緊把翁歸的早餐端上來。
翁歸故意一邊吃一邊觀察著解憂臉上的變化。
解憂快速吃完,就準備起身。
歸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夫人,你想怎麼懲罰我,你倒是給個痛快啊。”
解憂淡淡一笑,溫柔地推開他的手:“昆彌莫急。我這就去找蘇拉談談,如果她願意知難而退。事情就簡單了,如果她執迷不悟,你就只好娶她進門了。”
“夫人!夫人!難道昨晚我給你的信,你沒看嗎?怎麼還不明白我的心意?”翁歸在後面可憐巴巴。
解憂頭也不回,小李子和春花也只好跟著走了。
在這王廷裡到底要抱誰的大腿,他們還是很清楚的。
阿巴克也無奈地攤著雙手。
上次的事他也覺得愧疚,不敢多言一句。
解憂現在也不相信他了,他們主僕從開檔時就在一起。出了事他肯定是偏向翁歸的。
她叫來杜勒斯和馮嫽,把蘇拉一家前前後後做的事,都瞭解了一遍,心裡也就有底了。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具體問題出在那個環節,還是要回去問問蘇拉。
蘇拉今天也和往常一樣,來了學堂上課。臉上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好像自已已經就是左夫人一樣了。
馮嫽看見她的課上完了,就彬彬有禮地朝著她喊道:“蘇拉小姐,我家公主想和你談談。”
“好!”蘇拉雖然心裡樂開了花,但是依舊還有戒備:“去哪裡談?”
“就在玩偶廠休息室裡!”馮嫽說完轉身走了。
蘇拉一見解憂,面色紅潤,神清氣爽,心裡有點納悶。
但還是躬身一拜:“妹妹蘇拉見過左夫人。”
解憂虛扶了一下:“妹妹不必多禮。你們的事,我都聽說了。想必昆彌的字跡你應該認識吧?”
蘇拉點點頭。
解憂把翁歸的信遞給她:“如果你現在迷途知返,還來得及。如果你繼續執迷不悟,我也可以成全你。”
蘇拉一邊看,臉上立馬紅一陣一陣。
但是她鎮定片刻以後,驕傲地抬起頭:“就算這是昆彌寫的又怎樣?他不過就是想利用你藉助大漢的幫助,在西域站穩腳跟?你以為他心裡就真的只有你一人嗎?從古到今,哪個帝王不是三宮六院?男人沒有不花心的。你不想讓昆彌娶我,那就是害怕了?怕自已會失寵?”
解憂淡淡一笑:“就算她利用我又怎樣?我有這個實力,我有被利用的價值。你呢?只會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你不是給昆彌下了藥,他如果頭腦清醒,看都懶得多看你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迷藥就在你的胭脂裡面,你還定做了和我一樣的漢服,說到頭還不是一個替代品。”
房門突然開了,香草和魯塞納帶著工人們不小心擠了進來。
蘇拉的臉一下變成了豬肝色:“你胡說!你怎麼知道的?”
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已太草率了,趕緊補救:“不要以為你是左夫人就可以血口噴人。”
解憂拍拍手,進來一個裁縫店的婦人,她指著蘇拉說:“就是這位小姐,前幾日在我這裡做了一套漢服,我覺得好看,又多做了一套。還讓我把一些香料縫在裡面。”
眾人一聽都忍不住捂著嘴笑開了。
香草帶頭說道:“蘇拉小姐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沒想到勾引起男人這麼不擇手段。”
又一個帶著紅色花格子頭巾的婦女湊到蘇拉面前:“聽說那種藥很難買你是從哪弄來的?給我們也弄點,回家給俺男人也用點?”
“就是就是,我也要點!”
一眾都笑得前仰後俯的。
蘇拉再潑辣,也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她沒想到解憂會把這件事如此大肆宣揚。
她紅著臉撲通一聲跪下:“姐姐,都是我一時糊塗啊。請您原諒我。以後我一定好好侍奉你和昆彌。”
解憂也只好抹著眼淚陪她演戲:“妹妹!我當然歡迎你。關鍵還得看昆彌的意思。我們都是女人,你說我懷著孕,才走這麼幾天,就發生這樣的事兒,我這心裡……”
人群裡又爆發出一陣議論聲:
“真是不知羞恥,這不是逼著左夫人同意嗎?”
“都是女人,還懷著孩子,左夫人真不容易啊!”
“司農侯家怎麼教出這樣的女兒……還不趕快滾出去!”
解憂一聽,哭的更兇了。
香草帶頭拿著線團和玩偶朝著蘇拉砸過去,蘇拉只得捂著臉跑開了。
出門就看被阿麗瑪一把拉進了馬車:“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我怎麼知道她會把這件事這麼大張旗鼓地拿出來說?他們漢人不是最要面子的嗎?”
“這就是這個女人厲害的地方。聽說右將軍也向著他們。那個倒賣迷香的小商販也被他們抓住了。哎!”阿麗瑪戳著蘇拉的腦門:“做什麼也不和我通個氣。”
蘇拉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說不定就是解憂故意給她設的一個局。
可是為時已晚,不一會兒。整個赤谷城都在傳言蘇拉利用迷香勾引昆彌的事。全部都在為解憂鳴不平。
第二天,司農侯都不好意思上朝了,謊稱老寒腿犯了,無法下床。
蘇拉也一病不起,從此不再出門了。
一場風波就這樣被解憂輕輕鬆鬆地化解了。大祿知道蘇拉的真面目以後,也不再勸他們迎娶蘇拉。
翁歸真的從此滴酒不沾。解憂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心疼。但是面上不顯,大口吃著飯菜。
“夫人,你多喝點老鴨湯,這個是去火的。”翁歸遞過去一個小花碗。
解憂端起碗,一口氣喝乾,又繼續吃菜。
看樣子夫人是原諒自已了,翁歸心裡甜絲絲的。
晚上趁著解憂洗漱的時候,就趕緊溜進了臥房。
不用和那樣的心機女共侍一夫,加上收到了元貴靡平安到達的訊息。解憂也心情大好。
日子就這樣到了公元前91年的春天。
解憂和翁歸的女兒弟史都已經四歲多了,他們又生了兒子叫萬年。
烏孫的國力日漸強盛,不光是其他小國,就是匈奴都不敢小看他們。
兩個鋪子的生意越來越好,加上懸泉置那裡也銷量可觀。牧民們的日子也比以前好過了,解憂在烏孫的威望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