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也不知自已走著走著到哪了。
只覺得此處令人心曠神怡,寂靜到周身只聽得到微風拂過的聲音。
突然,遠處有腳步聲傳來。
薛念頓時心慌,瞧見眼前有一簇濃密的灌木,急忙藏了進去,只露出一雙眼睛。
銀霜此刻也從一旁跑來,見薛念頓時沒了身影,連忙東張西望了起來。
看著眼前左顧右盼的銀霜。
薛念感到嘴角有些抽搐。
她伸手一拉,二人便一同鑽進了灌木叢中。
“小......”
銀霜還沒說出話,便被薛念捂住了嘴。
她瞪大眼睛搖搖頭,隨即鬼鬼祟祟看向遠處走來的身影。
此二人她認得,是皇上身邊的宦官。
“哎呀,咱家也是偷偷的說啊。”李從斯微微壓低了聲音,“當初陛下還是太子之時,看到貴妃私藏春宮圖還頗為生氣呢,想不到如今寵貴妃寵的如此難捨難分。”
“誰說不是呢,當初陛下從側妃那出來,那臉沉的喲,咱家都有些害怕會牽連到自個兒呢。”
張德順說著咂吧了一下嘴,做出一副誇張的表情,翹起了蘭花指。
“陛下當初看完便將那圖撕掉了,恐怕是氣到了極點吧。”
二人就這樣揣著拂塵,從灌木叢中經過。
直到那些討論聲再也聽不到,薛念才緩緩爬出。
想不到,皇上居然因為此事生過貴妃的氣?
薛唸的臉上還掛著一片葉子,可她並不在乎,而是興致勃勃回了宮中。
她忽然有了個壞主意。
既然皇上討厭,那她就偷偷找來這些冊子,送到貴妃的宮中。
這樣皇上會不會自此對貴妃生了嫌隙?
她招了招手,對著銀霜道:“你去問貴妃娘娘借些話本子來,說是我閒著無聊想看,明日咱們再還回去一些。”
至於還的是什麼,她就不說了。
薛唸的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
顏清宮內。
沈若嫣躺在美人榻上酣然入夢。
已有好幾日蕭景逸都忙於朝政並未來此。
她這心裡頭也放鬆了許多。
畢竟他一來,就折騰的她一宿沒睡,以至於第二日起來身上還隱隱作痛。
“娘娘,門外好像是薛才人的婢女。”沐寒微微上前,替她攏了攏毯子。
“哦?薛才人。”
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選秀之時,那薛念咄咄逼人的樣子。
隨即揮了揮手,“讓她進來吧。”
“是。”沐寒緩緩倒去,將銀霜請了進來。
銀霜小臉也被凍的紅撲撲的,見宓貴妃親自派人來迎自已,不免有些受寵若驚。
她抿著唇,跟在沐寒身後進了殿內。
看到的便是宓貴妃半倚半靠在美人榻上,神色頗為慵懶。
見銀霜前來,只是淡淡抬眼,颳了刮茶盞,什麼也沒說。
銀霜見她不緊不慢的樣子,憋著一口氣便是脫口而出:
“貴妃娘娘,我家主子......覺得您這有許多話本子,想來借幾冊看看。”
聞言,沈若嫣卻是淡淡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本宮還以為是什麼,不過是幾本話本子而已。”
她轉身看向桃染,“去將本宮的話本子拿來。”
銀霜沒想到貴妃如此好說話,拿著話本子便回了曲芳宮。
待到看到屋中的場景,不由眼皮一跳。
這一屋的香豔圖畫,就那樣直接了當的平鋪在地上。
偏偏薛念臉不紅心不跳的數著,眼中頗為震撼。
“銀霜。”她調皮的眨著眼睛,“明日你便將這些‘還’給貴妃。”
銀霜似乎有些懂了,“主子您這是......”
薛念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捲起畫冊,將它們放回了秘笈裡。
“你且瞧著就是,明日你便知道了。”
*
翌日一早,銀霜便趁著沈若嫣去御花園時,以‘還書’為由進了顏清宮內。
悄悄的,將這十幾卷畫卷放在了最明顯處。
夜晚很快降臨,沈若嫣也在此時回到了殿內。
緊跟在後的還有蕭景逸。
“快來。”
薛念今夜還特意叮囑著銀霜也要一同換上這身衣服。
什麼衣服呢?自然是形如刺客的蒙面套裝。
薛念一身黑衣,面上嚴肅萬分,她屏氣斂息悄悄注視著殿內的動靜。
“小主,這樣真的有效嗎?”
銀霜弱弱問道,手上卻麻溜的學著薛唸的樣子,抬起了一棵草作為掩飾。
“有用的!你看天這麼黑,誰能看得見我們。”
她壓低了聲音,繼續注視著屋內的動靜。
依她之見,皇上應該馬上就要生氣了。
果然,燭火將二人的影子映在了屏風之上。
屋內的人也開始有了動靜。
“嫣兒,你這桌上放的是什麼?”
蕭景逸玩味般的拿起一摞圖冊,不禁心神盪漾。
“是不是朕許久未來,你......想朕想的要緊。”
他將她的腰抵在了桌上,二人鼻尖對著鼻尖。
沈若嫣這時也發現了桌上的香豔圖畫,心裡頓時明白了幾分。
也難怪,昨夜薛才人問她借畫冊。
為的就是打消她的疑慮,好悄無聲息的‘還’回來。
想著,她的腰肢微微一扭,試圖躲過。
可蕭景逸怎會放過此機會,他緊扣著她手腕,眼笑眉舒。
他隨意的撿起了一卷畫,翻開其中的一面,指著道:“嫣兒想試試看嗎?”
燭火逐漸暗下,將二人的身影照的更為模糊。
遠處的薛念有些急了眼,她用手指捏成一個圓圈,試圖看的更清。
誰知,屋內卻又蒙上了一層朦朧。
薛念踮起了腳,拼命張望著。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燭火怎麼就要熄滅了?”
她的語氣充滿幾分焦急。
眼瞅著二人就快打起來了,怎麼這燭火如此不識好歹!
銀霜也是略微焦急,“怎麼辦啊小主!”
她方才也正看得津津有味呢。
怎麼忽然影子都模糊了,讓人有些看不清。
薛念眼眸一閉,隨即道:“大膽些!此刻沒人守著,我們去偏殿觀察!”
二人說著,便一同鬼鬼祟祟來到偏殿外。
這一處的燭火倒是未暗,能將二人的影子照的極為清楚。
主僕二人又神秘兮兮的趴下,偷偷聽著殿內的動靜。
蕭景逸將畫卷一丟,噼裡啪啦作響一片。
薛念這處聽著,還以為他是生氣了,心中不免高興起來。
看來她果真聰明,哪裡像哥哥所說的那般愚笨不堪。
“皇上——”
“別這樣——”
沈若嫣那道嬌媚的聲音隱隱傳來,主僕二人卻是豎起了耳朵。
“主子,這是開始打架了嗎?”
銀霜的眸子亮晶晶的看著她。
薛念用力的點點頭,隨即道:“你快閉嘴,我怎麼有些聽不到聲音了。”
蕭景逸的呼吸不免加重,看著眼前軟香溫玉的美人,不禁深深一吻。
他與她靠的極近,彼此間的氣息也交纏在了一起。
忽的,蕭景逸笑了。
看著滿地的畫卷,悠悠道:“想不到嫣兒還是沒變,朕還記得昔日你剛嫁入東宮之時,便是如此。”
無錯書吧“如今還更勝一籌,朕不過才幾日沒來,你便如此心焦火燎。”
聞言,沈若嫣面目羞紅,輕戳他的胸膛便扭過了頭。
蕭景逸連忙一扯,將她錮在懷裡。
“還想跑?”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眸中墨色翻湧。他的手輕輕觸上那柔軟的嘴唇,眼角含笑。
“皇上,臣妾不跑。”
“只是這畫,可是薛才人送來的。”她幽怨的小眼神看著他,“難道在皇上心裡,臣妾就是如此色膽包天。”
她扭動著腰肢,似要掙扎站起。
蕭景逸的喉結滾動一番,沙啞的聲音瞬間響起。
“貴妃若是再如此......”
還未說完,門外突然撲進了兩個蒙面女子。
沈若嫣“咻”的一下站起身來,不可置信的望著地上摔得生疼的二人。
“哎喲......好痛。”
薛念剛一起身,便看到了蕭景逸那道要殺人的目光望來。