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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流

半夜時分,整個基地仍然處於忙碌狀態。期間有工作人員拿來兩套衣服讓兩人換上,之後陳逸飛和林珊反而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

等林將軍再次進來時,向陳逸飛通知:沒有讓兩人參加聯合會議,主要是出於對小陳身份的保密需要,再就是想要給他們爭取儘可能多的休息時間,並交代了一些明天具體的行動細節。

一道凌厲的哨聲傳來,該出發了。全體成員按照鄰國指揮的要求穿上偽裝服飾,男的穿上的確良襯衣,帶上袖標和胸章,女同志換上藍色純棉工廠衫,彼此檢查給養和槍械後出發。

此行不能帶重型裝備,因為目的地與另一處敵對鄰國相隔極近,大批人馬出現很容易引起對方誤會,出現意外的話很容易失控,所以連軍裝都必須換下來。

此行鄰國提出的行動要求非常細密,連行駛中的車窗都必須全程拉簾。這是陳逸飛第一次出國,在汽車、馬驢車、腳踏車都能通行的高速公路上,他特意選擇坐在車尾,好奇地把車窗簾拉開一條縫隙,認真觀察起社會面貌。

在不同的生態環境下,勞動人民的務農習慣總是一樣的。雖然同為溫帶季風氣候,濱海市此時還在吃西瓜避暑,但這個國家的人們已經穿上小布襖,踏著露水開始一天勞作了。

每隔一段距離都能看到棚屋、磚房混合在一起的村落,劈柴做飯和務農人在村長模樣人帶領下,下地施肥種田。

作為70後,陳逸飛很小時就跟著爹媽務農,一眼就看明白這裡處於家鄉二十年前的情況,所有人都要按照勞作時間和任務爭取工分,否則就要餓肚子。

正感懷間,車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仔細分辨後才發現是眾多驚慌的人群在流動,其中一些人手中揮舞著小紙條想要過封鎖線,但都被軍警阻攔在外。

這種高速公路雖然只有國內鄉村公路的級別,但已經是這個國家出城的主幹道了,這樣封鎖兩邊不準進出,只可能是發生重大事件才有的事情。

林將軍坐在前面,向隨行的一位當地官員詢問了兩句,得到的是事情能夠控制的結論。但從林將軍的臉色來看,他明顯認為目前的處置手段不對,只是友邦官員在旁,他也不方便說什麼。

由於中巴車底盤較高,陳逸飛的視角能看很遠,這條路上至少有兩百人上下。整個封鎖線由荊棘鐵網拉成,左右看不到頭,每隔十來米就有一位軍士,而且遠處還有成隊的人群在往這邊聚集。

此時幾輛驢車引起了他的注意,但由於太遠並未看出什麼來,不過他總感覺那車上的東西不正常,有點心悸之感。

不過坐在旁邊的林珊忽然要與陳逸飛換個位置,以便靠窗聽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見她把車窗開啟一個小縫,把耳朵貼在窗縫上閉目聽外面的聲音。

陳逸飛也嘗試聽車外的人聲,不過除了一層層的嘈雜聲浪,是什麼都沒有聽明白。“術業有專攻啊”,感慨一句後,陳逸飛再看林珊時感覺就又有不同了。

現在的林珊整個人如老僧入定一樣,半閉著眼睛如同假寐,特別是齊肩短髮展開,蓋住了一邊的臉龐,縮肩抵靠在窗戶下沿,整個人用前面的桌椅椅背為掩護,阻隔了其他人的視線。就算有人站起觀察,也會覺得她此時就是一個坐車太久,困頓偷懶睡著的小女孩。

陳逸飛越看越覺得,專注於工作的林珊,完全處於另外一種狀態。

幾分鐘後,林珊坐直身子,先是白了一眼陳逸飛,算是對他盯著自已瞧的行為不滿,然後走到前排在林將軍耳邊彙報。之後林將軍吩咐了幾句,轉身看了陳逸飛一眼後,便不再說話。

林珊回來看到陳逸飛在學自已的姿勢,傾聽著外面的動靜,一記手刀打在他的大臂上,瞪眼咬牙地小聲說道:“這裡人都是逃難的,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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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就看到陳逸飛不為所動,讓她噤聲並靠過來,順著他指的方向看。林珊略一分辨,兩道好看的眉毛就緊緊皺起。

原來,距中巴五米遠的道路土基上,停有一輛驢車,上面用被子蓋著一個人。由於驢車是背陽停放,林珊只能確認那人還有呼吸。

奇怪的是,被子下,一道薄薄的黑色霧氣正在往地面飄落,如果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處於影子中的黑霧。

她還要在人群中搜尋更多類似情況,這時,陳逸飛一根手指在她肩膀上敲了幾下,然後她就感覺整個身體被凌空抱起數厘米,把她強行按在座位上。

原來,林珊過於投入,不自覺地把臉往窗邊湊,而陳逸飛只能不斷往下縮。直到林珊越來越往前傾,整個胸口壓在陳逸飛身上,還把右肘支在陳逸飛的大腿上,陳逸飛再也忍不了,就把她抬起放在一邊了。

陳逸飛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看林珊一副臉紅的樣子,覺得還是應該說點什麼以緩解尷尬,於是說道:“你還得和林將軍彙報一聲,最好我能夠下去看看,分辨清楚。我們離目的地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如果在這裡就發現界縫怪物的話,情況很不樂觀”。

林珊此時已經恢復正常,回答道:“林將軍已經說了,找時機下去看看,只要不引起衝突就行,因為他也看到了一些異常,我還在納悶是怎麼回事”。

“剛才你沒聽到嗎?”陳逸飛驚異地問。

“聽到了,可下面人們都說受到不明來源的襲擊,他們已經步行了幾十公里。看到他們手中按著的紙張沒,那就是他們幹部給開出的介紹信,沒有介紹信,他們是不能出現在這裡的”。

果然,封鎖線前有一排明顯穿著更加整齊、也更有地位的人在與負責的軍官交涉。

林珊又說:“他們一直在說被山妖和沒見過的黑雲攻擊,我沒想到被黑霧攻擊的人,也跟在他們身後,或者是有人把被怪物襲擊的家人給帶來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