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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老窖(二)

恐懼的情緒籠罩在眾人心頭,釀酒師傅們根本無心上班。

為什麼三個人都栽在了同一個窖池裡?是那個窖池有什麼問題嗎?可明明之前都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出了事?

也是在這時候,關於冤魂索命的流言不知怎的就傳開了。

有人說,十八年意外身故的那位釀酒師傅就是死在了那口窖池裡!也有人說,那位師傅的死不是意外,他是被人害死的!還有人說,那位師傅是在找替死鬼。甚至有人兀自揣測,出事的人可能跟害死那位師傅的人有什麼關聯?

謠言以不可控的趨勢越傳越離譜,發酵車間的負責人韓工愁得不行。

他了解過情況,知道當年的調查結果顯示,不論是從現場痕跡分析還是從工人的證詞推斷,都表明十八年前那位師傅的死的確就是場意外。

所以既是意外,又哪來的冤鬼索命呢?

當然,比韓工更愁的人是企業老闆白正升。

白正升還不到四十歲,才剛接手企業不久,本是該大展拳腳,做出一番好成績的時候,哪想就碰上了這檔子事?

自從酒廠出事後,白正升就酒廠、醫院、公司三頭跑,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的,有家不能回,整個人都是肉眼可見的憔悴疲憊。

他和韓工一起看了車間監控。監控顯示,出事的三位師傅走在其他窖池邊的時候都還好好的,偏當他們走到那個被封的窖池邊時,一個個的就跟中了邪似的毫無預兆地便往窖池裡頭跳!

即便那口窖池已經被人用網狀的合金板封起來了也無濟於事,因為第三位師傅就是掀開合金板蓋後跳進去的。甚至因為窖池已經被清空了,第三位師傅跳進空窖池後還摔折了腿,受傷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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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關鍵的是,三位師傅醒來後都不記得自已為什麼要跳窖池了。在他們的記憶裡,上一秒他們還在去鏟酒糟的路上,下一秒他們就出現在了醫院裡。

所以這事兒吧,還真透著點邪乎!

於是,在白正升和韓工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後,終於定下了兩個方案:一是將窖池裡的氣體送去專業機構檢測;二則是去附近的道觀求幾道黃符回來。

要不怎麼說吹笛的會摸眼,打牌的會摸點呢?道士畫符,驅鬼逐邪果然是專業找對口了!黃符求回來後,酒廠還真安生了下來。

就在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的時候,卻又有一位老師傅被人從那口古怪的窖池裡救了出來。三日前,也是第五個昏倒在那窖池裡的釀酒師傅更是和韓工同一批次進廠的老員工!聽說這位師傅對待工作特別嚴謹認真,工作期間幾乎從未出過差錯,早年間他甚至還幫忙完善過酒廠的管理制度!可就是這樣經驗豐富的老師傅,卻也沒能躲過那口古怪窖池的禍害。

那天,白正升從醫院趕回酒廠時,就看到才剛退休不久的白老爺子已經在酒廠外等著他了。

見到兒子一臉疲態後,白老爺子倒也沒說什麼責備的話,只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以示寬慰和鼓勵。畢竟白正升將醫院那邊的事情打點得不錯,白家酒廠的員工接連入院的訊息這才沒有傳出去。

兩人進到酒廠後就直奔窖池而去。

幾乎在看到事故現場的瞬間,白老爺子就回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場意外。 要知道白家酒廠建廠多年,發生的唯一一次重大事故還是他親自處理的,哪怕已過去十多年他也依舊印象深刻。

再看貼在窖池邊的那些黃符,不僅短短几日就完全褪了色,且畫在黃符上的硃砂籙圖也不知所蹤!

有些師傅說那些硃砂籙圖是替活人擋了煞,這才消失的。而沒有了硃砂法籙的黃符失去了效用,邪祟才又出來作亂了!

恰在此時,白正升接到了檢測機構的測驗報告。報告顯示:窖池裡的氣體仍是以甲烷和二氧化碳為主的沼氣,並沒有檢驗出會使人致幻或是喪失記憶的異常氣體。

邪祟作亂的猜測似乎得到了證實,白老爺子決定親自去遠近聞名的清雲觀請一位大師下山。

然而,誰也沒想到白老爺子回去的當晚會病倒,且與他一同病倒的還有跟他較為親近的白應州。

聽說白應州當夜被噩夢驚醒後就哭啼不止,無法安睡,到了凌晨更是出現了失魂之症,就連醫生都建議進行心理疏導。

於是翌日一早,白正升就帶著魂飛體外的兒子驅車趕到了清雲觀。

接待父子倆的是如今的清雲觀觀主張籍。張籍道號秩猷,乃陳君山首徒,今年六十有七,掌觀已十四年。

得知白正升的來意後,張籍卻未立刻應承。

他先看了看白應州的情況。見這小孩面色蒼白,眼圈晦暗,眼頭下方青綠凸顯,眼白上可見異色。且他肢體微顫,神情惶恐,對外界的聲音沒有太多反應,還時不時地會出現被自已的幻象嚇到的情況。

所有症狀竟都跟古籍上記載的那些身染凶煞血氣的人表現一致!但張籍卻被自已的想法嚇了一跳。

因為若白正升所說情況屬實,那麼酒廠的邪祟連傷五人卻沒奪人性命就不該凝聚出凶煞血氣才對!畢竟凶煞血氣顧名思義就是那些手染鮮血,身背命債的兇惡厲鬼才會凝聚出來的一種陰氣。

此事古怪,張籍不好拿主意。

一來是他修為不夠,從未見過鬼邪,也不曾與鬼邪打過交鋒,是以無法判斷鬼邪與眾位師弟的實力差距,不好貿然派人下山犯險。其次,若他沒有看錯的話,附著在白應州身上的的確是凶煞血氣,那麼山下就必有厲鬼作祟!即便他從未與鬼邪打過交道,卻也知道就憑他們師兄弟幾個,加起來恐怕都不夠一個厲鬼打的,雙方實力根本就不在一個層級上!

所以就算他想幫卻也有心無力。但此事又不能不管,看來只能請他的師父陳君山來此定奪了!

哪知他這邊還沒遣人去請,那邊陳君山已經帶著陳了走進了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