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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血色的夢

陳澤晚飯還是隻吃了一點。

從天台回到宿舍雙手雙腳冰冷,身體發寒顫。

於是扯了兩床被子,沉沉睡去。

“快走!”,朦朧的影子似曾相識。

“我在哪?”,陳澤迷迷糊糊問道。

“快走呀!”,傳來縹緲的聲音。

“奧,好。”,陳澤把手裡的鑰匙插進電動車鑰匙孔,扭動。

“怎麼電動車發出低沉的轟鳴聲?”

“快走!”,聲音在催。

“知道了,知道了,別催了!”,陳澤將油門扭到底。

“嗡!”

“老宋頭的電動車什麼時候這麼猛了?奇怪。”

陳澤騎著車在城市中游蕩。

就像是天矇矇亮的空無一人的街道,幾片樹葉和垃圾袋飄起,晨霧很涼。

“我該去哪?”

“為什麼城裡一個人都沒有?”

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你想看到人?”

“是呀?”

“你是誰?”,陳澤問道。

陳澤看見樓房間隙裡竄出一大堆人。

“喪屍?”

“窩草,喪屍!”

陳澤趕忙把腳蹬收起,油門扭到死。

“我們突圍了嗎?這是大學城之外?”

“我的同伴呢?”

“吳寬?”

“吳寬!”

“吳大腦袋!”

“老宋頭!”

“張棟樑!”

陳澤在安靜的街道上喊著,身後是無盡的屍潮。

但無人回應。

“不行,我得回大學去看看!”

陳澤穿過兩座橋。

“對,走高架!”

陳澤看著岔路,決定走高架。

十分鐘後,又直接從高架下來。

“咦,今天這麼快的嗎?”,陳澤納悶道。

“算了,趕緊去宿舍!”

兩分鐘路程到了宿舍樓下。

陳澤看見7棟土木學院宿舍樓的大門依然被木門守住。

沒熄火,沒拔鑰匙,下車拍門。

“砰砰砰,開門!寬子!”

“開門呀!”陳澤邊拍門邊喊道。

“你咋回來了?”,吳寬從門縫裡說話。

“不是叫你快走了嗎?”,吳寬疑惑道。

陳澤瞬間懵了:“快走,走去哪裡?”

“剛才是你叫我‘快走’?”

吳寬納悶了:“不是你要引喪屍去體育館的嗎?”

“體育館?”

“我們決定了嗎?”

“是呀,是呀!你快走。”

吳寬嫌棄道:“才過去兩分鐘你就回來幹什麼?”

陳澤還是一臉懵。

張棟樑此時出來說話了:“澤哥,快走!”

“你們怎麼一個個都叫我快走?”

“不是,是喪屍回來了?”

“喪屍?”

“對呀,宋老師他和你一起去引開喪屍,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陳澤又納悶了:“啊,老宋頭?我不知道呀,我一直一個人呀?”

“你看後面,後面,宋老師回來了!”,張棟樑吼道。

只見屍變了的老宋頭帶著一大群喪屍從宿舍樓之間追了過來。

“窩草!老宋頭他?”

“快走呀,澤哥!”

陳澤不管這麼多,翻身上車,腳踏一蹬,一溜煙飛出兩裡地。

“現在我該去哪?”

“我和老宋頭去引開喪屍?”

“他們為什麼不開門?”

“為什麼叫我快走?”

陳澤看見前面高高的白色訊號塔。

“對了,體育館!”

“去體育館!”

陳澤停下車,從後視鏡裡看到喪屍還沒追過來。

按響喇叭。

幾秒之後,喪屍從拐角出來。

陳澤重新啟動,右手扭油門,左手按喇叭。

“嘟嘟嘟,嘟嘟嘟比~”

轉頭來到體育館。

“咦,體育館前面的空地上不是圍了幾千只喪屍嗎?”

“怎麼一隻都看不見了”

陳澤轉頭四望。

“後面的喪屍怎麼也不見了?”

“不管了,先去開門。”

“把喪屍全關進體育館去,大家就安全了!”

陳澤沒拔鑰匙,熄火停車,快步兩蹬,上到體育館正門。

推開大門,一陣光照得陳澤睜不開眼。

一陣西紅柿炒蛋的香味撲鼻而來。

“醒了呀,來吃飯吧!”,陳澤沒敢睜開眼睛,聽見了熟悉的女聲。

“好暖,我在哪裡?”,陳澤面板上溫溫熱熱的。

“小太陽!”,陳澤睜開眼睛,驚訝道。

“是呀,你不是怕冷。我們就專程給你買的。”

陳澤把手掌伸過去,烤好了一面,慢慢翻轉,烤另一面。

而後兩隻手合攏,對著小太陽烤。

“快吃飯吧!”

陳澤的雙眼早已含淚:“媽媽,爸爸!”

陳澤伸出雙手擁抱二老。

“誒,乖,兒子。”

“快來吃飯吧!”

“好!”陳澤擦乾眼角的淚,擤幹鼻涕。

雙手在大腿側邊蹭乾淨後,拿起筷子。

風捲殘雲地消滅了一大桌菜。

“終於是,總算是,吃飽了!”,陳澤撫摸著鼓起來的肚皮想道。

陳澤轉過椅子,對著小太陽烤起了火。

爸爸剔牙。

媽媽在收拾碗筷,拿到廚房洗。

又拿出一塊熱毛巾,擦乾淨了桌板。

從廚房傳來水龍頭開開關關的流水聲。

洗完,媽媽在圍裙上抹了兩下溼手,坐在椅子上織著毛衣。

陳澤雙手烤透了,從指縫中透出小太陽的金光。

背對著父母,一字一句說道:“你們能說說你們到底是誰嗎?”

爸爸沒有停下剔牙,媽媽沒有停下織毛衣。

媽媽說:“澤兒,我們是你的父母呀?”

陳澤苦笑地說道:“其實這一桌菜,本來是十個人過年才吃得到的。”

媽媽沒有停下織毛衣的雙手,說道:“那還不是心疼你嗎?”

陳澤繼續問道:“其實小太陽,你們房間裡就有一臺的,沒必要買新的。”

爸爸剔著牙說道:“是嘛,那是買給你睡覺用的。”

“兒子長大了,該分房間睡了。”

陳澤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

“這頓飽飯實在是感謝你們。”

媽媽說道:“說什麼謝嘛,這是當父母應該做的,是吧,孩他爸。”

爸爸回應道:“那是,當然了,哈哈哈。”

陳澤站起身來鞠了一躬說道:“謝謝你們,但你要知道的是”

“其實,我是孤兒。”

“我從來就沒見過我的父母。”

“那桌菜是十個孤兒過年才有的”

“孤兒院的冬天也從來不會為了我們買小太陽取暖器。”

媽媽織著毛衣的雙手停下來,爸爸剔著牙的手也愣住了。

“你......”

陳澤沒等他們說完:“你們的臉,正好是孤兒院裡院長和保姆的臉。”

“他們也是我最討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