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學城到國道岔路口的十幾分鍾內,慘劇目不忍睹。
車隊駛出大學,雖然走的是靠近山的後門。
但熙熙攘攘的兩排地攤小吃車還停在學院路邊。
陳澤彷彿還能聽見叫賣聲:
“烤腸,烤澱粉腸!三元一根,五元兩根了哦~”
“牛肉拌粉,牛雜拌麵了咯!”
冬日寒冷的風驅散了陳澤腦海裡的味覺。
車隊行駛得很慢,也可以叫很穩,只有五六十邁。
由此,周圍的慘狀一一呈現在陳澤他們眼中。
車隊路過大學城中一排排的大學。
吊州大學,大門上掛著十數條了乾涸的黑黃色腸子。
地上的半截喪屍還在努力向車隊伸手。
吊州師範學院,大門緊鎖,不鏽鋼的大門很整潔。
但是校門口裡側,幾隻喪屍在教學樓內追逐,似乎是找到了活人。
吊州財經大學,大巴車側翻在出校門的大路口,看來是無一倖免。
陳澤指著那輛大巴車說道:“出來的人選錯了車,堵死了裡面人的路。”
“砰,砰,砰!”,頭車撞開了幾隻喪屍。
“棟樑,穩一點,方向盤握緊了!”,老宋頭指著翻滾而來的喪屍說道。
“撞過去!”
“砰!”,張棟樑撞飛了一隻滾成球的喪屍。
“保險槓好像掉了。”
“不用管它,棟樑!跟著開就是。”
“好!”
穿過學院路,校園已漸漸遠去。
目光所至,已看不見高樓大廈和密集的住宅區。
農田出現了,十二月的冬至。
是不種什麼作物的,即使是有,也只是幼苗。
“青黃不接呀”,老宋頭擔心道。
“宋老師,您說什麼?”,張棟樑問道。
“哈哈,沒什麼,沒什麼。”
當隊伍要拐進國道之時。
出岔子了。
無人機操作手向朱心源彙報:“朱老師,後排有幾輛車脫離了隊伍。”
朱心源說道:“開慢點,速度降下來!”
朱心源對著對講機吼道:“怎麼回事,後車怎麼回事?”
“為什麼擅自脫離隊伍!”
車隊緩緩靠邊,依次停車。
九臺車,現在只剩六臺車了。
車尾的無人機向朱心源彙報了一輛日產SUV向左走環城高架去了。
兩臺坦克SUV向右進縣城裡去了。
朱心源看周圍沒有喪屍,便停了下來,開啟對講機詢問。
“怎麼回事”
“怎麼不聽指揮!”
“怎麼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
那輛日產SUV是化學系的,於是斥問道:
“化學系的人在哪!出聲呀!”
嚴厲的斥責聲讓人不敢回話。
“這個,朱教授,我是化學系大二的學生,我叫朱溫華”
“你們叫我小胖吧,我們老師可能帶著本地的幾個學生回城去了。”
朱心源念在是本家,語氣稍微溫和了一點:“回城?”
“他們的家屬在城裡。”
“尤其是,劉波老師,他女兒,嗯,您懂的。”
朱心源嘆了口氣:“誒,那他們怎麼不說一聲呢?”
小胖猜測到:“可能是他是怕您阻止吧!”
朱心源無話可說:“誒,我知道了!走了就走了吧!”
接著說:“那最後兩輛車的情況呢!”
“體育學院和農學院同學出來解釋一下?”
“這個這個,朱老師,我是農學院的謝明亮。”
“雖然我們是聯合起來了,但還是各開各的。”
“他們為什麼走,我也只知道一個大概?”
朱心源見他們吞吞吐吐的便說:“你們別遮掩了,直說吧!”
“害,那我就直說了,他們去縣醫院找胰島素去了!”
“我們也勸過,但是......欸......”,謝明亮無奈說道。
朱心源見事態複雜,用無人機掃視一圈都沒發現喪屍。
於是說道:“幾輛車派個代表下車面談吧,周圍沒喪屍!”
陳澤和老宋頭對視一眼,嘆氣下車。
陳澤按規矩先發一圈煙,不過,這回不是中華了。
幾個人的煙味飄散在黃土田上空。
陳澤問道:“明亮,你說仔細點吧!”
“在這支菸抽完前。”
向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發了煙的人。
謝明亮緩緩到來:“一切都要源於食藥專業的那幾個女生!”
“我們答應幫她們找車的之時,便頻繁上了聯絡她們。”
“之後就是老套的故事。”
“男女互相看對了眼。”
“當然,她們沒看上我們農學院的。”
“她們看上的是體育學院大高個。”
陳澤調侃道:“是愛情?還是保護?”
謝明亮抽了口煙:“都有吧,或許吧。”
謝明亮繼續:“在突圍前一天,我們也聯絡上了李醫生,是吧?”
李醫生說道:“確實,但是校醫院沒有呀,更別提我們宿舍了!”
李醫生嘴唇發白沒有血色,所以只收了煙,沒抽,放在上衣口袋裡。
謝明亮接著說:“李醫生也說了胰島素,一般的連鎖藥店都不太會有。”
“都是從醫院開出來的。”
“所以,他們就去了縣醫院。”
陳澤疑惑道:“是誰需要胰島素呀?”
“體育生不太可能得糖尿病吧?”
謝明亮一副你猜對了的表情:“是那個郭蕾的室友。”
“一米六多,甜美可愛。”
“嗯,體態豐腴。尤其是那雙肉腿......”
陳澤打斷道:“咳哼,說點和找藥有關的。”
謝明亮拉回正題:“縣醫院他們體育生熟,經常訓練受傷,送去急救。”
“還有康復治療之類的。”
“本來我們是聯合在一起的,但是我們根本就沒去過縣醫院。”
“都不認識路,所以就婉拒了他們。”
“他們也沒說什麼,方向盤一拐就奔縣城去了。”
朱心源聽完回頭鑽進車裡說道:“無人機能飛到縣中心嗎?”
操作員指著在閃著燈的電池說道:“不行,您看,剛充,一格電都沒到。”
朱心源只得從副駕手裡抽過那張地圖。
“有了,縣醫院在這個位置。”朱心源指著地圖邊緣的一個點。
那個點的方向是垂直於國道,靠右手邊,陳澤比劃著。
“多遠啊?”
“我比比看。”,朱心源重複交替著比例尺的格子。
“十公里,二十公里,三十公里。”
“三十公里多,三十七八公里的直線距離。”
陳澤看了一眼手錶暗道:“現在三點半,順利的話,來回也得花一個鐘。”
“再趕到接應點,天肯定早黑了!”
“擅自脫離隊伍,自作主張!”
“作死,是真的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