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方小猴子,自從跟著方爸來到河西村後。成日裡就與這大山為伴。
都從未曾見過今日這物種!
這些蛇五花八門的怪異顏色都不說了,最為奇特的是為首那一條。
通體呈血紅色,蛇皮若有若無。如同透明的一般,亦沒有鱗片。
且腦袋奇大,連帶著嘴巴大、眼睛也大。
跟林婉說的倒也沒差分毫,這雙眼睛直勾勾、水靈靈的望著他們這邊。
那雙清澈卻不見底的大黑眼珠流露出一種讀不懂的語言,勾的人心裡發怵。
“我們走吧。”薛平提醒二人。
事出蹊蹺必有妖,還是不要瞎好奇更為妥當。
“看,它們停下了。莫非是來帶信兒的,告訴我們這大山深處。哪裡的土匪窩子裡藏有大黃魚?”林大山一臉認真的臆想著。
“嗯,我覺得有可能。”話音剛落,林婉一臉嚴肅表示認同。
這話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天現異象誰知是福是禍。
前世做科研、制新藥也研究過無數的蛇類。
在這動物界也算得上小半個專家了,水蛇大多無毒。極少品種含有微毒,並不可懼。
“看看它們能整出什麼個么蛾子,就算最壞得情況被咬上一口,甚至都還比不上蚊子送的大紅包。無礙無礙。”她說的底氣十足。
“呀!”正當她一臉悠然自得,信誓旦旦得寬慰其餘二人的同時。
通體血紅的領頭蛇大哥居然從水裡飛身縱起,這疾速不過眨眼間。
在林婉手腕寸口處,血管修復術那條鮮紅且稚嫩的疤痕上留下兩個小孔後,凌空表演一個水蛇彈尾。
跟隨著半空中那帥氣的幅度悄然落入水中,連水花都未濺起幾滴。
這速度、這弧線、這落水。完美,林婉心裡忍不住給它打了十分。
從她上一句話結束,到身旁二人面露驚慌的神色左右不過一分鐘都不到。
“我考!師父,你,你沒事吧?”林大山覺得自已這師父莫得真是天選之人嗎?光咬她了,還盯著傷口咬。
“沒,不礙......”話沒說完,眼睛一黑。
沒過多會兒,CPU重新開始啟動。
隨著滿屏的小雪花慢慢消散。
一座古色古韻的石頭仿古建築若隱若現,林婉揉了揉朦朧的雙眼。
無錯書吧眼前的畫面逐漸清晰,這不是自已和爺爺奶奶在城郊的“無憂別院”嗎?
當年想著二老年歲已高,不忍心再看著暮色之年還繼續為她操勞。
便耗了畢生大半積蓄,為二老打造了這一處集鄉村與現代化為一體的世外桃源。
小院兒佔地十畝,四周用紅磚砌築成半人高鏤空花牆。東南西北四面,靠著牆體緊密種滿了皂角、花椒、枸杞與酸棗。
既可以作防護之用,又能散味除蟲,最貼心的就是可以為日常生活所用。
前院是一大片綠色草坪,大大小小的花壇沿著青石板小路擺放著。
花壇裡種著的,都是她和二老一起頗費心思尋來的奇花異草。
如今各種花卉競相開放,色彩斑斕。就連空氣中都溢滿了花香,讓人不禁心曠神怡。
她一路小跑,往後院走去。
隨著按土壤性質分割的藥材地映入眼簾,她一顆懸著的心才踏實落下。
每週一和四她都不坐診,也不去學校上工。就窩在自已這精心打造的一畝三分地裡深耕當藥農。
沙土裡種滿了防風、知母、黃芩、黃芪、桔梗......
粘土裡一片片蒲公英、紅花、金銀花、地丁......
鹽鹼沙地裡那長勢盛好的沙參、地膚、麻黃、知母......
每一種中藥都有自已特屬的氣味,林婉覺得回到這裡,才有了一種歸屬感。
只是不知為何,一藥材地被一條蜿蜒的小溪半包圍住了。她從未打造過溪水呀。
跟著水源一直尋去,一汪清泉從泉眼中冒出,那聲音如玉器般悅耳。
小院的西南角不知何時形成了這頗有深度的天然泉水池,水質清透。不含一絲雜質。
這水,自已先前見過那條溪水一般乾淨的純粹。
此時,三五成群的透明魚蝦在她的詫異眼神注視下悠然遊過。
難不成,是這水把她帶回了這裡?
東南角的涼亭在微風的吹拂下,亭角的流蘇飛舞。
那流蘇是前年端午節為爺爺所炮製,流蘇上的香囊裡裝著去毒除蟲的中藥粉末。
只是那空蕩蕩的涼亭裡。
不再見每日清晨,爺爺在涼亭內站樁和練八段錦的身影。
眼中不知不覺就噙滿了淚珠兒。
她又跑回前院,推門進屋。
屋內的所有的傢俱與電器一應俱全,和奶奶一起手織的羊毛地墊一塵不染的安靜躺在客廳中央。
只是她魚缸裡的魚怎麼靜止了?懸在水中一動也不動。
可剛剛溪水裡的魚蝦怎麼遊得那般歡?
帶著滿心的疑惑,繼續在這熟悉的屋子裡打轉著。
對了,她隨即直奔廚房。三十平的巨型廚房是她與爺爺精心為號稱有著米其林廚藝的奶奶打造的。
拉開她那超大四開門冰箱,裡面各種奶製品、她愛的水果整齊羅列著。放滿了一屜冷藏櫃。
冷凍室裡她最愛的戰斧牛排、北極甜蝦、挪威鱈魚及各種海產品。
拉開另一扇冷凍室門,她的企鵝黑巧冰淇淋碼放的整整齊齊。
管它是夢不是夢,先拿出一個解解饞再說。
這是今年來她解暑必備的心頭愛之一,方正的一絲不苟的形狀與北省大板相似。
可這拿出來一塊,碼放的冰淇淋卻還原封不動的樣子。
沒有缺口。就像不曾被拿走過一樣。
雖有疑惑,但仍低頭狠狠的啜了一口,柔軟與香醇瞬間在口中炸裂開來。
口感醇厚、香味濃郁且微苦卻一點都沒有澀感。
唔,好好吃啊。
平日裡每當自已拿著大快朵頤的時候,奶奶總在身旁嘮叨:“少吃點,自已都是個醫者喲。怎麼就一點都不曉得忌口呢。
養生,養生,從管住嘴開始。”
想著想著,眼淚花兒又開始打轉兒。
奶奶不見了,爺爺也找不到。
對了,實驗室。
她顧不上手裡的解暑神器,往島臺旁的垃圾箱裡一扔。
實驗室裡琳琅滿目的各種玻璃器皿,大大小小的精密儀器。
還有一張供她解剖和縫合所用的微型手術檯。
四周的木架與操作檯都被收拾的有條不紊,奶奶的痕跡無處不在。
卻又看不到人。
“哇.!!!”她終於忍不住,像個不經世事的孩童一般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