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然離開後,沒發現身後有人跟著,心中鬆口氣,看來蕭卿月是真想通了。
不過,離開南寧城之前,她還有一件事要辦。
白瑾然將手臂上的包紮卸掉,獨自一人走進城主府。
王城主估計早就得到她背叛南夷國並劫糧的訊息了。
那些沒有被運走的糧食,已經重新歸還給那些百姓。
但又不能保證王城主會重新搶回來。
所以白瑾然不得不再造訪一次城主府。
她大搖大擺來到正門,被門口的侍衛攔下。
“站住!來者何人?”
白瑾然一劍將他們的抵在她身前的武器擋開。
刻意大聲道:“我是你們城主的朋友,有些事情來找他商量。”
侍衛對視一眼,卻不敢輕易放她進去。
“勞煩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通報。”
白瑾然大手一揮,熟稔道:“不用,我和你們城主熟的很。此事關係重大,我直接進去找他就好。”
說完,也不等侍衛的反應,轉瞬間就走進了府裡。
侍衛們見她不慌不忙,如此淡定,不想在說謊,但又不敢壞了規矩。
就這麼跟在她身後好生勸著,萬分著急卻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衝撞了貴人。
就這麼拉拉扯扯一路來到了院內。
彼時王城主正在為失竊的糧食發愁,對突然叛國還毀了他利益的白瑾然可謂是恨得牙癢癢。
連跟他貌美如花的小妾都沒心思親密了。
卻在這時突然聽見院子裡吵吵鬧鬧,正愁滿肚子氣沒處發洩,如今正好尋個由頭懲罰小廝。
他怒氣衝衝地衝外面吼道:“吵什麼吵?”
話音未落就見房門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
王城主怒火直往上竄,他站起來:“你們……”
看清來者是誰後,剩下的話倏地哽在了喉嚨處,驚恐地瞪大眼睛,指著白瑾然結結巴巴“你”了半天。
白瑾然笑了笑,熟稔道:“王城主,又見面了,我是歸德將軍白瑾然啊!我反了,接下來該商量商量下一步的事了!”
身後跟上了的侍衛們,還有聞聲趕來的小廝侍女們,無一不面露震驚,看看白瑾然,再看看王城主。
心裡只有一個聲音:完了!
他們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他們嚇得腿都軟了,撲通一聲跪下,忙說:“我們什麼也沒聽到,請城主饒命。”
王城主頓時兩眼一黑,冷汗直冒。
徹底解釋不清了。
他著急道:“你們……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快把……”
白瑾然上前兩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了他的啞穴。
然後王城主就發現自已說不出話了,急得滿頭大汗,臉上的肥肉一抽一抽的,配上他那凶神惡煞的表情,直叫那些下人們嚇破了膽。
“城主饒命啊!”
白瑾然看著顫抖的他們,嗓音和緩:“你們城主說此事不能聲張,否則必定要了你們的命!”
王城主張著嘴巴,瞪著白瑾然的眼球十分突兀。
白瑾然接著道:“他還說,這次不會要了你們的命,都下去吧,他還要和我商量事情。”
下人們如臨大赦,又欣喜若狂,忙不迭應著退下。
等他們都出去之後,白瑾然看向驚魂不定的小妾,語氣沒有任何變化:“你也想聽?”
小妾身體抖了抖,慌不擇亂地跑了出去。
白瑾然這才看向臉色憋的鐵青的王城主,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王城主肥胖的身體狠狠抖了一下,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她嗤笑一聲,就這膽子還敢做出那麼天理不容的事情。
白瑾然說:“我可以解開你的啞穴,但要是被我聽到一聲尖叫,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王城主嚥了咽口水,望著她像看一個索命惡鬼,連連點頭。
白瑾然這才解了他的啞穴。
王城主下意識想叫,又想起她剛才說得話,只覺被鋒利劍刃抵著的脖子上涼嗖嗖的,他立馬捂住了嘴。
白瑾然冷聲道:“剛才你也聽見了,你和我這個造反的人關係匪淺,甚至意欲和我一起造反。”
王城主差點兒被氣暈過去,憤恨地瞪著她,又怕她真的一劍下去,讓他人首分離。
“我沒有!”
白瑾然冷笑:“我出現在城主府,可是被許多人看見了的。誰相信你與我這個罪人沒有瓜葛呢?”
王城主面如死灰,臉色瞬間灰敗下來。
“你……你什麼目的?”
白瑾然總算多看了他一眼,還不算蠢笨。
“你搶百姓們的糧食,此事不假吧?”
“我那是奉朝廷之命徵糧。”
白瑾然咬牙,一腳踹在了他肚子上,用足了力氣。
王城主張嘴大叫的時候,被她眼疾手快用衣服堵住。
“你徵的是糧嗎?你徵的可是百姓們的命!”
王城主五臟六腑都疼,眼前黑一陣白一陣,癱在地上像攤爛肉一樣。
過了會兒才虛弱道:“我也沒有辦法,上面下來的命令有兩道。一道是收集城中糧倉裡的餘糧,一道是要百姓家裡的所有糧食。”
“我只不過從中扣下了一小部分。你想為他們抱不平,你去找南夷王的事兒啊!”
白瑾然抬腳又想踹上去。
王城主嚇得閉上嘴,兩手抱著肚子,饒命道:“我錯了我錯了,將軍饒命。”
白瑾然神情冷漠如鐵,她道:“別急,一個一個來,總會輪到他們,還世間一個公道。”
王城主見她沒有要再打她的意思,鬆了口氣。
白瑾然說:“你現在很難洗脫叛國的罪名。南夷國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若是失去北淵國的庇護,不久後,你就會人頭落地。”
王城主暗暗叫苦,卻也知道白瑾然說得不無道理。
她已經將他逼上了懸崖,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可走。
那就是棄暗投明,尋求北淵國的庇護。
王城主思索片刻,咬咬牙道:“好,我決定加入北淵國。”
白瑾然似乎料到他腦子裡在盤算著什麼,冷漠無情道:“別想著在我走後將那些小廝丫鬟都殺了,因為只要你殺了一個,其他人就會不顧一切將你造反的訊息散播出去。即便你同時殺了所有人,看到我大搖大擺進來的人可有不少。”
“無論如何,你在南夷國已經沒有退路可走,若是不想死,就按照我說得做。”
王城主心思被她點中,表情僵硬了一瞬,雙目空洞麻木,徹底失去了希望。
白瑾然見此也不再廢話:“第一,我走之後立即給北淵國送信,表明你的立場。第二,不準再做出搜刮民脂民膏的行為。若是被我發現你再次搶奪糧食,等待你的只有一個死字。”
王城主只能答應下來:“我知道了。”
白瑾然俯身重新把劍架在他脖子上,上面瞬間冒出一道血痕,她的聲音充滿狠厲:“我會派人盯著你,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王城主臉色煞白,結結巴巴道:“我我我我,我知道了,我……我再……再也不敢了。”
白瑾然這才放開他,將劍擦乾淨之後,瀟灑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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