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在地球活動，專門出現的怪物，這說明背後有一個或者一群智慧體，正在覬覦地球什麼，而且他們的生物技術和空間技術，比地球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那剩下的問題就是，對方為什麼不直接佔領地球？這樣星星點點的界縫危機，根本威脅不到地球的生命環境啊。

還有就是為什麼，這裡會出現如此多的裂縫？就算它們會自動關閉，那些進進出出的觸手怪，為什麼不主動攻擊人類？

心思活躍的陳逸飛，一時間沒有注意到海倫的表情，等他反應過來，發現海倫直直地盯著自已看，心裡有點嘀咕起來。但仔細想想，這怎麼都應該是正常邏輯才對，於是更加不解了，問道：“我說錯了什麼嗎？”

“不，你沒有說錯，這很明顯是遞進的演化關係。界縫吸收了人和動物，生成了觸手怪物，我們稱這種怪物為幼體。然後幼體再透過界縫得到能量，返回這邊專門寄生在人類身上，之後支撐起人類的身體變異，成為匿形怪。再之後呢？”

陳逸飛覺得海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就按自已知道的回答：“再生成界縫，之後又噴吐出幼體。”說到後面，他聲音漸漸小了，因為這種迴圈方式出現了一個邏輯漏洞。

就算怪物的族群越來越多，可這種迴圈的演化效率實在太過低下，特別是匿形怪這一環，是整個邏輯鏈條上最脆弱的。

對單個或者幾個人來說，匿形怪也許很有殺傷力，可若是掌握了弱點，用低溫噴槍完全可以制住對方，甚至活捉。照片上那些被夾在玻璃裡面的試驗物件，就很能說明問題。

想到這，陳逸飛猛地站起身來，開始在狹小的空間內來回踱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思維的邊緣。他感覺自已有一層思維模式要擴充套件了，可就是隔著一層沒有想通透。

隨後他停下腳步，眉頭緊鎖，目光不自覺地在海倫和暗影之間來回切換，彷彿試圖從他們臉上得到什麼線索。這種感覺很微妙，因為直覺告訴他，答案就在兩人之間。

海倫保持著微笑，而暗影則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在交織，神色很複雜，彷彿在一瞬間經歷了許多情感變化。

“匿形怪又生成界縫……”陳逸飛低聲喃喃自語，“從界縫再次出來的是什麼？”反覆咀嚼著這個問題，他也在一遍遍地拷問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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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念頭的不斷重複，陳逸飛的思緒彷彿又回到了青石巷。那條變異犬？不對，匿形怪的進化明顯是以人類為基礎的。人類？突然，他的腳步戛然而止，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青石巷出現的界縫上。

一個驚人的念頭如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讓他猛地轉身，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暗影，雙眸中清晰倒映著林珊模樣的暗影。

這一刻，海倫的笑容變得更加意味深長，而暗影則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誇張姿態大笑起來，那笑聲中既有解脫的暢快，也有對陳逸飛敏銳洞察力的讚賞。

暗影的嘴巴張得極大，幾乎要咧到後耳根，“從界縫裡出來的……青石巷那個小小界縫中，鑽進你身體裡的，不就是我嗎？”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陳逸飛瞬間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直透心底。他猛地意識到，自已長久以來的疑惑和不安，在這一刻找到了答案。

暗影，這個與他如影隨形的存在，竟然是從那些令人恐懼的匿形怪進化而來！這個認知讓他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與震撼交織在一起，衝擊著他的每一個神經末梢。

“你是從匿形怪進化來的？”陳逸飛的聲音還是有些不確定，隨後立即追問：“那這個過程是多快？你為什麼又能夠與我的意識空間相連？而且，看上去你似乎還能在林珊的意識空間中生活？”

面對陳逸飛連珠炮似的問題，暗影收起了笑容，目光變得深邃而複雜。暗影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複雜眼神，直視著陳逸飛的雙眼，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可這是為什麼？”陳逸飛再次追問。

誰知暗影也收起目光，略微有些茫然地說：“是啊，一切都是為什麼？”

“大哥，是我在問你。”陳逸飛不知不覺中提高了音量，其實他已經有些隱約的答案，進化為了什麼？這個問題不就是哲學三問嗎——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幹什麼？

“好了，糾結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李博士回來了，並且從陳逸飛最後一個問題就推測出事情進行到哪一步了。

她進屋後，沒有先對海倫說什麼好話，批評道：“你的效率一如既往低下，這也是下一個研究專案我不會再帶著你的原因。我和小陳時間都很寶貴，5分鐘能說明白的事情，為什麼拖到現在都沒有解決？”

第一次，海倫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怒意，背光坐在保險櫃上的身形從放鬆變為挺直，連陳逸飛都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李博士推了推眼鏡框，繼續說道：“你不服氣？”

“沒有，陳逸飛是個很聰明的小夥子，我很喜歡他。”這句話一說完，李博士那張本來就有點撲克臉的狀態，算是徹底冷了下來，直接下達逐客令：“出去。”

現場情景變化可說是急轉直下，連暗影都不自覺地站直了些。陳逸飛本來想要勸解兩句，但轉念一想，自已和海倫認識不過幾十分鐘，這樣貿然上去勸，萬一是火上澆油，豈不是越勸越糟，於是也乾脆閉嘴了。

海倫倒也乾脆，二話沒說跳下保險櫃就往外走，路過陳逸飛時還用右手中指彈了一下褐色的頭髮，那頭髮飄蕩著拂過陳逸飛的耳朵。

“從研究所出來後，我一直在休養，後來直接就與暗影取得了聯絡，所以你的狀態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最近我把這種狀態向組織公開，換取了這裡研究試驗負責人的職位。在之前，由於我和林將軍的關係，本來已經被開除出組織的，希望你不要以為我是在故意隱瞞，畢竟條約是真實存在的。”

李博士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又恢復了那張略顯撲克的臉，向他解釋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