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思慮萬千,可是這動作上卻沒有絲毫的含糊,既然這個人把官兵引了過來,那麼就正好交給官兵吧。
刀山雪轉身就是一個擒拿,將那人已然的左臂翻腕捏住,腳下一個發力,踢在他的腿彎處,眼看著馬上就要把人制服。
那人的右手已經拔出藏於腳踝處的匕首,對著刀山雪就是一刀。
若不是她功力深厚,身形矯健,此時定然會被這一刀刺中。
騰出來的另一隻手將那握著匕首的手腕一把攥住,往下一掰,就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黑衣人隨之“啊”的一聲慘叫。
刀山雪順手就把那匕首收在了袖籠裡,以備不時之需。
此時打成了這個樣子,倒是讓一旁端著刀劍的兵士不知所措了,兩個黑衣人打了起來,這倒是是唱的哪一齣?陸允之也有些驚異,不過眼看著這麼熟練的擒拿手,他還是遲疑了一下,這擒拿手與官府中捕頭的動作極為相似。
難道又是什麼上面下來的暗探?皇帝設立了揭雲臺,專門來辦理這些大案要案,不過這都是明面上的,是不是暗地裡還有什麼樣的安排,他這麼一個小官那自然是不得而知了。
那就不要得罪這位黑衣大人,且看動向如何吧!此一擊,著實是讓那黑衣人徹底沒有了反抗的本事,手腕斷裂,匕首被奪,他只得束手就擒。
又怕他口中含毒,刀山雪一把扯下他臉上的蒙面,給塞在嘴裡,然後推到了兵士的面前。
此處不宜久留,她自然也是要趕緊抽身離去了。
刀山雪一個轉身就踏在了園中的假山上,腿腳借力,上了房頂,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大人,這個……”是捕頭齊嚴上前詢問。
眼看著一個黑衣人逃走,另一個黑衣人被俘,眼下的這般情況還真是有些叫人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帶去地牢連夜審問.”
陸允之倒是也非常的乾脆。
“那另一個……”齊嚴自然也是看到了逃走之人的擒拿手,官府中捕快的常用招式。
所以他湊到陸允之面前說話的聲音就非常小。
“算了,那人就不用提了.”
齊嚴點了點頭,安排手下把人押了下去。
地牢之中,此時燈火通明,陸允之活動了一下肩膀,提起精神,準備連夜審訊了。
刀山雪這邊剛剛從府衙裡面出來,就憑著她那種警覺與敏銳察覺到了身後有人。
話不多說,她一個折身,就將方才奪過來的匕首給飛了出去。
她現在沒有合適的兵器,奪來的這個匕首雖然鋒利,但是過於短小,捨棄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刀刃飛出,在夜色中只聽得離弦之箭一般的響聲,在黑夜裡分外刺耳。
那人沒有想到刀山雪這般的突然襲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側身想躲避,就生生被匕首插在了肩膀上。
這一刀還真的是猝不及防,馬上要脫口而出的“嘶”字,終於被堵在喉嚨裡,變成了倒抽一口涼氣。
一把把這插在肩膀上的匕首給拔了下來,努著勁才沒有發出聲來。
在看前面的人時,已經消失得沒有了蹤跡。
刀山雪知道自己被人跟蹤,自然是不能馬上就回望春樓了,回想了一下卷宗上的內容,自己現在正好去一趟那丫頭被害之後逃出來的地方。
一晚上就遇到了兩個黑衣人,也不知道到底都是什麼來頭。
她這會兒就不能再大意了,一定要小心一些。
在這條街道上來回逛了兩圈,這才確定沒有人跟蹤,於是就往城北頭的破廟走去。
這裡距離那丫頭所住的牛棚有個一里地,風急雨大,非要把人扛到這裡,也是奇怪。
眼看著這間破廟,到處都是灰塵還有纏繞的蛛絲,正對面的是彌勒佛的石頭佛像,一旁分立著四大天王,寶相威嚴。
這會兒沒有什麼亮光,她看得也不甚清晰,可是總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勁,有一股子濃濃的血腥味,還有有些飯食發餿的酸腐氣味。
她隨意的用腳在地上踢了幾下,卻發現是濃重的血跡,好像是積了很厚的樣子。
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地上捻了一下,果然是血漬,經年累月積累而成。
這就有些奇怪了,此處竟然是如此有彌勒與四大天王在,怎麼會是兇邪之地,這經年累月的血漬倒是從何而來?那丫頭說自己疼醒了之後,又被打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晴天了,而且天光大亮。
她當時只見到自己下身未著寸縷,就在慌忙之中將被扒掉的衣裙給提上,撒腿就往外跑。
此時她想到了一件事,那丫頭說她那時月事還沒有過去……這採花大盜真的可惡至極,便是女子月事之時也不能放過,簡直叫人髮指。
腦海中忽然閃過林山那個時候案發的現場,屍體隨手一扔,屍塊也是到處散落,有的時候甚至根本都找不齊全一具完整的屍體。
那個時候揭雲臺的人從盛安來到安州,前前後後不過就忙活了五天時間,除了看卷宗就是想辦法把賊人引出來。
最後趙師延定計,說是引蛇出洞,四處散佈什麼林山那裡有個新墳,說是一個新喪夫君的小寡婦曾經哭過墳之類的。
總之話語曖昧,具是能想到的風月之情都在其中。
這才引出了那沈逢礿被抓的事情。
刀山雪看著沈逢礿身邊的兩個女子,碧曇和彤染這般的俊俏柔美的姑娘伺候著,他應該不至於去做什麼採花大盜。
如今看來這趙師延的計策真是蠢到無可救藥!怎麼會這麼巧,他剛剛佈下圈套,那邊就有人上鉤。
難道這個沈逢礿也是被算計了?本來想著就是手段殘忍的採花案件,卻沒想到細想之下,竟然到處疑點重重。
刀山雪忍不住把眉頭皺了幾皺,眼看著天要亮了,她準備回望春樓,還有些事需要再問問那個丫頭。
“薛公子,回來了?”
夢娘一直都在她的房間裡守著,看著桌子上的這碗粥又已經涼透了。
“嗯.”
刀山雪兩眼圈烏黑,打了一個哈欠。
“我給你熱熱去.”
夢娘端了粥就往外面走去。
“多謝了。
那丫頭叫什麼名字?等她醒了,我還有事要問她.”
刀山雪也覺得這幾日連夜奔波有些疲累了。
“叫大妮,她親孃姓華,親爹我倒是不知道姓什麼,好像都喊他老牛頭.”
夢娘如實回應。
刀山雪點了點頭,於是更易休整,又喝了些熱粥,小憩了兩炷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