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母親住院後,梁言才緩過神回想肖律師的話,父親去世了,這一切很不真實,可卻又不可置疑。接下來要辦許多事,父親的案子如何處理,父親的後事也不能耽擱。梁言望向一直跟在身邊的肖律師,肖律師會意讓他放心,梁先生那邊,他會跟公安機關跟進。
走進病房,梁太太悲傷的看著兒子,梁言握著母親的手。
“小言,你父親就這麼走了?”梁言默默點點頭。
“他怎麼那麼傻啊。又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梁太太帶著哭音說著。
“媽,爸已經去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兒子,我們這個家碎了啊。”梁太太還是哭了起來。
梁言抱住媽媽:“媽,還有我呢,還有我呢。”
梁言安慰好母親,讓她安心在醫院配合醫生的檢查。然後去配合肖律師處理父親的事。
梁玉接到通知也要飛回來,有她在醫院陪母親,梁言也寬心不少。
肖律師說,由於當事人死亡,不再追究其刑事責任,在審查起訴階段的,檢察機關會作出不再起訴決定。案件撤銷審查,所有的材料證據另外留存。接下來,梁言需要處理公司的相關事宜。
經過這麼一段時間對公司的瞭解,並與肖律師等商議後,梁言著手進行清產核資的工作,確定責任分批償還債款,同時告知全公司,讓徐總按照勞動法負責做好裁員工作。
果子一天沒有梁言訊息,有點心慌,擔心出了什麼事。晚上很晚,接到梁言電話,說他父親走了,母親住院。果子心疼梁言:“我能做什麼,我去醫院照顧你母親,好嗎?”
“不用,我請了看護,而且我姐明天也回來。”梁言帶著疲憊的聲音輕聲說。
“梁言,你要好好保重自已。”果子實在找不出安慰的話。
“知道的。你不用擔心,只是這些日子我會很忙。可能顧不上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管我。你專心做好你那邊的事,需要我做什麼,就告訴我。好嗎?”
“好,那我掛電話了。”
“晚安。”
果子失神地看著掛掉的電話,她能感覺到電話那頭那個男人的無力,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做為一個外人,都會崩潰,她真不知道梁言是怎樣抗住這種重壓的。
晚上果子做了個夢,夢裡,似乎要找回什麼東西,回到了原地,但星移物轉,一切都不再是原樣,她順著記憶,摸索著到了那個房間,陌生的人群,討論著什麼,她忐忑的走進去,但沒發現她要找的東西。雖然不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但總感覺不找回,有些失落。帶著這份失落,果子無奈離開。外面下起了大雨,果子撐著傘,依然淋個溼透,心情跟雨一樣,無處存放。突然發現,門外有一個人,也撐著傘,也是溼透,默默的望著自已。竟然是他,突然,眼淚就盈滿了眼窩,有一種東西,很難言喻,叫做打動,心被打動,大概就是心動吧。於是,走向他,他也走向自已,果子委屈的被他抱進懷裡。兩個溼透的人,就這麼互相取暖,走到附近停泊的車裡。他靜靜的用毛巾給自已擦臉擦頭髮。記憶裡,他一直都是這麼堅定執著。此時,才知道,相互的救贖,就如點亮了各自的燭火。相遇,相識,用共同的燭火引導實現更多的可能。可是,突然,一道光,將他帶走,那團剛剛燃起的燭火突然熄滅,世界一片寂涼。
果子從夢裡醒來,臉頰都是淚。
接下來幾天,梁先生的後事簡單的辦完。梁太太精神狀態很差,要麼流淚,要麼呆滯著不言不語。身體非常虛弱,梁玉和梁言還是讓梁太太在醫院休養,配合醫生做進一步檢查。
果子提著果籃,帶著一把雛菊。站在梁太太的病房門前。她有些忐忑,不知道梁太太是否願意看見她。可是,她也做不到明知道梁言母親病著,卻不去看望的道理。
原本梁言讓她不用去,但她還是堅持著。梁言說,今天他正好去醫院看一下母親的檢查報告,就順帶果子來了。
梁言摟了摟果子的肩,對她笑笑,推開了房門。梁玉坐在病床旁的沙發上正在削水果。梁太太無神地靠在枕頭上。
“媽,果子來看你了。”
“伯母,您好些了嗎?”
梁玉接過果籃和雛菊,笑著說:“好漂亮的雛菊。真是有心。”
梁太太轉過眼神,看向雛菊,又看向果子。她的眼裡慢慢有了光亮,但瞬間又熄滅了,她扭過頭,說:“讓她走,我不想看見她。”
果子沒聽懂。梁言也有些愣住。梁玉連忙對母親說:“媽,果子是來看看你的。你怎麼啦。”
“讓她走,讓她走!我不想看見她!”梁太太突然拉高了聲音,一陣咳嗽。
果子連連後退,六神無主地退到房門前,拉開門跑出去,梁言看著姐姐,梁玉讓他去看看果子,梁言也跟了出去。
梁玉安撫著母親。梁太太接著說:“就是她,害得我們。”
梁玉一時無法理解母親的意思。只能抱著母親說:“沒事了,沒事了。”
梁太太看到放在一邊的雛菊,又叫道:“扔了它。”
梁玉按照母親的要求,趕緊把雛菊放到了門外。
果子跑到電梯前,梁言拉住果子:“你別放心上。”
果子推開梁言,滿眼滿心的委屈。等電梯門開了,一堆人擠到電梯裡,果子也被人群裹了進去。梁言正準備進去,幾個醫護人員推了個病床過來,喊著讓一讓,把病床推進了電梯。梁言只能站在電梯外,看著果子,焦急地用手比劃打電話的意思。看著電梯門慢慢地關上,裡面的果子淚眼婆娑。
梁言回到病房,看到門前的雛菊,嘆了口氣,撿了起來。他放到護士站,然後走進病房。梁玉看到梁言回來,看了眼已經睡了的母親,就拉著梁言站在門外。
“怎麼回事?”
梁言搖搖頭。
“媽為啥說她害我們?”
梁言依然沒出聲,梁玉突然想起:“是因為你和雨婷的婚事,你沒答應,媽以為她是障礙?”
梁言預設。
“唉,怎麼會這樣。怎麼能算到她頭上。哎,你好好安慰安慰那姑娘。”
“我知道。你在這裡陪媽,我去醫生那邊看看檢查結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