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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見不得光

紀南秋送沈夫人往外走時,看到了正踮腳往裡瞅的沈念歸,他垂眸輕笑,加快步子,但快到跟前時卻又放慢腳步,臉上也收了表情。

“母親。”

沈念歸見到二人,小跑著迎上來,低聲道:“念兒有些話想與紀公子說。”

“去吧,我在門口等你。”沈夫人輕拍她肩膀,笑笑說。

沈念歸扯著紀南秋袖子,把他帶到不遠處的紫藤花廊。

現在正值花開最豔烈的時候,垂落的紫藤花莖隨二人腳步拂過面頰,像貓兒玩鬧的爪子,直癢到了人心裡。

“賈姑娘如此熱情,真是嚇到小可了。”

紀南秋停住腳步,反手拉住沈念歸纖細的胳膊。

“你!”沈念歸見他又叫“賈姑娘”,頓時一陣無語。

“小可上次還未曾謝過姑娘救濟之恩,姑娘溜得飛快,小可是豺狼不成?”

紀南秋嘴角下彎,故意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我原是有些急事。”

沈念歸本想生氣發作,來個先發制人,但看他好似真生氣了,便也老實起來:“我不是故意騙你,只是出門在外萬事要小心,你說是吧。”

“姑娘拉小可來學子私下相會之地...怎麼淨說些掃興的話。”

紀南秋伸手摩挲著藏在花藤後幾個兩兩刻在一起的名字,接著說:“賈姑娘,你說...他們有情人怎麼都帶著刻刀來相會?”

沈念歸思索片刻後感到一陣無語,她思維竟被帶跑偏了。

“愛恨總是交織在一起的。”

沈念歸隨口敷衍,又問道:“你沒有跟母親說些什麼吧。”

“自然沒有,只是小可似乎對於賈姑娘來說見不得光呢。”

紀南秋把邊上花藤往這邊拽拽,刻在後面的名字被深深藏了起來。

“沒有見不得光,只是...”

“噢,那什麼時候把小可公開?”

紀南秋打斷她的話,眼角微光閃過,成功把沈念歸繞進來了。

“什麼公開不公開的,我都被你繞暈了。”

沈念歸搖搖頭,似是想把腦子裡的水晃出去:“此事揭過吧,莫要與母親提起,還有...令慈身體可好,若有需要可來沈府尋我。”

“好。”

夕陽打在紀南秋半張臉上,明暗交錯,狹長微翹的狐狸眼半眯著,給人一種笑意盈盈的錯覺,沈念歸有瞬間好像看不清眼前人,但又真真切切是他。

紀南秋往回走的時候,看到夫子正在房門口等他。

“夫子是有事找學生嗎。”

“沈夫人問你婚配與否,老夫屢次岔開話題,你怎還應了她去湖洲...”

夫子捋著鬍子嘆了口氣:“那沈姑娘品性是不錯,但你可知,沈家做主的是夫人,夫人早年間就說了沈家後輩不許進京,這親事若成,會試、殿試你去是不去?”

“夫子,這八字還沒一撇呢。”紀南秋失笑。

“還一撇,依我看,一點也不行。”夫子瞪了他一眼,“你是個自已有主意的,可不要拿前途開玩笑。”

“學生知道,您放心。”

“對了,你們剛才提的茶是什麼意思?”夫子似是忽然才反應過來,“老夫這是讓人當槍使了?”

“咱們書院的茶葉一直都是沈家在供著,而沈家向來都只供綠茶,甚至沈家茶園都未產白牡丹,所以...”

紀南秋說到這兒不說了,似是要賣個關子。

“那這白牡丹?”

夫子臉色有點像白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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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白牡丹是李家茶園的。”紀南秋停頓片刻,“沈夫人是聰明人,定然知曉夫子無辜。”

“唉,老啦......”夫子嘆氣。

傍晚,沈念歸靠在榻上拄著胳膊看聽風聽雨收拾東西。

從書院回家的路上,母親跟她說夫子誇她課業學問好,所以不用去書院了,打算讓她學生意上的事。

反正這話沈念歸是一百個不信,就照她之前兩日剪一次夫子鬍子,三日燎一次夫子頭髮的做派,夫子能誇她就見鬼了。

所以肯定是出什麼事兒了,但她本來想試著開小窗讓外邊鳥兒給自已通風報個信。

結果她這能力除了剛開始那會兒厲害些,現在就只有親自馴養過的才能交流,當然,小傢伙是個例外。

沈念歸正發著呆,小傢伙忽然一瘸一拐地爬上來,用毛絨絨的腦袋蹭著她胳膊。

它醒了之後,別人一靠近它就咬人,也只有她在的時候小傢伙才像個溫順的小貓。

“姑娘,這小老虎也不吃東西呀,怎麼到咱這兒來鬧絕食了。”

聽風忙裡偷閒,伸手想在小傢伙頭上摸一把,結果被它一爪子拍回來了。

“除了治傷那會兒給它餵了羊奶,別的什麼都不吃?”

沈念歸有些詫異,怪不得它看起來蔫蔫的。

“是啊姑娘,羊肉,豬肉,牛肉,魚肉都餵了,聽風甚至拿馬兒吃的草料去喂,都不吃。”

聽雨也伸手想摸一把,小傢伙不負眾望的體現了什麼叫一碗水端平。

沈念歸沉思片刻,突然靈光一閃,神秘兮兮地說:“還有一種肉沒有喂。”

聽風似是想到什麼,張大嘴巴苦著臉說:“姑娘,不會要喂奴婢的肉吧。”

沈念歸哭笑不得地看著聽風:“想什麼呢,這小傢伙在荒郊野嶺咬死那麼多活物,卻還給自已餓成那樣,我估計它是不吃生的,去煮熟了給它試試。”

“有道理啊,奴婢這就去。”

一看不用割自已肉,聽風大大鬆口氣,著急忙慌的就要去給小傢伙弄吃的。

沈念歸卻攔住她,讓聽雨去了。

“聽風,你輕功怎麼樣?”

沈念歸眨眨眼。

“奴婢別的不行,學功夫時就用輕功逃跑最拿手。”

聽風一臉自豪。

於是一臉自豪的聽風就被她家的好姑娘發配到了沈夫人書房屋頂。

書房大門緊閉著,裡面慘叫聲一陣接一陣。

府中僕人畏畏縮縮跪了一地,遠處還有兩個丫頭躺在地上渾身是血。

“我竟不知,什麼時候在這家裡我成了瞎子聾子。”

沈夫人靠著椅子,像是在自言自語,臉上沒什麼表情。

“夫人,問出來了,不過……”

玉竹從邊上小屋出來慘叫聲立刻停了,她走到沈夫人身邊猶豫著說。

“你什麼時候變得畏手畏腳了。”

沈夫人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