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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斬首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劃破天際,照進整片皇城。

昨夜蕭景逸並未歇在顏清宮,而是回到了養心殿處理政務。

一連整夜他都未闔上眼。

眼見養心殿外曙光亮起,他的心更是亂作一團。

“傳朕旨意,除了初世子外,將永毅侯府眾人悉數流放潮州。”

蕭景逸忽的抬眸看向李從斯。

那道銳利的目光刺的李從斯渾身發冷。

他哈了哈腰,“是,皇上。”

隨後快步走出了殿外。

等到殿內徹底看不見身影,蕭景逸卻是緩緩合上了眼眸。

晉王一直以來暗藏野心,又與初時煜暗中通訊。

若不是他提前派兵一同守著,還不知晉王會做出何等謀逆之罪。

蕭景逸想著神色越發嚴峻,他輕輕轉動著玉扳指,眸中的不忍逐也隨即散去。

整個殿內肅穆寧靜,嫋嫋升起的香菸將他籠罩住。

周圍霧霧濛濛,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蕭景逸手拿奏章,半倚半靠在龍椅上,神色稍顯倦怠。

他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正是因為永毅侯府代代單傳。

而老侯爺一生也碌碌無為,唯一得到的閒散官位,還是先皇當年隨意指的。

老太太又已到了耄耋之年,初時煜又並未娶妻生子。

想了一夜後,蕭景逸便下令將永毅侯府數千人通通流放。

-

整個暗牢一片陰森,偶爾還有老鼠在地上逃竄著。

初時煜就這樣被關押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牢。

不過幾日,他身上穿著的囚服上早已破爛不堪,他的領口與袖口處更是血跡斑斑。

身上更是沒有一處完好無損的面板。

他被腳鏈緊緊鎖著,整個人幾近懸空的吊在繩索之上。

這幾日他受盡了折磨,渾身上下也散發出陣陣惡臭。

昔日那白皙豐潤的容顏,也逐漸褪去了血色。

“嘎吱”

一名獄卒開啟了鎖。

他看著滿身血痕的初時煜搖了搖頭,心底感到一陣惋惜。

昔日初世子可是名動京城,無數的世家小姐都傾慕於他。

甚至為了見他一眼,還要躲在竹林遠處,看著他氣定悠閒地與旁人一同下棋。

可他偏偏想不開,非要和晉王傳信。

當今皇上登基後並未對晉王趕盡殺絕,正是因為先帝留給他的那句遺言。

可二人暗中勾結一事,卻讓此事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那名獄卒一陣感慨後,卻是拉長了聲音。

“初世子,該上路了。”

初時煜聽到聲音緩緩抬起了頭,臉上死氣沉沉。

那名獄卒猜到了他在想什麼,連忙道:“皇上今早已經下令,將永毅侯府數千人流放潮州了。”

“初世子這下可以放心了。”

聞言,初時煜終於扯起嘴角笑了笑。

只是一扯,那嘴角處的傷口也崩裂開來,讓他止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皇上如此,便是要我感恩戴德嗎?”

“我呸!”

他憤恨的朝地上一吐,為首的那名獄卒不免大驚失色。

他朝著身後的幾人喊著:“還不快將他的嘴堵上!”

初時煜卻是仰天長笑,那笑聲淒厲至極,在幽暗的暗牢裡久久迴盪。

他是有著謀逆之心不錯,可他萬萬沒想到皇上早已在暗中靜候多時。

蕭景逸還未登基之時,便已知道他與晉王暗中通訊。

當時他根基尚淺,所以也並未伸張,而是在默默靜候著時機。

只是初時煜怎麼也沒想到,他坐上皇位還不到半年,便已將朝廷那些元老級別的勢力分散去了一半。

如今想起,他倒有些覺得脊背發涼。

可他不後悔。

很快初時煜便被堵上了嘴,他赤裸著雙足被身後之人扣押著。

拴在腳上的鐵鏈隨著一陣移動,發出了刺耳的“嘩啦”聲。

這道聲音在幽暗的隧道中顯得尤為驚悚。

可身後的幾位獄卒卻是面不改色。

不多時,初時煜便被押到了刑場。

他的雙手被緊緊捆綁著,臉上沒有絲毫血色。

案桌前的監斬官一看他來了,瞬間端正起了身子,朝著前方丟出了紅色的行刑令。

這預示著,可以開始行刑了。

“時辰已到,行刑!”

人群中頓時散去了一些人。

他們依稀還記得當年初世子得勝回朝是多麼的風光與氣派。

那時的初時煜風光無限,騎在紅馬之上眉梢飛揚,少年的意氣風發展露無餘。

-

瑤光殿內。

午時三刻已到,柳妙蓮驚慌的抬起頭一路小跑著。

露珠見狀連忙堵在殿外,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娘娘,皇上已經下了死令了,眼下沒有人能靠近顏清宮。”

眼下已是午時三刻,從此以後世間便不會再有初世子。

露珠暗暗想著,卻沒敢說出。

柳妙蓮神色悲愴,她跌坐在地眼神茫然。

人在最悲傷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

以至於如此特別的日子,她更是滴淚未落。

露珠咬咬牙,又道:“況且初世子與晉王暗中通訊,能留個全屍也算因禍得福了。娘娘千萬別太傷心,日子還長,娘娘又還年輕何愁得不到皇上的恩寵呢?”

露珠語氣中全是無奈,她希望柳妙蓮能夠聽進去。

誰知,柳妙蓮卻突然撕心裂肺扯著嗓子。

“他沒死!”柳妙蓮瞪大雙眸,“初世子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你也別再勸說,本宮心意已決。”

她抬起手肘,穿過指縫看著那道炙熱的日光。

她緩緩閉上眼,連帶著呼吸都是刺痛的。

“你知道為何自古以來行刑都在午時三刻嗎?”

柳妙蓮忽的詢問道,隨後又自顧自的說著:“那是因為正午陽氣旺,能夠少些不吉利。”

她沒再繼續說話,而是挺直了腰背朝著前方走去。

看著她如此堅定沉穩的步伐,露珠也不再阻擾。

而是轉身看向一旁的露純,二人一齊跟在身後。

眼下無論如何她都要繞過那群侍衛,將訊息傳遞給宓貴妃。

憑她一已之力是不能讓皇上後悔。

可宓貴妃若是鬧呢?

皇上的心豈不更痛?

就算初世子人頭落地,她也絕不讓皇上與宓貴妃好過。

這樣一路思忖著,卻是來到了湖水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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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正是皇上為宓貴妃打造的,她覺得隔著一條湖,必定沒人在此防範。

“就這艘船吧。”

柳妙蓮一眼便望到了停靠在湖邊的那艘船,

而這艘船瞧著也有些年頭,像是許久未打理。

可眼下的情況讓她顧不了那麼多,容不得她多想便三步並作一步快速跳上了船。

“娘娘,這艘船瞧著年歲已久,還是莫要上去了吧。”

露純手心捏了一把汗,心中暗暗叫苦。

可是柳妙蓮卻沒開口,她只是平靜的一掃而過,眼中充滿著決絕之意。

露珠一看也明白了幾分,只怕娘娘已經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她身為一介婢女又怎能貪生怕死,於是也緊跟著跳了上去。

露純看著,也是狠狠咬了牙跳了上去。

她也不管今天是生是死了,主子都不怕,她還怕什麼?

-

此時的刑場外,一個蒙面男子悄然出現在最角落側。

他戴著斗笠,以至於沒人看得清他的模樣。

可他散發出來的氣場,猶如一層無形的壁壘將眾人生生隔絕開來。

隨著刀光落下,周圍的群眾瞬間發出了尖叫。

而那名男子隨即隱匿於人群中,再也不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