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雲顥與雲信二人圍著桌子隨意坐著,星兒已經端了些茶水點心過來,一盤盤地放在桌子上,看著倒是有些精緻。
“公子,星兒先出去了,就在院子裡等著,公子有事情喊一聲就行。”
“嗯。”
吱呀一聲,房門開啟後,又關了起來。
望著雲信二人,雲顥生出些許難言的心緒來,對於他來說,從情感上講,這二人與陌生人無異。
可從這具身體的血脈關係上來說,眼下這二人或許便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這樣的矛盾,讓他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了。
“秀才。”
“嗯?”
雲顥疑惑地抬起頭,不知道雲信是否在叫他,然後二人短暫的視線交接後,他確認下來,那聲秀才應該是稱呼他了。
只見雲信一臉擔憂地問道:
“秀才,剛才圍觀的人議論時,我也聽見了一些,說那姓江的很有才學,是這金陵城裡的什麼第一才子,可是你卻......你答應與他比試,有把握嗎?”
“二位兄長不用擔心,詩會的事情,我大概是沒什麼問題的。”
雲顥一副並不太在意的神色,然後他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不過我心裡有些問題一直想不明白,還請二位兄長告知。\"
望著雲顥一臉的淡定和從容,雲信愣了愣,他在雲顥身上竟然找不出一絲熟悉的影子來,片刻過後,他回過神,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
“秀才你說,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見此,雲顥也不再囉嗦,直接問道:
“二位兄長,村子出事的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村裡究竟是得罪了誰,才會招致那樣的慘禍,還有,二位兄長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雲顥有些古怪的看了二人一眼,對於二人的身份,他大體上來說還是相信的,就憑二人的身手,如果想害他的話,根本犯不著和江溢演上那一齣戲,直接找機會宰了他便是。
只不過他覺得,即使二人身手不錯,可想要從一個能屠滅整個村子的勢力手中逃出來,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雲顥,你是在懷疑我們嗎?難不成你認為村裡的事情是我們乾的?”
雲飛一聽,頓時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他指著雲顥,怒不可抑。
“阿飛,你坐下!”
雲信立刻呵斥了一句,然後歉意的說道:
“秀才,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畢竟村裡一百多人全都死了,只有我和阿飛逃了出來,這看上去的確是有些不合理。你也別怪阿飛,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村子出事過後,他才變得這樣。”
說罷,他看著雲顥仍舊面不改色,一副淡淡的表情,心裡也生出了疑惑,他沒有立刻回答雲顥的問題,想了想後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秀才,你與之前相比,好像徹底變了個樣,之前你......”
在雲信看來,畢竟這樣的事情,一句簡單的失憶是解釋不通的,只是當他要說到你可沒有這麼聰明,或者你真的就是一個傻書呆之類的話時,卻沒有直接說出口來。
雲顥稍稍想了想後,倒是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哦,村裡出事之後,我雖然失去了一些記憶,不過倒是開了竅,思維清晰了很多。”
他隨意地胡編解釋了一句。
聽到雲顥的解釋,雲信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他雖然還是疑惑和驚訝,卻並未再就此多說些什麼,他想了想後又繼續問道:
“對了,秀才,那日你是怎麼逃脫的?”
“我也不知道,當我甦醒後,就已經身在瓏府,星兒告訴我,嗯,星兒就是剛才出去那個小丫頭,她說,府裡的管家在村外的小樹林裡發現了我,見我尚有一絲氣息,便將我救了回來。”
“後來聽替我醫治的大夫說,我受的傷其實並不太嚴重,只是後背上有一道不算太深的刀傷,最主要的還是受到了過度的驚嚇,這才導致身體虛弱,昏迷不醒。”
這些事情,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雲顥倒是將他所知道的一些事情講了出來,至於其他的,那定然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知道的了。
而這時,雲信二人的表情卻是變得有些奇怪起來,雲顥不知他二人為何會如此,倘若他知道那二人此時正在想著:
“這就對了,這才是他應該有的表現,竟然差點被嚇死,竟然還將那群畜生也矇混了過去,這才撿得一條性命。”
無錯書吧他若是知道,就不知道會生出些什麼樣的感想了。
至此,雲信也不再繼續追問,畢竟這對於雲顥來說,是件好事情,接著他大概想了想後,開始為雲顥講述起那些事情來。
“村子裡之所以會遭遇那樣的禍事,最初的起因其實是與小舞有關。”
“小舞?與她有關?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雲顥自是不知道小舞是誰,可一個村子被屠滅這樣的事情,雲信竟然說是與一個女子有關,這讓他充滿了不解。
雲信說著,卻見到雲顥一臉納悶的表情,他頓時反應過來。
“倒是忘記秀才你已經失憶了,想來你也記不起小舞是誰了吧!”
“嗯。”雲顥點點頭沒有說話。
雲信見狀繼續說道:
“小舞其實不姓雲,她是父親進山打獵的時候撿回來的。她雖然還是個嬰孩,可那時候就已經能看出來,她將來一定會長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
“村裡人都說她是山精妖魅所生,會給村子招來禍事,就讓父親把她還回山中去。”
“父親常年在山中打獵,當然知道並沒有什麼山精妖魅之類的東西,即使是有,父親也不懼,於是在父親的保證下,這才把小舞留了下來。”
“呵呵,卻沒想到,後來真是因為小舞的原因,才給村裡招來了禍事,不過我們並不怪她,這不是她的錯。”
說到這裡,雲信端起茶水一飲而盡,眼神裡竟是沒有了一絲光彩。
雲顥見狀也不催促,他端起茶壺又將茶杯斟滿後,雲信遞到嘴邊又放了下來,然後長嘆一聲,又接著講起那些事情來。
“那日......”
半晌過後,雲信終於把村子那晚發生的事情講完,雲顥也算是弄清楚了雲信二人為何能逃過一劫的原因。
原來那一日,雲信二人正好去了山中打獵,待到二人回來時,卻已是為時已晚,只是遠遠瞧見了那名叫做小舞的女子被帶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