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呢!”
董可依見到這幕,驚聲尖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
她自知打不過沈醉,便撲上來要打沈念歸。
無錯書吧沈醉當然一直在邊上注意著。
發現董可依往這邊衝,他便迅速伸手用劍鞘擋住她扇來的巴掌,腳尖快如閃電踢在她膝彎處。
董可依重心不穩直接撲到地上。
旁邊看戲的學子見狀紛紛聚到一塊討論著。
“沒摔死吧,這可是縣令千金!”
“嘖,依我看墓前一切平安。”
“快看,動了動了!”
“哎呦喂,別是詐屍吧!”
......
最近關於這三人的風流韻事他們也聽了不少。
如今更是直接看上了現場版。
沈念歸向邊上學生笑笑,做了個抱歉的手勢。
然後她又衝董可依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伸出手,指指腦袋,做出一個無奈的笑。
“你這是做什麼。”
李霍臉上有些繃不住,但還是彎下腰把董可依扶了起來。
趁著背對眾人的功夫,還瞪了董可依一眼。
“我……”
董可依被瞪了一眼終於是老實了。
“大夫,先給董妹妹看看吧,可別摔壞了,妹妹——現在可金貴著呢。”
沈念歸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最後那半句話拖著長音,語調拐了九曲十八彎。
“不,不用給我看,我沒事。”
剛才還囂張無比的董可依,竟突然熄了火。
擺著手連聲拒絕,瑟縮著要往外走。
眾人本來還認為,這天氣也沒熱到非要看大夫的地步。
但看到董可依的樣子,忽然覺得她有可能真的被熱出了毛病。
於是便有人開口勸道:“董姑娘,還是看看吧,別真的熱壞了腦子。”
按照董可依的脾氣,往常若是聽到這種夾槍帶刺的話,定是要懟回去的。
但今日她就只是瞪了那人一眼。
然後嘴裡嘟囔了一句“不需要”,便轉身就走。
“妹妹,還是不要諱疾忌醫。”
沈念歸眯起眼睛,衝沈醉微微頷首,“沈醉,幫幫董姑娘。”
董可依已經到了庭院中。
沈醉腳下用力一個飛躍,轉瞬到了董可依前頭,攔住她的去路。
董可依見狀,便要越過他徑直往外走。
沈醉不再留手,一把拽上董可依後領。
把她提溜回了屋裡。
沈念歸瞅了大夫一眼,那人便哆哆嗦嗦地上前,搭上了董可依的脈。
剛開始大夫神色還正常。
只是片刻後,忽然眉頭擰成了川字。
臉色由紅轉青,又從青轉到白。
像是遇到了絕世難題。
這個脈診了足足有半刻鐘。
而脈象的主人,從被沈醉抓到的那一刻起,便低著頭一句話都未說過。
就當眾人要以為,董可依是得了什麼不得了的絕症時。
那大夫才臉色鐵青的開了口。
“老夫學藝不精,診不出是什麼毛病,不如請另外兩位同澤試試?”
大夫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毅然決然準備拖另外兩位大夫下水。
沈念歸有些想笑。
面上不表,向另外兩位大夫微微點頭。
另外兩位心裡雖然也在打鼓,但其中一位出身沈府,吃著沈家飯,心態比其他人好些。
他在搭上脈後,臉色也逐漸變得凝重。
片刻後猶豫著開口道:“董姑娘脈象往來流利,有力而回旋,如同珠滾玉盤之狀,老夫診著像是……”
“喜脈!”
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突然喊出聲,打斷了大夫的話。
喜脈怎會診不出。
大夫不過是礙著董縣令的面子,不好當著眾人的面宣之於口罷了。
人群中一片譁然。
那搶話的人似是剛才沒過腦子,現在才突然反應過來。
他尷尬地張張嘴,環視四周,低聲補上一句:“不是我說的”。
“大夫,可當真?”
沈念歸故作訝異的出了聲,做出一副誇張的表情。
“是喜脈,已有二月餘,胎像有力平穩,恭喜沈大姑娘要當姨母了。”
大夫抱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想法”回答。
他現在的心態,已和那胎兒脈象一樣平穩。
反正他吃的是沈家飯,辦的是沈家事。
大不了就訛上沈家了。
“賞!重重有賞!”
沈念歸臉上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似乎是真的特別開心。
她轉頭看向聽風,讓她拿些碎銀子賞給大夫。
“你……你怎麼……”
李霍早就在一旁看傻了眼。
很顯然,他並不知道董可依懷了身子。
他嘴巴張張想說些什麼,又閉上了。
現在只是發現有孕,又不能證明是他的孩子。
他不能不打自招。
但董可依怎會給他逃避的機會。
“霍哥哥...你要做爹爹了。”
“本想待到成親之日,再給你驚喜,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
“霍哥哥,我快要等不起了。”
她拉住李霍衣袖,放下了所有臉面,開口。
“你在胡說些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是你自已不檢點。”
李霍這時也有些繃不住了。
嫌惡地把李可依的手從身上扯下去。
他覺得這女人是想拖著他一起死。
“霍哥哥,你後肩上的荷花,可是天生的?”
董可依低頭摸著肚子,
語氣竟難得有些柔緩,“就當是天生的吧,我一直希望孩兒能和他父親一樣,如同荷花,成為謙謙君子,不像我……”
“什麼荷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身上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李霍語氣堅定,面色坦然。
不知情的人,若看見他的神色,定會覺得他問心無愧。
可惜,這裡大多數人都聽說了剛才街上那場鬧劇。
董可依的這番話,相當於直接給李霍錘死。
沈念歸朝沈醉使了個眼色。
沈醉心領神會,轉身去外面把香凝帶上來。
“李郎,救救奴家!”
“這毒婦僱兇,把姐妹們都殺了......”
香凝踉蹌著撲到李霍身上。
邊哭邊控訴著董可依的罪行。
李霍被蹭了一身血,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他一開始沒認出來這蓬頭垢面的人是誰。
待看清那張滿是血汙的臉後,驚地身子原地晃了兩下,似是有些站不穩。
“你怎麼在這兒?誰讓你來的。”
李霍抖著手把香凝從自已身上扒下來,側身擋住眾人視線,低聲問道。
沒等香凝回答,沈念歸倒是先開口,說:“哦,剛才在來的路上,看了一出好戲。”
然後她繪聲繪色、添油加醋的,把剛才的事誇張地複述了一遍。
末了,還衝香凝問了一句:“香凝,可要我幫你去縣衙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