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后剛一進屋便看到了這等畫面,臉色瞬間發青了起來。
“胡鬧!”
她大斥一聲,凌厲的目光掃過周邊的太監婢女。
無錯書吧那些人便低下頭慌慌張張的退了出去,連口氣都不敢喘。
生怕自已不小心看到這情景,隔日便被消失滅口了。
屋內瞬間安靜,蕭景逸連忙將她護在身後。
柳太后冷哼一聲,找了一處位置坐了下來。
“哀家看你這個皇帝也是當膩了?竟如此由著宓貴妃胡來。”
“若不是哀家今日有事尋你,也不會看到如此畫面。”
柳太后似是氣還未消,胸脯愣是劇烈起伏著。
今日她著實沒想到,自已會見到這副畫面。
逸兒他可是貴為天子,竟如此由著宓貴妃胡來,當真是色令智昏。
看來哥哥果真說的沒錯,逸兒如今為了宓貴妃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連帶著君主的顏面都不要了。
柳太后看著蕭景逸滿臉的墨水,眉宇間的怒意越發濃郁。
沈若嫣似乎是察覺到柳太后的不善,連忙往蕭景逸身後鑽了又鑽。
蕭景逸察覺到身後的動靜,整個人猶如一堵牆將身後的女子擋了個嚴實。
“母后現下又是何意?竟尋到了顏清宮來。”
蕭景逸一開口,連帶著整個屋內的氣溫又冷了幾分。
“哀家若是不來,也不知哀家的好兒子平日在貴妃這都是這副模樣!”
柳太后說著面色越發的冷,她看著被蕭景逸護在身後的沈若嫣,卻卻是毫不留情道:
“哀家瞧著宓貴妃倒有些像昔日的徐貴妃,徐貴妃當年也是如此霸佔先帝的,難道皇帝都忘了嗎?”
柳太后此話意有所指,當年徐貴妃便是如同宓貴妃一樣將先皇深深勾住。
以至於先皇寵幸了徐貴妃後再不踏入六宮,連帶著先前的寵妃都一齊冷落了。
對此柳太后怨恨了多年,哪怕徐貴妃被她賜死後還是耿耿於懷。
“皇帝可不能只守著一個女人。”
柳太后收回了思緒,緩緩走至二人的面前。
“這後宮中所有女人都在等著皇帝的臨幸,而你萬萬也不該為了一個女人,惹得群臣不悅。”
“雖說玥兒春日宴之事是害了宓貴妃,可是皇帝也要考慮你舅舅的顏面,玥兒畢竟是嫡長女......”
蕭景逸聽著此話臉色卻是陰沉了下來,一雙手卻是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他堂堂一個天子竟也要考慮一介臣子的感受?
看來母后真是為了柳家忠心耿耿啊。
蕭景逸怒極反笑,“母后此言差矣,朕向來不希望外戚專政、把持朝綱。”
他頓了一頓,眉頭緊緊擰在了一起。
“可是柳丞相什麼都做了,若是朕就這般由著他胡來,天下還是蕭家的嗎?”
柳太后顯然也有些錯愕。
她睜大了一雙眉目,瞳孔輕輕顫動著。
卻又聽到蕭景逸毫不留情的聲音響起。
“朕尊您為一聲太后,正是因為您的生養之恩。”
“可母后也別忘了,這天下終究還是蕭家的,若是舅舅還是如此,就休要怪朕無情。”
柳太后聽著眸間瞬間泛起淚意,她伸出顫抖的手指著蕭景逸道:
“好啊!當年皇上執意立晉王為太子,你難道忘了你舅舅在暗中出了多少力?如今你坐穩了皇位倒是將手先伸到柳家去了!”
柳太后越想越氣,“當年哀家就不該將宓貴妃賜婚於你,不然哀家的兒子怎會是如今這副模樣。”
蕭景逸眸中泛著森寒,他定定的看著柳太后所站的方位,“母后說錯了,朕與父皇不同。”
“朕對嫣兒是一往情深,從始至終朕的妻子都只會是嫣兒一人。”
“至於皇后之位,自然也是為她而留。”待到日後肅清朝堂後,他便立她為後。
他眼眸一沉,暗暗想著,面上卻是越發堅定。
柳太后氣的幾乎快喘不上氣,正欲開口,卻被蕭景逸嚴嚴實實的堵上了。
“母后若是無事可說,便請回吧。”
他伸出了手,很是“貼心”的為她披上了披風,隨即附在她耳邊道:
“朕不想讓母后難堪,所以母后還是請回吧。”
柳太后聽著這句話卻是倒吸了一口氣。
她感到一陣怒意哽在心喉,偏偏吞也不是閉也不是,神色不悅的從顏清宮出去了。
夜涼如水,一片朦朧的月色將顏清宮籠罩住。
不知何時,窗外也起了霧,那薄霧輕薄又透明,將殿外那些侍衛與二人隔絕開來。
“皇上方才為何要對太后那般說話。”
她用衣袖輕擦去他的面頰,眼底卻是沁了一抹潤色。
“因為朕不想讓母后這般羞辱你。”他淡淡道,“嫣兒在朕的心裡,永遠都是最好的。”
沈若嫣看向身姿筆挺,堅定不移守在門外的侍衛忽然詢問道。
“那陛下為何又派出了這麼多侍衛守著。”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讓他的整顆心提起。
“朕,是不想有人傷害你。”蕭景逸認真的看著她,眸中閃過一絲悵然。
“那日的春日宴朕便有些害怕了,朕時常在想,若是嫣兒沒有任何防備,那朕是不是就永遠失去你了。”
他眼底泛著一抹微紅,抿起的唇也一陣發白。
那夜他想了許久,他害怕她記起他的好,更害怕二人死灰復燃起來。
他本不抱著任何希望,直到昨夜她說她心裡有他。
他便再也無法憋著片刻,恨不得將心底所有的愛意傾瀉而出。
“陛下怎會這麼想?”她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他,眼中更柔和了幾分。
“皇上不會失去嫣兒的,嫣兒的心中自然也只有皇上。”
蕭景逸的神色也跟著柔和了幾分,“嫣兒,朕能給你的,永遠比你想要的還要多。”
只是你能不能別離開朕......
那句話在他喉間轉動了一番,便悄無聲息了。
初時煜的問斬之日便在明日,這兩日裡他需得牢牢看住她。
到時候任她怎麼怨怎麼恨自已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