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邊走邊消食,一路也還暢快。
而且很順利的看著三個揹簍裡漸漸被各種葷腥美味填滿。
林大山依舊嘴裡唧唧呱呱個不停,說他老爹最近經常頭暈。特別是起床那陣兒,她媽就說林老爹是夜路走多了。
被啥玩意兒附了體,可能是遇到喜歡吸腦髓的玩意兒,所以腦子不好使了。
“師父,您老人家說說看。這世界上還真有那吸腦髓的玩意兒?”林大山淳樸,見他娘說的頭頭是道的。
估摸著,應該是從前經歷過。不然也不能這麼篤定不是。
一路沉默的薛平瞥了眼說的一本正經的林大山。
真是莫名奇怪。
“也許吧。”她忽然想到後世有一種專門吸骨髓的夜宵店,風靡了好長一段時間。
好吧,薛平此刻更是無語了。原本還以為這個城裡來的女孩兒是個有腦子的。
莫名奇怪加二。
“你老爹除了頭暈還有沒有胸悶、頭痛和手腳偶爾發麻的症狀?”按理說這個時代的人長年勞作著,體質都挺不錯的才是。
“唔~~~手發麻好像是有的。有一天吃早飯的時候,我爸還責怪老孃晚上壓到他的手臂了。大早上就又酸又麻的。”他爹是個大老粗,身子魁梧不說,嗓門還奇大。
無錯書吧要不然,自已也不能長了個一米九的個兒。
“哦,對了!他一個大老爺們還經常說自已心慌。”林大山覺得這個心慌是個羞恥的詞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理論。
“那天晚上還被我媽狠狠的奚落了一頓,六十多歲的人了。你還心慌,慌個啥?可別讓孩子們聽了去,笑掉大牙。”說罷還狠狠捶了老頭子幾拳。
“你說,我去上個茅房。結果就聽了這麼個牆根兒。”
“人吃五穀雜糧,總有個頭昏腦熱的。也屬正常。”林婉估摸著他所謂的心慌應該是心悸。
頭痛、心悸、上肢發麻再加上偶爾的眩暈。多半是高血壓或者供血不足導致了。
但現在她手裡也沒有儀器,無法進一步診斷。
三高對於後世人來說,基本上都是標配了。飲食不規律再加上不運動,上點年紀後,十個人裡拎出七個都或多或少佔了三高裡的一項,甚至全佔。
“師父,您除了武藝高強,還懂算卦?”林大山這才反應過來,怎麼自已就說了一個頭暈。師父她老人家就能算出其餘的症狀了?
“嗯,略懂皮毛。”林婉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大師模樣,逗逗這個可愛的大徒弟。
農村生活本無趣,全靠自已調劑。
瞧瞧人家穿越大軍們都有點空間啥的,怎麼到自已這兒。啥也沒有,啥都不是。
死前採藥,這死了一遭回來還得采藥。
“走吧,我們沿途看看能不能找點什麼野草、野果子回去給你爸止止暈的。”對話期間,她腦子裡就已經開始了飛快的運轉。
西藥手裡沒有,只能篩選對症又適宜這大山裡環境的中草藥。
人們對高血壓這個病的認識總共也不過一百年左右,也就是上世紀的初期。
那時候哪兒來那麼多西藥,都是中醫的天下。
她記得當時翻看爺爺的一本泛黃的醫書,記載著關於羅芙木提取物加上利尿對於高血壓有顯著療效。
利尿的方法倒是很多,只是想要在這幽深的大山裡尋羅芙木。
好吧,全憑運氣!
羅芙木屬夾竹桃科。不耐寒,喜溫暖與潮溼的環境。所以往大山深處去怕是難以尋得。
還得在山的外圍與溪邊多轉悠轉悠。
“小猴兒,你的陷阱是多久下的?”林婉望向薛平問道。
“昨天下工後,摸黑來做了幾個繩套。但是都在深山裡。”外圍人太多,誤傷到村民就不好了。
“附近有沒有小溪,今兒天熱。我們沿著水邊逛逛。”一是想看看這山裡的水質與河鮮,二是找找羅芙木。
人家好歹做了自已這麼些時日的便宜徒弟,這難得有個訴求。不能視若無睹不是。
那些上房添磚蓋瓦的日子裡,雖然她悠閒的在打著醬油。卻把一切人和事都看在眼裡。
懶雖是事實,但卻記情。
而且,自從相識以來自已佔著師父的名頭。光享受著人家孝敬了,從未履行師徒之實。
確實有點不厚道了。
在薛平的帶領下,三人前、中、後列隊沿著蜿蜒的小溪一路往上。
溪水清澈見底,偶見透明魚蝦遊過。古話說水至清則無魚,這句話在此刻土崩瓦解。
“這溪水清澈如鏡,我喜歡。”林婉掩蓋不住的欣喜溢於言表。
溪面約有兩三米寬,尋一段筆直處,夏日裡戲水的問題完美解決了。
“水裡有蛇。”機靈如猴的薛平仿似看出她心裡所想,一語道破天機,滅了她的美夢。
“噢,真的嗎?!!!”林婉雙眼放光。這不是她要的羅芙木嗎?
灌木叢中一叢紅色的小果赫然出現在她眼前,忙上前摘下一片卵圓形葉片放入口中。
一陣苦澀味蔓延在舌尖,微有小毒。淺嘗這一小口就好了,拿起鐮刀割下一大叢放入林大山的背篼裡。
那揹著揹簍的人還依然在滔滔不絕著,簡直沒注意到自家師父都採完了藥。
“真的有蛇,以前上學的時候,老師天天都反覆交代不能下河洗澡。”林大山怕自家師父不相信,補充了一句。
薛平看不懂這女娃子此刻的表情,人家別的女娃聽到蛇、鼠之類的。要麼驚叫亂跳,要麼驚慌失措。
她這臉上是驚喜嗎?
真的是,說什麼來什麼。三五條碗口粗的蛇吐著信子洋洋灑灑扭著腰向三人游來。
“呀!我的媽呀!”林大山渾身起雞皮疙瘩,他有軟體動物恐懼症。
平時他娘叫他去自留地捉只菜蟲都要他的命。
下次他絕對不在背後說事兒了,真的是,說什麼來什麼。
除了工作和錢不論怎麼說都沒影兒除外。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林婉發現領頭的那條蛇大的出奇,蛇身約碗口粗。
且通體血紅色,隱隱散發著一種微光。
最駭人的是,左右兩條顏色也很是稱奇。一藍一黃,她心想。這動物世界如今都這般色彩斑斕了嗎?
細看黃色那條顏色堪比黃金蟒,不過黃的更為閃亮。
“你們瞧!帶頭那蛇大哥的眼睛,黝黑的無比清澈,就如這溪水般。給人一種好像會說話的感覺。”
眾人聞言,隨著林婉手指的方向望去。
倆人瞬間也被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