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飛的目光在混亂的現場快速掃過,他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我們必須下去看看,”他沉聲對林珊說,“至少不能讓更壞的情況發生在眼前。否則憑我一個人是不可能護住這麼多人的。你快和林將軍彙報,我直接過去反而容易造成誤會。”
林珊看著陳逸飛堅定的神情,點了點頭,迅速向前座的林將軍彙報情況。林將軍與鄰國陪同的領導進行了簡短而有效的交涉,陳逸飛從神態上推斷,對方是不同意的,但最後仍然被林將軍強行說服了。
林將軍來到後座,面向陳逸飛和林珊,直接下達命令:“陳逸飛,你勇氣可嘉,你也許並沒有意識到自已的變化,但你這種主動擔當的精神非常難得。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謹慎行事,在行動中聽從林珊的指揮,她對現場情況的判斷更有經驗。”
林將軍的目光重新注視著陳逸飛,繼續說:“從上一次行動來看,我不認為那些黑霧能傷到你。但我更擔心的是其他人看到你的能力後,可能會因為恐懼而選擇攻擊你。現場的步槍就有十幾條,而且語言不通,我已讓鄰國的領導下車叮囑,但你還是不要輕易顯露能力,人群有時很容易盲動。”
對於可能會受到其他人攻擊,陳逸飛之前並沒有想到,既然林將軍特別提到,想來應該是看到了什麼苗頭,連林珊也在旁邊認真聽著,顯然,林將軍的這些話進一步擴充了她的思路。
林將軍又轉向林珊:“你瞭解陳逸飛的能力,也知道如何與他協作。我現在授權你們兩個下車,儘快查明情況,評估我們此次行動受到干擾的可能。記住,我們的目標是避免事態進一步惡化,而不是引發新的衝突。”
林珊鄭重地回答:“明白,林將軍。我們會小心行事,確保完成任務。”
林珊立即帶領第一小組的五名成員,將陳逸飛隱藏在隊伍之中下車,透過交涉好的通道來到驢車旁,這時一位婦人前來,說出要帶丈夫到首都看病的需求,也被行動組隔離在外。
陳逸飛把驢車的被子掀開,儘管行動隊所有人都經過嚴格訓練,已經做好面對各類詭異事物的準備,但眼前情景仍使他們倒吸一口涼氣。
驢車上躺著一個比陳峰異變情況還要嚴重得多的人形生物。從起伏的胸口來看,這人竟然還活著,只是五官拉長變形並不受控制。
無錯書吧林珊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些,蹲下觀察後,說道:“記錄,人是存活狀態,毛髮脫落嚴重,異變已經遍佈全身,從側面看這人的骨骼如同燃燒的蠟燭一樣,從正面被消融了至少30%,身體厚度明顯較正常人更薄,面板與肌肉有流化性徵”。
一位行動隊員幹練記錄完畢,開始對現場情況畫起草圖,一會兒就把筆記本交給林珊,林珊看了看又遞給陳逸飛,這種專業門道他現在沒興趣瞭解,草草看了一眼後,覺得除了畫得很傳神外,對那密密麻麻不認識的速記符號,完全沒有什麼意見。
蓋好被子,林珊帶著陳逸飛向這可憐人的妻子,也就是那位婦女瞭解情況,得知是山中採人參時出現的意外,被同行的採藥人拖回來的,之前根本沒有這麼嚴重。
再一問發生的時間地點,4天前,而且離他們要去的目的地不遠,但明確不在一個方位。還要再問什麼,這時一串槍響打破所有人已經緊繃的神經,陳逸飛循聲望去,原來是一位哨兵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向地面連開數槍。
外圍的人們開始吶喊著四處奔逃,強行衝過封鎖線往陳逸飛來時的方向衝去。與恐慌人流形成對比的是,開槍士兵的周圍反而是最平靜的,那位一直陪同著林將軍的鄰國特使也下車站在旁邊。
陳逸飛往車上的林將軍看了一眼,立刻發現他也一直看著自已,並用手指了指開槍的位置,讓他去看一下,想來應該是將軍看到了事發經過。
略一靠近,陳逸飛也像其他人一樣愣在當場,只見現場一個簡易擔架翻倒在一邊,一具屍體頭部中彈匍匐在地。
詭異的是,屍體的衣服是穿在面板下面的,嚴格來說是穿在一層透明薄膜下面,有人用槍管捅了捅薄膜,隨後薄膜就像有生命一樣出現蠕動,捲住槍管眼看就要往槍機上蠕動,那人慌忙抽出槍管,薄膜在一陣抽搐後恢復原樣。
詭異的情景,讓陳逸飛立刻想到驢車上的人,等那人體被融化之後,是不是就會變成這樣的薄膜。
正拿不定主意時,地面上原本緩慢蠕動的薄膜突然開始了劇烈的抖動。這變化來得突兀,宛如一股疾風將平靜的水面吹起層層波浪。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那股不安,紛紛開始後退。但是,人們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步,後退中陳逸飛的心臟猛地一緊,看見肉膜以一種超乎尋常的速度縮成一團,緊接著,彷彿擁有了生命一般,猛地站立起來,朝著林珊所在的方向罩去。
林珊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展現出驚人的反應速度。在意識到已經逃不掉的情況下,迅速將後背對準了那撲面而來的“漁網”,雙手猛地撕開了衣釦,在薄膜即將觸及她的一剎那,林珊將寬大的工作服向後一拋。
薄膜裹住了外套,似乎在一瞬間被這意外的阻礙所迷惑,在原地略微停頓,然後再次縮成一團,貼著地面,繼續往林珊的方向追去。
陳逸飛就要上前幫忙,余光中看到旁邊的三名軍士舉起槍就要射擊,他立刻想到了林將軍此前的擔憂,整個人一下像是一隻被踩住尾巴的狼一樣,猛然轉身厲聲喊道“住手”,然後纏繞黑霧的雙手就分別抓住兩根槍管,用力一擰。
在刺耳的金屬扭曲聲中,兩隻槍管被交疊擰彎。第三名士兵明顯被嚇到了,轉身用槍抵近正對陳逸飛,眼看就要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