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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威逼利誘

白瑾然:“你對南夷王這麼忠心耿耿,能有什麼回報?毫不猶豫地棄你而逃?”

黑衣人呸一聲:“你少挑撥離間,我不會上當。”

白瑾然嗤笑:“我只是陳述事實罷了,你如此忠心,為南夷王守著三年前的秘密,換來的只是他們對你的放棄。值得嗎?”

是人都又有心,她不相信他對此事真就大度地絲毫不放在心上。

看著黑衣人沉默不語,白瑾然淡淡目光掃過他廢掉的手臂,微眯了下眼,接著道:“你不說,我自然也能從其他地方找到答案,到那時你就不是廢條手臂這麼簡單了。若你如實相告,說不定我還可以留你一條命。”

“少廢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黑衣人油鹽不進。

白瑾然見此,也懶得再廢話,看向蕭卿月,問:“有刀嗎?”

蕭卿月挑了下眉,讓人送過來一把匕首。

黑衣人面色忌憚地看著她拔了匕首走過來。

白瑾然腳踩在他的手上,手起刀落,乾脆利落。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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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豬般的慘叫震耳欲聾。

黑衣人看見掉落在地上的一截尾指,險些兩眼一閉暈過去。

白瑾然神色狠厲,抬手抓住他的頭髮,狠狠一扯。

“讓你這麼輕易死掉豈不是便宜了你?人身上一共有上百個竅穴受到傷害不會傷及性命,若是一一被劃個口子,便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已漸漸血盡而亡。”

白瑾然說得輕描淡寫,卻讓那人感受到了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冷意,直叫他不寒而慄。

親眼看著自已死亡的過程,卻什麼也做不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上都是無法承受的痛苦。

黑衣人臉色慘白,瞳孔深處全是恐懼。

蕭卿月對這一場面著實意料之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壓壓驚。

“南夷王想方設法隱瞞真相的原因,無疑是怕得到落霞派倖存者的報復,現在也怕失去我和梁淵這樣的將才而已。”白瑾然皺著眉將匕首上的血擦在黑衣人身上,直到乾淨了才嫌棄地收回來,“可你覺得事到如今,他的這些算盤還能如意嗎?”

“我猜,你有把柄在他手裡吧。”

黑衣人神色微滯。

“你求死未成,程公公和慕昭看在眼裡。活著被俘,你覺得南夷王會相信你嘴巴這麼嚴嗎?只怕此時,你在意的人凶多吉少吧。”

死士之所以會為了一個人賣命,不是從小培養的,就是有把柄在那人手裡。

白瑾然剛才故意那麼說,見他表情僵硬,便知和自已的猜想的不錯。

黑衣人喘著粗氣,面如死灰。

在他求死被蕭卿月阻止的時候,就已經料想到了這個後果。

剛才的堅持,或許心裡還抱有一絲希望,但經過白瑾然的挑明,也徹底讓他認清了現實。

南夷王怎麼會相信他閉口不言,忠心耿耿呢?

他這番作態又在給誰看?

一盞茶的時間,漫長寂靜,滿屋子的血腥味兒十分刺鼻,黑衣人匍匐在地上,糾結地喘著氣,場面血腥。

白瑾然和蕭卿月卻淡定地坐在茶桌兩旁,似乎篤定了黑衣人會開口。

“你們真的會放了我?”他艱難開口。

白瑾然眸光沉澱,心無波瀾地撒了個謊:“只要你開口,就留你一命。”

黑衣人警惕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白瑾然卻不在意地扯了扯唇:“隨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於我沒有區別,只不過知曉真相的時間長短罷了。而你,好像沒有別的選擇。”

黑衣人憤怒地抬頭望向她,白瑾然神態自若,他心知肚明,她說得也沒錯。

此時他雖不知旁邊這位男子的身份,但也知道眼前這位女子是白策掌門之女,而相傳北淵國皇帝就是她的師弟,她若想查,的確也不用非得問他。

而他主動開口,於她而言是最省時的方法,於他而言,卻是一個可以活命的機會。

思考過後,黑衣人妥協:“我說。”

白瑾然緩緩看向他,抓緊了桌沿,等著他的下文。

“三年前,我收到南夷王的命令,帶著一眾死士去剿滅落霞派。但落霞派實力強悍,掌門白策更是不好對付,更別說還有以武功聞世的……”黑衣人頓住,看了一眼上方的白瑾然,接著道:“白策之女了。”

“不能正面與白策對上,就得用些其他方法除掉他。南夷王不知使了什麼手段成功讓白策武功盡失,內力全無。”

“剿滅那日,我試過,白策的確變成了一個肉體凡胎,拿劍都費勁。而當時北淵王離開,梁淵已下山,只剩下比較難對付的你。”

“而你當時年紀尚小,體力有限,面對十幾人的圍攻,一定有吃不消的時候。”

他們將最難對付的幾人一一攻破,時機成熟,也將落霞派啃了下來。

“砰”

白瑾然聽到這裡,心碎又憤怒,一掌拍下去,桌子瞬時碎成了一堆粉末。

她紅著眼瞼站起來,不禁又想起三年前血腥激烈的一幕幕,或許是父親裝得太好,又或許是她自已粗心大意,當時竟沒發現他的異常。

白瑾然看著黑衣人的眼神憤恨不已。

“拿劍都費勁的人還是和你們廝殺到最後一刻,甚至到最後都沒有讓人察覺出他的狀況。”白瑾然聲線顫抖:“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和落霞派過不去?”

父親是落霞派的定心丸,危難之際,他不能退縮,也不能讓門派中人因為他而方寸大亂。

所以他風輕雲淡地掩去一切,讓自已看起來和平常無異。

拿不起劍也要用力揮砍,體力不支也要堅持下去,武功盡失也要站在眾人之前。

拋去一身武功,父親也只是個已過不惑之年的中年人。

他盡全力保護所有人,最終卻只留下了她一個。

心臟好似撕碎了又拼起來,再被無情撕碎,反反覆覆,疼的多了,便只剩下麻木。

蕭卿月望向十分悲痛的白瑾然,想抬手攬住她的肩膀,卻發現自已最沒有資格在此時安慰她。

他垂下眸子,黑翼般的長睫輕微抖動,神色掠過一絲深深的抱歉。

他甚至已經開始害怕聽到接下來的對話。

“因為北淵王。”

蕭卿月聽見黑衣人這麼說,頓時整個人彷彿被打入地獄,沒有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