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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冤冤相報何時了

寒浞不得不冷靜下來,他知道這裡的一切要靠自己出面拿主意了。原以為崬哥回來,他會出面辦理喪事的,可是這麼一鬧,他一拍屁股走人了,剩餘這一攤子也只有寒浞這個弟弟出面料理了。

“櫚將軍,大叔,我想好了。我爹的事兒推後幾天出殯,可是甛姑娘的事兒必須先辦。櫚將軍幫忙派人跑一趟,請軿哥哥還有甛姑娘的親孃來一趟,我必須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放心吧,我這就安排人去報信!”櫚將軍馬上說。

“還有,大叔,咱們坨村這裡的事兒今後就是你說了算了!”聽寒浞這樣說這個大叔甚是高興,他一直盼著接替長老村長的班呢,可是,現在正是治喪時期,他也不敢透露半個字兒,否則村裡人會戳他脊樑骨的。這個時候,丞相說出來了,那可是板上釘釘的事兒,於是就積極地說,“大侄子,你放心吧,坨村的事兒,我們一定辦好,長老的喪事一定要辦好。只是,這個甛姑娘的墓地不知道你作何打算?”

“大叔,我也不揹你。等甛的母親和哥哥到了,我會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你知道,我老家是寒國的,我不能把自己賣給了東夷桑。儘管我很尊重長老為父親,可是我還有自己的親生父親。我這樣說,大叔,希望你能理解?”

“浞,我理解,從認識你那一天起,就知道你是一個懂事兒的孩子!”大叔也動了真感情,回憶起當初寒浞到村子裡來的情景,確實很感慨。那時候誰能想到這個年輕人將來會成為一國丞相呢?

吩咐下去,各自去準備,到了第三天,各方面的人都到齊了,坨村也佈置得煥然一新,像是要辦喜事一樣。大清早,村頭就響起了鑼鼓聲,一下子村子裡的人都出來看熱鬧。這幾天本來村裡死了兩個人,一個上了歲數的,一個可是年輕人,用當地的風俗說,年輕人去了,可是命太硬,對誰都不好,容易找替死鬼的。可是沒想到今天居然響起了熱鬧的鑼鼓聲。大家來到街上,發現房上樹上都掛滿了紅布條,喜氣洋洋,大家就在打聽,“這是誰家要辦喜事?”

“沒聽說嘛,今天甛姑娘要出嫁了!”

“那新郎官呢?”

“當然是當朝丞相啦!”

“天哪,甛這閨女真是沒福氣,要是活著當個丞相夫人多排場啊!”

“要是我,就算是死了也會在陰間笑醒的!”

沒錯,今天的確是寒浞和甛姑娘的婚禮,一個活人,一個死人,在隆重的婚禮現場,寒浞抱著甛姑娘的屍體,對著天,對著地,對著他們的父母,行了大禮,這樣甛姑娘就不再是甛姑娘了,而是成了寒浞夫人。

緊接著就是下葬,甛被安排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暫時掩埋了,是寒浞親自在墳頭上種下了一個柳樹,他發誓有一天一定要讓甛回到自己韓國的祖墳去。

辦完這個儀式,寒浞用兒子的名義,為長老披麻戴孝,將長老的遺體送到了祖墳中去。按照老規矩,安葬以後,兒子還要守孝三年。在坨村一般都是在家裡待著,不外出,一直穿著孝衣孝鞋,並且不得動用葷腥,每逢單日還要按時給亡靈上香。這一切,寒浞都做了。

一個月過去了,櫚將軍過來說,“丞相,我剛剛收到訊息說,好像都城那裡發生了大事兒?”

“什麼大事兒?”

“不清楚,是一個朋友從那裡回來,說是到處都在傳小道訊息,好久沒有見到帝后出來執事了!”

“當然見不到,帝后不在都城。”寒浞不當回事兒。

結果,第二天,小廝甲回來了,見到寒浞馬上神秘地說,“大人,不得了了!”

“慢點說,怎麼就不得了了?見到我乾爹了嗎?見到大夫人了嗎?見到純狐夫人了嗎?”寒浞一連串問了幾個問題,把小廝甲給急的,心想,你等我給你說呀。

“見了,都見了!只是情況不妙啊!”

“坐下來,喝口水,慢慢說!”

小廝甲拍拍身上的塵土,然後接過寒浞遞過來的井水,咕咚咕咚喝了個夠,然後才坐下來,娓娓道來,“大人,我們在有窮國分手,我去了東夷南,沒進城就覺得那裡的氣氛有點不對勁。在城外我看到好多兵士的帳篷,開始我以為是帝后的衛兵,可是我走近一打聽居然是大夫人訓練的那些遊戲兵。不過,你也知道,這些遊戲兵可是不得了,我們在南蠻的時候,也得到過他們不少幫助,這個時候在東夷南城外那個威風,看了就讓人心驚膽戰。似乎他們才是正統的部隊呢?很明顯這些人是在警衛整個城邦呢!我說是找大夫人的,於是我就被帶到了大夫人的帳篷,大夫人問了關於你的情況,她沒說什麼,只是嘆了一口氣,說,‘太不是時候了!’接著我進城去見帝后,可是,大家都說帝后在館舍居住,可是我找誰打聽,誰也不知道在哪個館舍裡。無奈我就去了純狐夫人那裡,這時候我才明白,帝后她被軟禁了!”

“等等,”聽到說乾爹被軟禁了,寒浞心裡‘嗡’的一聲,好像是一堵牆倒塌了,他被砸到了下面,一下子大腦一片空白。等他緩過勁兒來,他問,“你繼續說!”

“純狐夫人對我真好,像是親人一樣。我也見到了鯤,他如今已經是個大人了,比你都高。”

“你沒有見到澆(ao)嗎?”

“見了,只是我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小廝甲吞吞吐吐,不知道該如何說。

“好了,他怎麼樣,長高了沒有?”

“好高哇,我感覺好像比他娘還高呢!”

寒浞聽了心裡就在計算澆的年齡,六七歲的男孩兒,比他娘個頭一樣,也不稀奇。

“說!”

“純狐夫人也同樣問了你的情況,也說了一句,‘可惜了’。我聽不懂什麼意思,可是我也不敢問。只是我住了下來,等了十來天,突然純狐夫人派人過來接我去見帝后。”

“你見到他了?”寒浞馬上追問。

“嗯,見到了。不過,帝后看上去已經不像是帝后了,他個頭還是那麼高,可是他一點精神都沒有,他的顴骨突出,眼窩深陷,似乎是一個骷髏人,說話也沒了過去那種神氣。”

“別囉嗦,他都給你說啥了?”寒浞不耐煩。

“帝后說,丞相可好?帝后還說,告訴丞相,要是他不行了,一定讓他出來收拾殘局。”

“就這些?”

“因為有外人在,我覺得好像他還有話講,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不敢講!”

寒浞沉思了,看來櫚將軍得到的訊息是真的,確實是發生了大事。根據各方面的資訊判斷,估計帝后被軟禁的訊息還沒有傳到都城,否則就是都城那幾個大臣就會先亂了起來。寒浞就開始琢磨,怎麼辦呢?我在這裡守喪,也不能馬上過去解決問題,可是這樣一直關著帝后也不是一個辦法?

“丞相,我還有話說!”小廝甲見到丞相沉默,他就說。

“有話說呀!我封你的嘴了嗎?”

“我聽說大夫人和純狐夫人也不對付。好像是大夫人不同意這麼軟禁帝后,可是純狐夫人堅決不同意放了帝后,說是那樣就是放虎歸山,大家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嗯,大夫人心眼好,雖說她動用了自己的衛兵,軟禁了帝后,可是她的初衷是好的,我知道,她不想帝后這樣荒淫無恥不理政事。可是純狐夫人不一樣,她是要報仇,她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說到這裡,寒浞覺得自己話說多了,畢竟面前這個人不是純狐,是自己的部下,所以,立即打住。

寒浞想了一個晚上,然後想通了一些事情,速把小廝甲叫來,“你馬上回去,見到純狐夫人和大夫人如此這般告訴她們,但是必須保證我乾爹的生命安全,等我服喪期滿再做決斷!”

小廝甲走了,寒浞立即通知櫚將軍重新掛帥,整理東夷桑的兵士歸隊,透過櫚將軍,馬上和幾個方國部落將軍們聯絡,集結部隊等待命令。

安排了這些以後,寒浞心裡就在想,機會來了,自己是應該順勢而上呢,還是解除乾爹的軟禁呢?從他的本意來講,他覺得當不當那個帝后無所謂,眼下自己的日子過得也是順風順水,還能為老百姓做些實事。可是,他寒浞也是普通人一個,對於距離自己僅一步之遙的頂峰權力的嚮往是沒有辦法制止的渴望,假如真有這種可能,他也不排除自己登上大寶。可是,他很忌憚大夫人的手腕,她總是來無蹤去無影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如果,他寒浞坐上了這把交椅,不知道大夫人會作何感想?至於純狐那裡,寒浞十分清楚,她恨不得今天就把寒浞推到帝后這個位置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