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響走向前接近田友山,時機已經成熟,他決定開始套他的話:“師弟,你這是在盤點嗎?”
田友山站直身體點頭道:“啊!差點忘了,還得趕緊清點東西,籌備採購事宜呢!”
“師弟何時出發?”
本來還想追問他此去有幾人隨行,可萬一田明溫也在隨行人員之中,那他這樣問豈不自曝其短?
田友山不疑有他,恭敬地說道:“明早出發,師兄莫非是想交代我順道買些什麼?”
他抓了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既然被師弟說中了,那我也就不跟師弟客氣了,主要都是些祭祀用的雜物。”
田友山擺了擺手微笑道:“師兄見外了,舉手之勞而已,何足掛齒?”
他從懷中抽出一張紙遞過去,田友山深信不疑,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伸手接過紙條檢視,然而他盯著紙張面露狐疑,將那紙片正反翻動了一下困惑道:“師兄,這不就一張白紙嗎?”
“啊,是這樣的…”
接下來,他終於逮到近身的機會,他將手搭在田友山肩上,將法力灌進他主動脈的穴道中,直接堵住他的氣,不讓其流向腦部,如此一來,他便無法自由操控法力,一個修士被人這樣下了禁制,基本就與凡人沒有區別:“我想請師弟,去地府走一遭。”
“啊!?”氣脈被封的田友山總算察覺到了危險,瞪大眼睛張口望向他:“師、師兄!為何如此算計我?”
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確實該讓他知道自已的死因,既然行有餘力,不如讓他死得瞑目些,他將左手按在自已臉上,解除變形術,在他面前變成了一隻用雙腳站立著的豬。
“妖、妖修?你是妖修!?”田友山大聲驚呼,然而音量早已被他用法力抑制住了,傳不遠的。
他伸手指了指屁股,平靜地說道:“認得這個印記嗎?”
田友山咬牙切齒道:“你是……那頭種豬!?竟然!已經化形……”
事實上,他距離化形還有很遙遠的距離,只是因為具有人類時期的記憶,搭配變形術以假亂真而已。
他擺手打住田友山還想吐露出的怨言:“你們吃了我那麼多同伴、滅了我全族,身為你們的盤中食,反過來對你們挾怨報復,算是情理之中吧?”
田友山縮了縮脖子,本想辯解什麼,可豬被他們屠宰吃下是事實,如今不管說什麼,他也都只會當作狡辯,連他自已都無法說服自已了。
範響深吸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只要乖乖配合,我可以放你走。”
“你可是妖修!我憑什麼信你的承諾?”
“看來,咱們友山師弟不想好過,想來點硬核的挑戰啊……無妨。”
他拎住田友山的小指,輕輕甩了一下,骨骼頓時發出清脆的聲響,末端指節骨被他用法力硬生生扯斷,沒有見血,但骨頭碎裂的疼痛感可想而知,田友山面露猙獰,痛苦地嚎叫出來:“啊啊啊啊啊!”
“先好好拷問一番再宰了你,反正宗門還會派人來接替你的工作,到時候,我再抓你的接班弟子核對口供便是。”
田友山見他如此冷酷殘虐,背脊不禁一陣發涼,明白自已此次真的難逃一劫:“招、我招了!豬大爺,您想知道什麼,我全都招!”
範響冷笑了一聲,才將法力注入他指內,為其止住傷勢,不過暫時沒有治療他的意思:“你腰間那塊令牌,可是出入夕門的令牌? ”
田友山忙點頭道:“不止夕門,日門也可以。 ”
他皺起眉頭狐疑問:“你外出採買,走的不是夕門嗎? 怎麼也能走日門? ”
“豬爺有所不知,門內弟子出任務時,走的都是日門,日門雖地勢陡峭,可若乘飛行法器,便是最快的下山路徑;待採買回來後,因有馬車拖行貨物,僅能走較平坦的山路,這才會從夕門回來,所以,這面令牌,是兩個門都能通行的。 ”
範響臉上仍面露懷疑,似乎沒打算輕易相信他,心裡卻暗暗點頭稱是,這與他調查的結果如出一轍、著實可信,隨即,田友山恭敬地奉上令牌交與給他,他挑了挑眉道:“還真是配合,像這樣把令牌交給妖修,你不怕被師門嚴懲? ”
田友山吞吐一陣後顫抖道:“就、就算我不給,豬爺殺了我再奪過去,也是一樣意思的。 ”
他說的沒錯,是範響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一時迷糊了:“聽過遊楓嗎? 他現在什麼情況? ”
“遊楓……”田友山託著下巴,一副盡力回想的模樣,本懷疑他有拖延時間的打算,不過並沒有想太久就坦然回答道:“遊楓好像被逐出宗門了,似乎是未能透過試煉,長老們見他資質平庸,加上有過在先,遂將其貶回凡人了。 ”
“我看那傢伙不是還挺用功的? 就這樣被踢出去啦? ”
“不敢欺騙豬爺! 小弟絕無半句虛言! ”田友山有些驚慌地拱手行禮道:“還望豬爺手下留情! ”
“嗯……”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又向其詢問關於落日宗的大小事務,兩人在豬舍內談了將近半個時辰,待他想問的情報都收集完後,嘆了口氣,化作人形站起身子:“我這樣放你回去,你肯定是要向他人告密的吧? ”
田友山面露諂媚一笑,伸手拉住他衣袖:“不、不敢! 豬爺放心,小人一定為豬爺保守秘密,以報豬爺不殺之恩! ”
他轉過頭對著田友山笑了笑:“你可有心儀物件? 田茹清怎麼樣? ”
似乎無法理解他突然轉變話題的原因,田友山面露遲疑,卻不敢有所隱瞞:“茹、茹清表妹……這,宗內大部分人都對師姐別有用心……這倒也不是什麼秘密,只不過,師姐是掌門孫女,實在是高攀不起……”
“師姐? 她年紀比你小了3、4歲吧? ”
田友山點頭拱手道:“是這樣的,在修行界是以修為高低來區別輩分,因此也可能出現兩鬢白髮的老者稱呼一個少年為師叔的狀況,外表年紀……並不能作為判斷依據。 ”
他拍了拍手,為兩人的對談做了個總結:“好了,就先這樣吧! 我找個地方把你藏起來,待我明天順利逃脫了,宗門自會大肆搜尋,屆時你的下落也會被別人發現。 ”
“且、且慢! 豬爺您……”
田友山還想說些什麼,範響伸手一拍田友山的肩膀,大量法力注入他體內,沒有法力保護的他根本無法抵禦攻擊,身子一軟便癱倒在地。
他扒光田友山的衣服扔到一旁後,直接伸手貫穿他腹部丹田取其修為,將之吞入腹中煉化。
其實,他從一開始便打算滅口,既已投胎成妖,勢必無法再走人道,放過敵人即是對自已殘忍,他唯一能做到的仁慈,只有儘可能讓對方毫無痛苦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