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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招招(終)

這週五來接陳了的人是五師姐王嬈。

自兩年前唐家溝一行後,王嬈常下山行道,每次回山時都會特意繞行來接陳了一道。

她賣了父母留給她的房子,買了一輛二十多萬的HS5中型SUV當座駕,可把一眾師兄弟們給羨慕壞了。

聽說她賣房子時,她女兒還去與她見過一面。但那次楊錦沒有大吵大鬧,而是平靜地跟她聊了聊楊家的境況。

她說,廠子自王嬈交到楊志鵬手裡後,就因為楊志鵬管理不善導致大批有技術的老員工離職,加上裝置老化,楊志鵬捨不得花大價錢更換新裝置又致使生產效益大幅度降低,導致他們吃不下大單子,只能接些零散的小單子勉強維持運轉。

前兩年,因為楊志鵬發不出工資導致生產線全面罷工,他更是直接走起了破產程式,在工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前就變賣資產,攜妻兒逃去了新島,留下個賴皮老孃住在被抵押給銀行的大房子裡死活不肯相信——她兒子跑去國外過好日子了卻沒帶上她!

當然,楊錦這個草包女兒也被他們放棄了。因為遲遲要不到房子,那個信誓旦旦說要娶她的阿愷吊了她足足兩年後,終於在知道她家破產的第一時間與她果斷分了手,還無縫銜接了另一個女人。

聊起這些的時候楊錦表現得很平靜,王嬈也很平靜。

臨去前,楊錦告訴王嬈,她現在在跟一個朋友學美容化妝,放假的時候她會去山上看她。

可王嬈卻告訴她,她近些年不常在山上,不必刻意去看她。

楊錦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那能不能給她打電話。見王嬈點頭同意後,她才笑著走了。

母女倆的關係要想修復如初顯然是不可能的了,畢竟傷害已經造成,不論如何挽回傷痕都在。只是能稍微緩和一下這段關係 ,王嬈的心事便又少一樁,心境也會越發豁達。

車裡,王嬈正跟陳了聊起她去拜訪蓮鶴觀的感悟,不想路口一道揮手的鬼影引起了陳了的注意。

“師姐,停一下車。”

王嬈側頭看了後視鏡一眼,雖然不解,但還是靠邊停了車。

車子剛停下,唐招招便風一樣竄進了車裡。

半透明的鬼影坐在了陳了身邊,熟稔地打著招呼道:“嗨嘍,了了小道長好久不見啊!”

在安禪寺待了兩年,她身上的煞氣早已除盡,如今就只是個放不下執念,不願投胎轉世的普通陰魂。

“你怎麼會在這裡?”

陳了剛問完這個問題,便見從唐招招剛才招手的那個路口處跑來了一個身穿土黃僧袍的年輕和尚。

“施主!阿彌陀佛,施主,小僧安禪寺緣空,一時不察,致一物跑到了施主車上……”年輕和尚站在車邊,一邊揖禮一邊氣喘吁吁道。

“緣空小師傅。”

王嬈放下車窗,趴在視窗笑嘻嘻對緣空道:“回山嗎?我捎你一程啊!”

緣空坐上車時還在感慨,他本來帶著唐招招走得好好的,不知怎的她突然就掙脫了暫居的佛珠手串,一路蹦到了路口,幸好王嬈靠邊停了車,要不他就要犯下大錯了。

王嬈聽緣空說完,不由笑道:“她還是孩子心性啊!”

這些年,王嬈去安禪寺看過唐招招幾次,寺裡的僧人大多認識她,所以緣空與她說起話來也沒什麼拘謹。

沒一會兒,兩人就在前座聊起了經文,陳了和唐招招則在後座聊起了別的。

“你去看羅永財了?”陳了問。

她剛才留意過那個路口,發現路口旁有個招呼站,指示牌上標有‘江北監獄招呼站’的字樣。

“是啊!他在裡面表現還不錯,正在申請減刑呢!”

陳了記得羅永財因為過激殺死犯罪分子被判了有期徒刑七年,但因為當時殺死宗文鈞的那把砍柴刀不是他自帶的,而是在唐招弟家拿的,所以他的殺人行為被最終定性為過失致人死亡罪,而判刑七年已屬於較重的量刑還曾引發過不小的爭議。最後,在考慮到宗文鈞身負數條人命,本就罪大惡極,以及社會影響等諸多方面的因素後,原本的七年有期徒刑被改判為了三年,若是減刑建議再被審理透過的話,羅永財應該很快就能出獄了。

“那你呢?”陳了點了點頭,又問。

“等他出獄後我就走。”唐招招撇了撇嘴,有些怏怏不樂道。

她身上的煞氣因是融合了三隻陰魂的怨氣轉化而來,在煞氣被清除的第一時間三隻陰魂就沒有顧虐的轉世投胎去了,只有唐招招還遲遲不願開啟輪迴路,想來就是放不下羅永財吧!

前座的兩人聽到後座的陳了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與人聊天后,不由向後座看去幾眼。雖說他們看不到唐招招的魂體,卻能看到她暫居的佛珠正靜靜地卡在座椅上,也明白了幾分。

雖說緣空沒見過陳了,卻知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的道理。世間有功行圓滿之人,自然也有天賦異稟者。只驚訝了一瞬,再見到王嬈神色淡然後,緣空很快就收斂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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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緣空送到安禪寺山腳後,王嬈才載著陳了往清雲觀而去。

路上,王嬈跟陳了聊起了唐招招一家的情況。

聽說村裡的怨氣散去後,瘋瘋癲癲的朱大娘和吳敏平幾人都漸漸恢復了神智,但他們受到的驚嚇不小,常常噩夢連連,精神氣都不大好,還整天神神叨叨的在村裡很不受待見。

至於王雅蘭,不知道是為人母親的一絲母性尚在還是怎麼的,自她得知唐招招是被宗文鈞害死的,而他們一家又是透過宗文鈞牽的線把唐招招的屍身賣出去的後,說話就陰陽怪氣起來。一家子整天都處在低氣壓中心,脾氣一個賽一個的古怪。

而唐光耀升初中後更是叛逆到沒邊,家人管不了他,老師基本放棄了他,走出學校還不知道得混成什麼樣。

揭過唐家人的話題不談,王嬈又問起了陳了在學校裡的情況。

可惜陳了既沒有交到朋友,又基本不參加集體活動,在學校裡就像個透明人一樣獨來獨往,實在沒什麼好說的。於是她想了想,便將同桌丟貓的事情跟王嬈講了一遍。

但很顯然,王嬈對這種小孩子的大事,大人的小事不感興趣,隨便敷衍幾句後便又聊起了別的。

陳了正聽著王嬈跟她講她入世行道的所見所聞,思緒卻不由飄向了伍旭堯對待秦燃的態度上。

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